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鸟!”月迟望着小黑鸟消失的方向淡然一笑,自己有着禀赋超越常人的嗅觉,所以在月牙村狩猎的时候,自己从来不带猎犬,就是因为他的鼻子,十个猎犬也比不上。就在他刚刚把项坠放入怀中的时候,已经偷偷在项坠上涂上了追魂香,纵使小黑鸟把项坠带到天涯海角,又怎么能逃脱月迟的追踪?!
月迟从包袱里拿出干粮,放在嘴里咀嚼了几下,一整天没吃东西,他肚子早就响如擂鼓。干粮之所以叫干粮,真的是太干了,他咽下去的食物几乎有一半卡在喉咙里,忍不住咳嗽起来。摸摸羊皮水袋,里面空无一物,水已经在来时的路上喝完了。
这么大的林子,一定有山泉或者溪水,月迟背好包袱,拿着水袋,在林子间穿梭寻找,果然没多大会,潺潺流水声从不远处传来,在上游山泉涌出的深潭旁,一条蜿蜒的小溪出现在眼前。
月迟赶紧跑到小溪旁,一边往脸上泼水,一边捧起水放入嘴边,溪水甘甜爽口,令人神清气爽。他拿出水袋,装了满满的一水袋水。
突然,一阵奇异的香气从林间的小路上飘来,这香气像是一朵开在冰山的雪莲花,刚刚绽放流出的淡淡幽香,充满了冰凉清澈的味道;又像是初开的空谷幽兰,丝丝缕缕,若有若无,惹人魂牵梦绕。
月迟正在香气中沉醉,一阵轻灵的马蹄声,渐行渐近。
月迟抬眼看去,夕阳的挥洒下,一匹枣红色的纤离神驹,踏起林中落叶,飒然奔来。纤离的马背上,是一名约莫十六岁左右的少女,穿一身绿萝裙,背一把翠玉弓,身材修长,长袖舞动,衣袂飘然如仙。从月迟面前一闪而过,那阵香气,正是纤离背上少女身上飘来的幽香。
月迟望着纤离载着少女消失在如诗如画的绿林深处,感觉如梦如幻,如痴如醉。
此时无酒,月迟喝着山泉水,感觉都要把自己喝醉了。
“喂,那少年!”月迟正在仰脖喝水,听得身后传来一个柔柔的声音,声音像一阵细细舞动的波纹,从耳朵边轻轻传来,骚动人的神经,让人浑身酥软,每个毛孔都觉得熨服。月迟斜着眼扭头一看,少女居然去而复返,牵着纤离,出现在他身侧。
少女乌黑柔顺的秀发,软软的垂在肩侧,被风轻轻撩起;白皙丰腴的肌肤,如刚从雪山出来般晶莹透亮,玉瓷般修长的的脖颈,微露的锁骨在鹅绒的围护下若隐若现。淡如云烟的眉毛下,一双清澈如泉,好奇灵动却又未经世事的美眸。鼻腻鹅脂,嘴角微翘,似乎天然带一种亲切温暖的盈盈笑意。
月迟看呆了,竟忘记自己正在喝水,水从水袋里途径嘴巴直接流向胸前,前面的衣服滴答滴答的湿了一大片。
“再看!再看衣服要全浇湿了!”少女咯咯一笑。
月迟回过神来,尴尬的咳嗽一声,擦擦嘴角:“你叫我?”
“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有什么事情吗?”月迟感觉莫名,懵懵的问。
“你有没有看到一只会说话的乌鸦?”少女蹙着眉,咬着唇思索:“就是说起话来叽里呱啦,又没正经的一只黑鸟!”
“你也找它?。。。。何事?”月迟顿感意外。
“它偷走了我的修炼石!”少女恨恨的说。
“修炼石?很大的石头吗?那它也叼的动?”月迟想着小黑鸟叼着大石头累的扑哧扑哧喘气的样子,就觉得好过瘾。
“不是很大的石头,就是一个类似于项坠的冰晶石。”
就在俩人说话的当口,少女牵着的纤离伸长脖子就朝月迟的水袋袭来,不知是想喝水还是想看看水袋里究竟是什么。月迟一边撤走水袋,一边用手往旁边推开纤离枣红色的头。谁知纤离不依,一个喷嚏打出来,喷的月迟一头一脸的口水。
月迟嫌弃的急忙用袖子手掌擦脸,像猴子一样匆忙急躁的样子惹的少女哈哈大笑。
“你还嫌弃它呢?刚刚我们在溪水上游的时候,纤离一不小心还撒了泡尿在溪水里呢,你还不是喝的很甘甜?”
