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快迟到了”,妻子急切地说,猫咪也发出急切的叫声。此时的我正淡定站在镜子前系着领带,望着镜子里快都认不出的自己,自来水哗哗的流着,心想时光不也如此吗。“哎呀,你怎么这么慢呢,快穿上衣服,快迟到了,”妻子拿着熨烫好的西服就进来了。此刻一段美好的感慨就这样被打消了。我嘴里叼着面包,手提着快穿上脚的鞋子,回头还不忘对着妻子亲了一口,虽然亲了一脸面包渣,但也不能阻挡我对她的爱。走到门外,发现猫咪趴在门旁,眼眉低垂,头贴在地板上,眼睛朝着门的方向静静的目送着我。
坐在公交车上,才意识到今天早上的天是灰蒙蒙的,阴郁着,似乎在等待一场暴雨的邂逅。自己总喜欢坐在公交车上去窥探这个城市每一个普通人的生活,看着父与子的爱,看着恋人间的亲昵,看着不同行业人的劳动,体会大家为生活付出的努力。人生百态,就在车窗外。正看着入神,手机铃声打破了内心的宁静,显示SC的号码,心里起了疑惑。“好久不见,你过得还好吗?”电话那头的声音陌生又熟悉。“我要结婚了,你来吗?”听到这句话我停顿在那里,窗外的世界也已经不再宁静,阴郁了一天,终于释放了,刹那间倾盆大雨,雨滴敲打在玻璃窗上,模糊了窗外,也模糊了我的眼睛。
时光一下回到了十年前。十年前,也就是2005年,杨利伟,作为中国的航天英雄,经过多年的训练准备飞上了天,而我经过了多年的寒窗苦读,上了大学。也是在公交车上,我穿着宽大的裤子,背着硕大的行李,坐了近一天的火车,经过一番询问搭上了来到大学的公交车。“师傅,这是去二江流大学的车吗?”“小伙子,是的,上来吧。”司机操着纯正的普通话说。车开了近一个小时,那时的我可不像现在这样淡定看着窗外,我四处张望,内心十分焦急。“师傅,我是去二江流大学的,到了吗?”我询问道。我特地加重了二江流大学这五个字,来提醒司机没有过站。“你可别把我载过站了”师傅回答说“没有过站,快到了。”“哎,师傅,二江流大学还有多远?“小伙子别着急,放心到站我会告诉你。”师傅有点不耐烦回应道。听到这句话我心里轻松了不少,轻松到我都睡着了。最后我只知道司机特意在我们学校停了一下,离开驾驶座位,叫醒了正在熟睡的我,我才没有坐过站。当我下公交车第一个台阶的那一秒,我听到司机说:“咦,我的个亲娘来,这小伙可下去了。”
忘了给大家介绍,我叫孙载,孙是“孙子”的孙,但载却不是子。虽然我一直强调,但是仍然没有逃脱被叫孙子的命运。那一年,黄金九月,我又经过一年奋战来到了梦想中的大学。背着书包行走在大学的青青校园里,抬头望去,只看见阳光洒在树叶上,留下零星的阳光在地上。第一次走在大学的校园里,感觉阳光是那么的明媚,连道路两旁的花草树木也充满了诗意。尤其是在树荫朦胧中迎面驶来的自行车,车上的女孩斜坐在后座上,穿着雪白的长裙,头发散落在肩上,清丽的面容携带青春的微笑,头依偎在前面男生的后背,双手拥腰。自己就这样目送他们远去,仿佛是在欣赏一道美丽与即将逝去的风景。
留恋归留恋,但是路还是要继续前行。自己是独自来到这陌生的城市,也是自己一个人来到这诺大的校园,身在其中早已经不知东西南北,何况刚才又被“美丽的风景”迷幻了一番。此时的我正当迷惑之际,看到有一位女生向我走来,那位女生用课本顶在头上,遮住九月的流火,露出尖尖的下巴,一身白衣在阳光下反射着白光,那么耀眼。虽然美女一向与我并无交集,我也一向与美女难能扯一些瓜葛,但今天遇到难处,只能鼓足勇气,快步拦住美女前行的脚步,大义凛然的出现在她的面前。那女孩放下手中的课本,一阵风吹来,吹散了她柔顺的披肩发,竟使几缕青丝轻掠脸庞,白皙的脸上露出迷人的微笑,炎日的灼晒,两边显出腮红,宛如冬日里飘雪上洒落的梅花,使人着迷令人心醉。停顿了一会,那一刻我承认我真的囊了,结结巴巴用永不标准的普通话问“同同学恁知道16号宿舍楼怎么走吗?”她侧一侧脸眼睛瞪大,眉毛微微上扬表示听不懂。(好尴尬啊。)无奈我又重复了一遍,但这次压缩了语言。“奥,16号宿舍楼啊,你向东走,走过这个教学楼,再向北一直走,在右边有一条小路,沿着这条小路一直走,看到宿舍楼右手边就是了。”虽然她的普通话还算标准,但是无奈智商余额不足的我一次也记不清这么多的路。不知那时是何种勇气,挠了一下头说“同学你带我去吧,我已经找了半天。”我俩就这样并排的向前走去,一路上引来一路义愤填膺,类似猪与白菜的故事纷纷在他们脑海回想。但此时的我顾不得他们,自己默默的感受,用心去感受与她存在的那一刻。时不时去打量她,那么清新自然。那时我还不知道“女神”这两个字,但事后回想那时她已经是我的女神。我俩竟然就这么的走了一路,一句话也没说(后悔啊)。记不得当时是走了哪条路了,那时脑袋一片空白,世界里满是它的味道。到了一个路口,她一个转弯,而我没跟上。她用手捂住嘴笑着说“走这里”,我才回到了正轨,此时火烧脸颊甚是尴尬。路终有尽头,梦也会醒来。不一会了16号宿舍楼的牌子就映入眼帘,一声“谢谢”我和我的女神分别了。一边走向宿舍楼一边检讨自己没有问她的专业和电话,茫茫人海,不知何时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