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过来干什么？”
黎天歌意料之中地跑回了住处，鲜血早已浸透了袖子，滴滴答答地顺着袖口流到了地上。
来者距离她大概五米远的地方，看着她的模样若有所思。但终究没有靠近。
“你不是要告诉我，亡馗的弱点吗？”
黎天歌不禁鄙夷，他现在竟然还在关心这件事情。
“哦，我有说过吗？想必是殿下听错了吧。”
她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笑吟吟地看向那人的方向。换了别人，定是会被她这个样子气出心脏病来，奈何七皇子用一种“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神情盯了她好长时间。奈何黎天歌现在看不见……
“我想，我现在也差不多知道了。”那人的声音渐渐远去，紧接着，周围的所有声音，似乎都消失了一般。
“…………狐狸，”
那只小小的黑狐，畏缩在柔软的床榻上，紧闭着双目，蓬松的大尾巴把她自己裹成了一个肉球，睡得十分香甜。
“你想回去吗？回到冥界去。”她似乎在对狐狸，又好像在自言自语，“呵，你可以在两界自由逍遥，而我……一旦错过，我就永远失去了一切。”
“原来我这一生，没有哪一天活着，是为了自己。”
她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东一句西一句的，究竟在说什么，她也不知道。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轻抚狐狸的头顶，看不出她的神情。
“我感受到了，狐狸，那个心莲此次定是和别人串通好的，加之冥主昨天又给我了……”
她笑了笑，并不打算继续说这个话题。
“总之，过不了多久啊，你就又该换一个主人了。”
她轻轻从床上站起身，又轻轻关上了那道门。
月光照映出她的背影，寂寥而又美丽。
…………
于是，过去了整整十天，她再也没有出现在人群之中，却依旧在皇城以内。
这让所有人疑惑焦虑的同时暂时也有了一丝放下顾虑的轻松感。
狐狸云蝶倒是一直都变成人的形态在皇宫中经常出没，也并未发现异样。
“南宫小姐。”
云蝶有些诧异，自己好好走个路，怎么就说巧不巧地碰上了七皇子？
“殿下……不知……？”云蝶说得牙齿不由自主地打颤，太奇怪了，虽说看不到他的脸但这气息……着实可怕。
自从她十天之前离开黎天歌常住到宫里来了之后，她现在才终于明白了当初黎天歌所谓的“多虑”，以及，她们眼中的皇室和大众的认知存在着巨大的差异。
比如这个七皇子……在外界看来，就是一个虽有时阴晴不定但学识渊博，各种技艺都精湛的隐君子。
更让她奇怪的是，这些皇子的真实面目的画像，千奇百怪，全是百姓脑补出来的。也就是说没有人真正见过他们的样子。有诡异至极的，比如见过的人，全部都失了记忆……
“你的主人呢？”冷不防地声音让云蝶感到有点害怕，她只能实话实说：“我……我也不知道……那个凡人她已经十天没有回来了。”
“……是吗，十天……”
七皇子眉头紧皱，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几乎要从胸口溢出……
云蝶也有点慌了：“她……应该不会有事吧……可是亡馗……”
七皇子抓住了关键点，趁机询问：“亡馗怎么了？”
“既然你问了，我就都告诉你好了。”云蝶紧张地咬住手指尖，“其实亡馗很弱……不，准确来说它们没有灵力，是六界之外最弱的死神……可正因任何人无法逃脱死亡，所以冥界的人又是天地间最强大，甚至比神还要厉害的群体。”
“它们只会出现在死亡活着濒死的生灵的地方，来等待着，带走他们的灵魂，再度转世。所以一定程度的说，它们掌控着生死，但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感化它们，因为他们没有感情。如果有人可以绝处逢生，化腐朽为神奇，亡馗是可以再次消失的。”
“可是，那个丫头并不像是无情之人。”
“至于亡馗的出处，我不知道。”云蝶仔细回忆着，“可她无意之中说过……说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