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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攻守转换

经理踱步向前,绕着小军走了半圈,突然站住,冷笑一声:“李小军,你小子出息了啊你,你还想干啥?我不是让你今天不用来了吗?你小子腆着个脸,想干嘛?想上天?!我今天告诉你,业务二部不需要你这样的货色!滚!”

小军进公司的时候,本来只有一个业务部,现在二部的经理,原来是老总的秘书。

这人,对老总,老狼俯首帖耳,恨不得跪舔,对资历比他老的同事,也会客气的多。但是对新人,完全是另一幅嘴脸,人送外号“新秀杀手”,叫多了就成了“杀手”。

后来公司业务做得越来越大,原来的业务部被一分为二,杀手成了业务二部的经理,小军“不幸”落到了杀手的手里。

小军是个老实本分、与人为善的人。也确实如杀手所说,是个小地方来的外地人。

小军的父母,是那种典型的善良百姓,不太会和人打交道,谨小慎微的度过了大半辈子,教给给小军的做人道理,就是他们自己这大辈子的领悟:“能忍就忍,能让就让。”

杀手新官上任,狂的不得了,观察了一下发现,也就老实的小军最买他的帐,于是,他就盯着小军一个人狠狠收拾,拿小军立威,但凡不如他意的事,就是一顿狂批。

部门里别人不愿意干的累活、苦活,全都安排给小军,每到涨薪的时候,杀手就跳出来捣鬼,让小军成了部门里四年涨薪最少的人。

但此时的小军,已经非彼时的小军了,和老狼的深谈,让他对自己有了全新的认识,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都做了什么,时间久了,大家心里都有数。

而杀手这样的人,品行不端,心术不正,自作聪明,自以为能骗得了所有的人,迟早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当对决的双方中,在其中一方已经有了巨大的心理优势的时候,原有的均衡就会被彻底打破。

小军微微一笑,走到了杀手面前,什么都没说,先上下打量了杀手一番。

这气度,让杀手还有大家都觉得:小军才是部门经理,才是业务二部的扛把子。

杀手突然觉得,小军这小子又长个儿了,突然间自己好像矮了有一头。

小军笑着说:“经理,您和我一样啊,咱们的合同都是和公司签的,您说让我不用来了,我傻了我信您的啊?是公司给我发薪水,不是您啊!您明白吧?”

杀手几乎被小军的气场给罩住了,不由的脱口而出:“我明白。”

吃瓜群众中有人“噗”的一声笑了。

杀手回过神来,TMD,我是经理,怎么能让这小子牵着鼻子走?!

他恶狠狠的往发出笑声的方向瞪了一眼,扭头对大吼道:“小子,别净给我扯这些淡!我是部门主管,甭管你有多大的本事,在这,我说了算,你是个龙,给我盘着!是个虎,也给我乖乖卧下!你不就是个臭打工的吗,你能什么能?”

小军哈哈大笑:“您说的对,经理,我是个臭打工的,您是个‘香’打工的,行了吗?”

吃瓜群众们再也崩不住了,哄堂大笑。

杀手差点没气晕过去,过去这个逆来顺受,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小子,今天怎么这么硬?这不是我在收拾他啊,这臭小子想让我当众出丑啊!

小军却发现,面对杀手的咆哮,自己越是心平气和,越是能说出有分量的话来。

此消彼长。吃瓜群众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一下,一致认为,第一个回合,小军点数绝对占优。

杀手缓了缓神,抖擞精神,发起了二次进攻。

他青筋暴起,怒喝一声:“少给我胡说八道,小子,我告诉你,等会我就上去汇报,你呀,还有功夫在这跟我贫嘴,赶紧收拾收拾你那些破家伙事儿,屎壳郎搬家——麻溜滚蛋吧!”

小军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向前一步,几乎都要顶到杀手了,吃瓜群众们一片惊呼,以为小军要动手!

小军抬起双手,杀手也吓的低头就躲,欧阳和老白也实在看不下去了,俩人同时喝到:“李小军,你要干啥!”

所有人都没想到,小军抬起双手,居然帮杀手整了一下领带,然后轻轻的拍了拍杀手的肩膀!

