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公馆的车上，李奇微仔细地查看了前一天关于凶案的调查报告。虽然报告只有短短几句话，但还是给李奇微提供了少许的有效信息。
凶案现场，公馆外派来警戒的士兵围了一层又一层。
“同志，请您配合出示下您的证件。”
临时检查站的士兵对他们进行例行检查。李奇微收起资料，透过车窗打量了一下发生凶案的公馆，那是一座二层的小洋楼，装修精致，并大量融入了传统的中国元素，看上去十分美观。解放前这里曾是国军暂6师参谋长的别墅，高耿教授接管勘探工作后，组织就把他临时安排到这里，而这里也成为了高耿一生中最后的家。
李奇微将目光望向远处，一面飘扬的鲜艳的五星红旗引起了他的兴趣，向身边的王士安打听后才知道，那是粤东市人民政府的驻地，旁边就是重兵把守的117师的指挥部。李奇微此刻知道，敢于在如此戒备森严的政府区犯下凶案，此人不是胆识过人就是计划周密，总之是个精打细算的高手，而决不会是个平平常常的杀人犯。
李奇微不同于王士安，李奇微是一个喜欢沉默，却又很细心认真的刑侦专家，而王士安性格开朗，喜欢求知，二人“水火不容”的性格在别人眼里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是他们，一号哨位已经确认”。“同志，谢谢您的配合，您可以过去了”。“放行！”
卫兵的话打断了李奇微的想象。下了车，二人穿过狭窄的院廊，几经周折后才进入到一楼卧室。
那是王士安昨天晚上爬过的路。。。。。。
屋内与屋外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屋子的主人很懂得生活，一切看起来都井然有序。就连书架都被打理得一尘不染。白色的钢琴优雅地摆放在书柜旁边，琴谱依旧打开着靠在上面，也许事发的当晚，平行线谱上还在唱着柔美的的月光。也许是旧物恋主，主人的离去带走了一切的生机与和谐。留下的唯有冷酷的环境与阴暗的气氛，不时让人觉得脊背发凉，也许只有灵魂才会喜欢栖居在这样的的地方吧。
浓重的血腥味与腐败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让人作呕的难闻的味道。二人不得不戴上口罩进行检查。
李奇微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郝家成的尸体。正当他准备进行检查时，却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士安，你有没有发现尸体和尸体周围有什么异常？”
“嗯，当然。我昨天晚上仔细检查过了，尸体事实上是被人为拖动过的，你看尸体左手的血迹在被子上留下的滑动的痕迹，虽然被尸体所掩盖了大部，但是如果把尸体翻开，就会一目了然的”。王士安肯定地说道。
果然。
“还有么？”
“我还发现一楼窗户右侧的窗帘不见了。”
“关于尸体的呢？还有其他的发现么？”李奇微又问道。
“暂时没有。”
“那士安，你之前有注意到北面墙上的血迹么？”
王士安看了一眼北墙，又回头看了看尸体，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个凶手很特别”。
“李教授，您要的尺子和线拿来了。”门外一名士兵报告。
“放在门口的桌子上吧”。李奇微回答道。
“如果北墙上面的血液是溅上去的，那应该有一个集中出血点，只要我们找到那个出血点，就能做下一步的分析”。
“所以你要来尺子和线，就是为了寻找这个出血点？”
“嗯。”李奇微一副欣赏的眼神看着王士安。王士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但是教授，死者背靠的墙上也有血迹。。。。。。”
“嗯，背面墙上是呈喷溅状的血迹，只有一种可能，重物快速击中人体所造成的，也就是枪击。”
“枪？看来还真的不是普通的一起凶杀案。”王士安摇摇头。
“嗯。。。”
“但是如果使用枪致人死亡，为什么还要凿碎头骨呢，这不是多此一举么？”王士安不解地问道。
“这个。。。。。。我认为可能行凶者是想掩盖某些证据，也许是死者面部的某些特征让他们恐惧，或者。。。。。。或者。。。。。。”李奇微沉默了。
“或者什么？”
“士安，你刚刚说这个人很特别，你觉得哪里特别？”李奇微转开话题反问道。
“这间卧室是坐东朝西，床头的位置也是朝西的，也就是说死者是头部朝西，正常情况下想要击打死者头部要站在床的南面，而喷溅的血迹要打在南面的窗子上，但是南面丝毫没有血迹，反而是北面的墙上和地上，到处都是喷溅状血迹”。
“还有。。。。。。”王士安看了一下地面，李奇微也跟着看了过去。
“还有什么？”
