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草连横向晚晴,半城柳色半声笛,枉将绿蜡作红玉,满座衣冠无相忆……”女子略带咿呀的婉转戏腔响起,芊芊素手支着脑袋,右手夹着正燃的烟,空气中可见烟雾弥漫,“咳,咳咳……斜屏半倚拉长了光影,重彩朱漆斑驳了画意,一出纸醉金迷闹剧,一袭染尽红尘的衣,唱罢西厢谁盼得此生相许……”
苏州的夜风吹乱了叶席凉的鬓发,吹起了短袖的衣角,吹过她倒映天空的美目,吹过她的微笑,吹过她的心……
“夏天也不许这样。”男人温柔的关切声自身后响起,肩上多了一双厚大的手,温暖安心。
叶席凉盘腿坐在地上,看着茫茫夜空,露出清浅的微笑,“……好。”
……
“满街脚步,突然静了;满天柏树,突然没有动摇;这一刹,我只需要,一罐热茶吧;那味道,似是什么,都不紧要;唱片店内,传来异国民谣……”温和又带着点点忧郁的嗓音回荡在异度温暖柔和的灯光下,“……原来过得很快乐,只我一人未发觉,如能忘掉渴望,岁月长衣裳薄……”
叶席凉坐在角落里的小沙发上,桌上是一杯长岛冰茶和几碟烧烤,身旁除了包包还有一箱新买的固体颜料和用具。
异度是南华街上附近有名的清吧,风格复古却又新异,颇受欢迎。
这次的驻唱乐队的风格不同以往,不是摇滚爵士,而是婉转情歌,让叶席凉几乎就要沉浸昏醉。
到最后,几乎将近十一点,叶席凉才离开。
“这个。”她点了点单子上的热饮,结了账。
等到异度结束准备打烊,乐队每人除了得到报酬,还得到了四杯热牛奶。
薛阳叼着烟,看着对面的四个人,笑出了声,语气戏谑,“是个大美女给的,她走的时候交代过的,运气挺好的嘛!”
“大美女?”陈嵊挑挑眉,“难道是一见钟情?”
“是不是真的一见钟情我不知道,不过那姑娘可是附近出了名的会画画,哪,瞅见我这的设计了吗?那姑娘设计的!”薛阳指了指桌上的单子和一些隐晦的设计。
陈嵊收起东西,撞了撞薛阳的手臂,“诶,下次指指!”
薛阳瞥了瞥陈嵊,“怎么?一杯牛奶就收服你了?那可不行,那姑娘是你兄弟我的救命恩人!”
苏醒背起背包,看了他一眼,“救命恩人?”
“以前有次我说被人围在巷子里,就是她报的警。”薛阳至今都记得那天那几个人的凶样,“不过这姑娘家里好像挺有背景的,我后来担心她被报复还跟了她几天,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半年前,薛阳得罪了人,被人带棍带刀堵在巷子里,得路过的叶席凉一个报警电话相救,从此多了个朋友。
乐队的人都是兄弟,只知有人帮忙,薛阳打死不说名字经过,他们也不好问太深。
“怎么着?”金烨勾着莫霁的脖子,他自己颈上戴着的项链随着动作晃了晃,眼神里透出很有兴趣的光。
“怎么着?那几个人从此绝迹啊!听说有人找过去,没几天就收拾东西走了。怎么想都是那姑娘做的,是吧?”薛阳老神在在,万分笃定。
“这也不能确定。”
“不管怎么样,我和她也算是个朋友了。”薛阳心里是真喜欢叶席凉,不过是朋友之间的喜欢,“你们都看着点啊!我下次指给你们看!”
“得得得,看把你得意的!”陈嵊嫌弃的看着薛阳。
夜色下,五人的身影远去,月色朦胧,正是青春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