杀手吓得不轻,一动不动,看起来,就像大人给孩子整衣服一样自然,就差再亲切的摸摸脑袋瓜了。

小军当然没有摸,他用手指轻轻的点了点杀手的胸口,清清楚楚的说道:“厉害了,我的哥!你让我走我就得走?你能不能说给大家听听,到底为啥要开了我?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经理气势上已经完败,还要嘴硬,差点想吼一声:“老子就是看不起你,这就是理由!”——他当然没有这样说。

杀手勉强冷笑了起来——在大家看来,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说道:“好吧,今天就给你个明白话,好好听着吧。上礼拜五,李总他老人家请大家喝酒,你倒好,不尊重领导,满嘴胡喷,不讲规矩,这么重要的场合,你丢的是我们整个部门的脸!你让李总怎么看我们!”

杀手由于过于激动,过于投入感情,最后竟然带上了哭腔!

他自己对这样煽情的效果,非常非常的满意,脸上还是悲愤的表情,偷瞄了一眼围观的的手下们,料想他们一定会和自己同仇敌忾,一致抗敌。

没想到吃瓜群众们反应各异,有的发出了“切”的一声,对杀手这套说辞不屑一顾;有的强忍住笑容,一副看热闹不嫌多的无所谓的态度;有的不住的摇头叹息,深深的为自己的部门居然有这样的奇葩领导,还说出了这样奇葩的话,感到羞耻。

总之,除了欧阳和老白确实是真心替杀手着急——不过也觉得杀手说的太没水平了以外,群众们一致认定,这场较量,胜负已分。

小军感到,从来没发现,眼前的往日趾高气昂的杀手,其实水平这么的不堪,说的尽是些不着调的话,小军感到这样纠缠真没意思,他想结束了。

忽然有人惊呼“你们看,你们看”,大家看到小军脸上出现了一种从来没见过的表情,感觉到小军整个人都在变得“大”了起来,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古语有云,“相”由心生,小军也没有意识到,这个魔幻现实主义的周末,到底让自己发生了多大的变化。

这变化,远不是因为小军过上了居有定所,衣食无忧的生活,而是因为,小军已经突破了成长的瓶颈,收获了本该属于他的自信。

小军转过身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伏案开始继续早上的工作。

全场寂静无声,过了好一会儿,杀手艰难的迈开脚步,走到了小军面前,鼓起了所有勇气,想大吼一声“给老子滚”,但是话到嘴边,变成了轻轻的说一句:“你怎么还不走……”

小军头也没抬,边修改一份文档,边说:“经理,成年人之间,还是讲成年人的话吧。”

“那天,我确实失礼了,给您和大家带来的不便,我表示歉意!”

“我也会向李总真诚的道歉,请求他的原谅。但是,不论是谁,如果以此来作为开除我的理由,我不能,也不会接受。我必须要维护正当权益,否则,这就是一种违约行为,我会保留申诉的权利!”

大家心中暗暗喝彩,差点全体鼓掌。这一番话,有礼有节,于情于理都没毛病。

看来,李小军这回是彻底把杀手KO了。

杀手站在那里,满脸通红,哑口无言,他真想冲过去拽住小军的头发,狠狠的抽丫几个嘴巴子,可是他不敢。

正在这时,传来一声咳嗽,大家回头一看,电打了一样纷纷窜回了自己的座位,杀手见状,回过头去,一看,嘿呀,援兵来啦!

老狼进来了!

杀手像见了救星一样。

这都是因为,李小军出人意料的强势,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就在他无计可施,站在那里,进退两难的时候,看见了老狼!他感觉,风头要逆转到自己这边啦!

“李总呀——”杀手这回真的哭了出来,拖着长长的哭腔。

“您可得给评评理哇,我批评他,那天吃饭目无领导,顶撞你,可是他,他,他……”,杀手边说,胸膛边剧烈的起伏着,彻底入了戏。

“他还有理了,他还……”杀手词穷了,李小军刚才说的那些话,有理有据,无懈可击,他突然发现,如果原样引用的话,铁定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还说,就是您来了,他也是这个态度!”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个自认为高明的说法!

老狼下来,本来是要找小军的,就是为了当众“抬”一下小军。他知道,只要自己稍稍显露出来一点对小军的特殊关照,小军的日子就会比以前好过的多。

他走到门口,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没有急着进来,当他听完了小军的话,不禁在心中暗挑拇指:这孩子,越来越不简单了,自己真没看错人,说的话比经理像经理多了,人才!

他等到火候差不多了,大步走了进来,咳嗽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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