“教授，你看这满地都是鲜血，唯独有一条地方没有血迹，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凶手就是站在这里行凶的，喷向这边的血液溅在了凶手的衣服上，而且凶手是个左撇子，或者至少凶手是用左手杀的人。”李奇微扶了扶眼镜回答道。
“好恶毒的人。。。。。。”王士安叹了一口气。
两小时后。
“士安，经过我初步计算，我认为死者的头被人为搬动了至少20公分，也就是说死者中枪之后并不是躺在这个地方的。”李奇微拿着自己的演算纸说。
“但是他们为什么要搬动死者呢？”
一阵沉默。。。。。。
“教授，我还发现了一个新问题，床单上虽然有拖动后留下的血迹，但是却没有其他的东西，但是地上却有很多碎骨头之类的杂物，而且这个床单干净得就像新换过的一样。”
“这能说明什么呢？”
“也许是为了收起旧床单，我想上面一定很血腥。或者他们为了掩饰某些东西。”
突然，李奇微似乎发现了什么。他走向旁边的衣柜，打开门后，一张带血的床单掉落了出来，铺开床单，一个直径仅几毫米的洞赫然出现在李奇微的眼前。
“看样子应该是被子弹打穿的。”王士安撸起袖子说道。
“嗯，凶手来不及藏好床单就匆忙逃跑，看起来他们时间很紧迫。”李奇皱了皱眉。“士安，快叫人，让他们把死者抬到另一边。”
立刻，四个卫兵进来抬走了已经出现尸绿的死者。
李奇微掀开床单，果然验证了自己的猜想。床下木板上深深地嵌着一颗小小的弹头！而弹头的位置，刚好就是李奇微所计算的死者理论上第一次中枪头部倒下的地方。
“这样就能说明问题了。我们可以推理一下，还原前天晚上凶杀案发生的经过。在凶手进屋的一刻，死者作为特工所特有的应变反应能力让死者立刻意识到了危险的存在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而凶手因为担心被发现，情急之下只能用消音手枪打伤死者，子弹穿过死者头骨后动能降低，虽然在墙上喷溅上血迹，但是由于墙体坚硬，弹头未能在墙上留下痕迹，射出的弹头掉落在床上或者地上。而这一枪却不是立刻致命的一枪，也就是说死者并未立刻死去。凶手怕死者发出声响，就由上至下向死者头部开了第二枪，就是这一枪，立刻就要了死者的命。”李奇微分析道。
“凶手担心子弹在头部留下的痕迹留给公安人员破案的线索，凶手只好用锤子把死者的头骨砸碎，以达到毁灭证据的目的。然后为了销毁子弹的证据，凶手捡起第一枚掉落的弹壳和弹头，当凶手在取第二枚弹头的时候发现它已经深深地嵌入到床下的木板中，时间紧迫但手头却没有合适工具的凶手为了子弹不被公安人员发现，只能扯下带有弹孔的旧床单，换上新的，以掩盖子弹打穿的洞。然后将死者的头摆放到其他的地方。”王士安补充说。
“凶手本来应该不会打算用枪解决问题的，是吧？”王世安问。
“为什么这么说？”
“如此有预谋的暗杀和如此狼狈的作案现场，出现这种现象的唯一可能就是凶手低估了这次行动的难度。”
“嗯，你的判断很对，我们想到一起去了。在我看来，王局长说的很有道理。相比普通的谋杀案，这更像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特务破坏活动。”李奇微说道。
“特务？。。。。。。国民党？。。。。。。据值班士兵说，他们听到公寓内发出奇怪的声响后，就拉响了警报。警备部队10分钟就赶到了现场，在10分钟之内凶手应该不会上楼杀死一个大男人然后再逃跑吧？”
李奇微没有回答，他弯下腰捡起破拆工具，把床板锯开，取出了嵌在里面的子弹。
上面凝固的鲜血似乎在向他们默默叙述着那一晚的罪恶。李奇微找到袋子，把子弹装进去，然后递给王士安。
“把这颗子弹送到师部枪械处，让他们检查一下这颗子弹的型号以及是由是什么枪打出来的。
“我们去看一看二楼的高耿教授吧，他的身上，貌似有数不清的疑点，有的甚至。。。。。。”王士安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将收起的子弹揣进兜里。
“甚至什么？”李奇微好奇起来，边走边问。
“甚至，甚至有些诡异。。。。。。”王士安脸上露出些许难看的样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很诡异。。。。。。
“高耿教授怎么死的？医院得出结论了么？”李奇微问道。
“嗯，今早院方已经给出了检查的初步结论，高教授全身各处没有致命伤，在医学意义上讲，属于自然死亡。从临床表现上来判断，高教授高度怀疑死于心力衰竭。具体的死亡原因的判定，可能还要等到晚上的病理解剖。”
“没有致命伤？自然死亡？自然死亡怎么会被压扁手指然后再砍掉一根呢？傻子才会认为是自然死亡呢。”
“教授，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可能是报复行动，因为这种作风很像是帮派的作法。”