“啊?!”此话一出,月迟顿时觉得想要呕,但呕了半天,没有呕吐出来,立马感觉满肚子很不舒服,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喂,喂,你别走啊,你到底有没有见过那只鸟?”
月迟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看少女,做了个鬼脸:“我不仅见过,我还随时都能找到它,但是我就不告诉你!哼!”说完转身继续往前走。
“喂,喂,别这么小气嘛,你去哪儿啊?”少女牵着纤离,跟在月迟的后面。
月迟不理她,循着追魂香的香气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天就黑了。
天黑之后,月迟知道再继续追下去已经没有丝毫意义,那乌黑如墨的狡猾乌鸦,在夜色中随便往哪儿一猫,也是万万看不出来的。
他在地上捡了一堆枯枝枯叶,用火石点着,升起了一堆篝火。他在篝火上烤着干粮,干粮在火焰的烘烤下散发出一种面质特有的香味。少女系好马,坐在篝火的对面,俩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月迟烤好的干粮。
月迟装没看见,待干粮烤到黄橙之后,他掰开一块放入嘴里,咀嚼起来清脆焦香,看的少女口水直流。
“喂,喂--”少女对着月迟喊到。
“叫我?”月迟一边咀嚼一边装聋作哑的转过身看着少女。
“那个。。。,那个。。。你吃不完吧?”少女可怜兮兮的对着月迟比划着。
“不是啊,”月迟口齿含混的说:“不够吃啊!”
“切~~,小气鬼!”少女失望的站起来,走到旁边的马鞍上,取下了一个缠着红线的胳膊粗细的竹筒,她解开红线,竹筒里赫然是数只被冰冻住的大鸡腿,少女把冰冻的大鸡腿放入手中,用嘴朝鸡腿吹出一口真气,冰块瞬间融化。她也学着月迟,拿着鸡腿在篝火上烤来烤去。
很快鸡腿表面就油滋滋的,一股让人胃里瞬间觉醒的香味铺面而来,一会儿就弥漫了整片树林。偏偏月迟是鼻子最灵的,这股肉香一飘过来,自己手里的烤干粮立马就觉得难以下咽。他五味杂陈的望向少女,少女正吃得嘴唇油光闪闪,狡黠的望着他吃吃的笑。
各自吃完,夜色已经很晚。
少女从背上取下玉弓,向不远处的溪水走去。月迟正在疑惑她去干什么,但见一股水注从溪水里抽动而起,落地的时候幻成一个圆圆的大水泡。少女从背上的箭壶里取出一只冰箭,拉满弓,瞄准水泡,一箭射来。
冰箭正中水泡,水泡瞬间冰化,在地上形成了一个晶莹剔透的冰帐篷,显然,这是少女为自己安排夜宿的地方。
月迟虽然心里暗暗叫绝,脸上依然摆出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
少女走向冰帐篷,冰帐篷长了眼睛一样,看到少女贴近,柔化的冰像个蛋壳的薄膜一样放入了少女,然后又重新固化。
“喂,你晚上不要过来哦~~不然这冰结界会冻住你的!”少女的声音,一副充满戒备,对月迟不放心的样子。
“切,谁稀罕过去!”月迟转过身,爬上了一棵大树。他担心树林夜里会有狼,猎林的惨状还历历在目,还是爬在树上睡比较安全。
“晚安!”少女朝大树这边挥挥手。
月迟装作听不到,扭过身躺在大树干上,望着漫天的繁星开始想起了月牙村,月伯,和月牙村的瘟疫。想着想着,他就感觉眼皮好重,不知不觉就陷入了梦乡。
密林深处的夜,静的可怕。猫头鹰的叫声在黑暗中像个孤独单薄的梦呓,更显得几分安静,几分深邃。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树上的树叶突然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一条大蟒蛇缠绕而上,它血红的信子一伸一吐,慢慢的的靠近正在熟睡的月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