“不大可能。。。。。。高教授生前有特殊病史么？”
“这个我们已经进行过了解。高教授的妻子说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她丈夫有过生病的经历，但是高教授在苏联留学的时候曾经受过一次伤”。
“受伤？怎么受的伤？”以李奇微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点有价值的线索的。
“高耿教授在苏联学习期间一次野外实习不小心摔下了断崖，摔断了腿。经过在苏联医院的治疗，虽然已经痊愈，但是留下了跛脚的后遗症，而且在潮湿的天气情况下，经常会腿痛，所以需要药物以缓解疼痛，他在市立医院有一个主治医生，叫刘金涛，是一名骨科大夫，据说医术很好，部门的很多同志经常到他那里去看病”。
“还有这样的事？”
。。。。。。
见到了高耿的尸体，这位毕业于宾夕法尼亚大学法医学专业的高材生也沉默了下来，他见过无数的意外死亡，枪决的、绞死的、凶杀的，多么恐怖的场景他都见过，但是看到高教授的尸体，不由得心生凄凉。巨大的疑团一个个的出现，又一个个地摆在他的眼前，李奇微第一次感到了惶恐和不安，如此神秘的杀人手法，会是谁办到的呢？
“教授，我觉得可能是别人下毒导致了高教授的死亡。”王士安打断了李奇微的思考。
“嗯，也许会是。。。。。。但是我一直有一个疑惑，既然人都死了，为什么还要使用那么严厉的残酷刑罚呢？”
“也许他们来自地狱。。。。。。”
“不。。。我有一种直觉，他们也许就在我们身边。”李奇微坚定地说。
高教授静静地躺在床上，表情痛苦，但没有惊恐，却有着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像是一种解脱，也许是长久遭受病痛折磨的缘故吧。
“高教授的身体有些僵硬。”王士安用手摸了摸高教授的胳膊。
“是尸僵。”
“以前我听说过，但是不大了解。。。。。。”
“尸僵是人死后的正常现象。一般来说我们死后都会出现。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尸僵出现在他们死亡后的一至三小时，最迟不超过七八小时，这种现象会持续到一天到两天，法医学上，尸僵时死者的表情，很可能就是死者生产最后的样子。如果是非他杀，那么。。。。。。高教授的遗容就可以作为我们的突破口”。李奇微补充道。
“那么教授，我们应该怎么做？”
“我们先仔细观察一下他的外表。士安你看，死者表情十分痛苦，我猜测他在临死之前一定非常遭受了极为难过或疼痛的事情。如果是旧伤复发所引起的疼痛引发的，应该不会达到如此强烈的地步，更何况死者还吃了治疗的药物”。
“药。。。。。。”李奇微说到这里，心里咯噔了一下。“莫非是有人给教授吃了少许安眠药，等教授熟睡后再杀死教授。。。。。。难怪看起来像是自然死亡”。
李奇微没有继续想下去，而是静下心来继续着刚才的分析。
“但是教授脸上却并没有恐惧的表情，这说明。。。说明教授生前并未见到过行凶者，或者是教授熟睡后被行凶者杀死”。
“但是，高教授手指被敲碎，这又应该如何解释呢？”王士安突然问道。
“这很简单，你没看见么，被压碎的仅仅是第一个关节骨，很明显他们是想毁掉死者的指纹，以达到毁灭证据的目的。”
“毁灭证据？死者在家里被杀，凶手不急着抹去自己的痕迹，却想着毁灭死者的指纹。这倒是个很奇怪的地方。”
“你们在现场找到凶手的指纹了么？”李奇微转头问道。
“很遗憾，并没有。教授，除了之前提到的线索，除此之外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现。凶手的伪装和隐藏自己的水平很高，所以现场没有留下一丝一毫能够证明凶手身份的信息。”
“嗯，凶手的作案手法很娴熟。虽然没给我们留下一点证据和线索，但是他们这么做却也恰恰说明了另一个问题，而且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凶手担心我们找到一个能够证明凶手身份信息的物证，并且这个物证上留着高教授的指纹，我推测这个物证很可能就在我们的手上。”李奇微分析道。
“在我们的手上？可是范围这么广，我们该怎么找到这件东西呢？”
“我们可以从高教授的指纹入手。”
“可是我们现在没有高教授的指纹了。”王士安叹息道。
“高教授的车呢？”李奇微问道。
“停在楼下的车库里。侦查员去检查过了，车辆完好，没有被翻动或者撬动的痕迹。”
“提取一下郝秘书的指纹，到车里比对，因为这辆车几乎只有高教授和郝秘书在使用，所以剩下的最多的一类指纹应该就是高教授的指纹。再把提取出的可疑指纹和书桌，盥洗室的指纹一对比，就能基本确定了。”李奇微说道。
王士安不自觉地流露出了对李奇微的敬佩之意。
李奇微看到后苦笑一声说道“这没什么的，很多刑侦专家都能想到要去这么做，不是我们聪明，是我们的对手太强大，他们并不担心我们知道他们的存在，只是不想让我们找到他们。。。。。。”
“高教授提取之后的指纹我们封存起来，等到以后进行比对么？”王士安问道。
“嗯。对了士安，高教授左手被砍掉的无名指上戴有戒指之类的饰品么？”李奇微把视线转回到死者的手上，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公安局的同志给高教授的妻子刘女士打电话确认过，高教授生前的确在无名指上戴着一个结婚戒指。高教授的妻子和他的家人正在从北京赶来，具体情况需要等他们到了这边才能详细地了解与核实”。
“他们杀了两个人只是为了一枚戒指？”李奇微望着高教授的左手突然冒出一句话。
“也许吧，延安时期，我还听说过有人为了几张边区票杀害一家五口的呢。”
李奇微知道那是王士安的玩笑话，但是他一点都不感觉到轻松，他知道这或许就是个惊天阴谋，他也知道自己正在一步一步接近真相，但他不知道，前面的路，会有更大的危险正在等待着他。。。。。。
回去的路上。
“士安，高耿教授生前最后接触的人找到了么？”李奇微问道。
“嗯，我们判断应该就是他的主治医生。”王士安边开车边回答李奇微的问题。晚上的道路很挤，行人和车辆熙熙攘攘，有说有笑。除了凶手，也许再没人知道这个看似宁静的城市背后究竟隐藏了什么。
“医生？是那个叫作刘金涛的骨科医生么？”
“是的教授，据我们推测应该就是那个医生。那天高教授腿疼复发请了一天的病假，早上8点10分，医院保卫处的同志记录到郝家成开车带着高教授到了医院，而且是8：：43离开的医院，另据公馆的检查哨报告，高教授的车9：17分钟进入公馆，也就是说，这期间共用去了34分钟，市立医院距离高教授的公馆大约有30公里，而且这段路程经过的大部分是工业厂区，早上上班人数多，人流量和车流量都很大，车速不会太快，在34分钟之内完成这段路程，中间应该不会有逗留。”王士安分析道。
“那个医生现在在哪儿，他还在医院上班么？”李奇微迫切地想知道问题的答案。
“是的，教授”。
“士安，我们一定不能忽略了这个人。这个人对我们而言十分重要，我们一定要抽时间尽快见见他，也许他的手里掌握着我们不知道的极为重要的第一手资料”。
“教授，我们已经见过他了，公安局的同志在事件发生的当晚，也就是昨晚传唤过他”。
“是么？那然后呢？他交代什么了没有？”李奇微的样子很着急，他知道，这个人有可能就是整个凶案的关键人物。
“哦，不，教授您别误会，我们找他只是例行传唤，而且，据我们分析，他并没有作案时间，也就是说，他不会是案发现场的作案凶手”。
“什么意思？”
“就在高教授死亡那一天的下午，反间谍部门向我们通报了一条极为重要的情报。为配合国民党军金门岛的作战，潜伏在中国大陆各地的特务将进行大的破坏活动，而粤东市就在此列。而长期以来刘医生沉默寡言，从不参加聚会，不与人交往，无妻无女让反间谍部门的同志对他很是“关照”，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在反间谍情报部门截获的为数不多的保密局电文中，显示潜伏在粤东市的特务很可能有从医的经验。所以他当时自然成为粤东我党情报部门重点怀疑对象，刘医生随后被连夜传唤，但经多方调查却并未发现足够的理由指证他是特务。”王士安解释道。
“我们不能根据一个人不在场就断定他不是凶手。没有时间并不能代表不能去做。。。。。。我们一定要找机会接触一下这个人。”李奇微开始对这位姓刘的医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哦对了，在无线电侦测方面，你们的无线电侦测手段的确应当改进一下了。将两辆车放在一起侦测是没有意义的，简直就是在浪费我们宝贵的情报资源。我建议立刻调整部署，将两辆车分开成角度摆放，这样一旦出现神秘电讯号的时候，两条直线就能大致确定一个方位，这样就能大大缩小我们的排查范围，提高情报收集的效率。”李奇微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回去我立刻办这件事情。”王士安回答道。
“还有，为了配合无线电侦测，我们要立刻成立专门的特别行动小组，并且布置在全市各处。这样每当电讯号出现的时候，我们便能够保证负责该片区域的小组立刻能组织力量进行搜捕。”李奇微补充道。
“我记住了。”
面对几乎从零起步的情报工作，李奇微在第一天工作就感到了深深的忧虑。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刘金涛这条线索将是揭开一个重大阴谋的最终导火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