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茂密的丛林里传来衣服划伤擦进血肉里的声音,夹杂着点点血腥味弥漫开来。
偶尔惊起些许鸟兽...
一个中年人步履蹒跚的走着,他浑身上下充满了伤口,长长的树枝不时的划着伤口,有时痛到忍不住了,不时的呻吟着。
中年人胸前挂着一个用麻布裹着的东西。靠近仔细一看,发现这是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包裹里,孩子还不知道危险正在迫近,,睁着两只天真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事物
中年人不时的拨开树枝前行着,突然他发现前面树林里,传出一阵嘈杂的声音,仔细看去,是鸟群被惊,飞起的声音,
然后发现在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两个黑衣人,他们四处张望,脸上带着一丝无聊和不耐烦的神情,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中年人看着这两个黑衣人,脸上露出一丝厌烦的神情,慢慢的停了下来,蹲下身子,抽出自己手上的一把长刀,刀一出鞘,冷冷的寒光闪烁而出。中年人将自己所剩无几的力气凝聚在长刀上。
在举国灭亡之后,族人用生命的代价掩护他的撤退,在经过长时间的跋涉,遇到过无数次的拦截,身上的伤口已经数不清了。
心里想着,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了,逃过了这次,或许就出了这片丛林,再看了看挂在胸前的婴儿,正睁大的眼睛,看着自己,经过长时间的逃亡与跋涉,也没有来得及照顾眼前的孩子,只是在逃亡的过程里,偶尔喂孩子一点蜂蜜,但自从昨晚被发现后,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喂孩子食物了,,但这个孩子却仿佛知道什么似的,不哭不闹,安安静静的在自己怀里。而他自己每天也只来得及喝一些清水充饥,饥饿正在侵蚀着他的全身,又饿又困,让他每走一步,都觉得异常艰难。如果还不能走出这片丛林,自己可能真的会死了,或许自己死了没什么,可是……自己必须把他送出去交到他的手上。在他拔刀的过程里,如是想着,他蹲在草从里,静静的看着黑衣人向他靠近,
两个黑衣人一点也没发现危险将至,有时还会聊着天,一副懒散的样子。
“唉!你说,他会往这边过吗?也不知道头怎么想的,怎么会让我们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堵他”左边的黑衣人停下手望着同伴说道。
“我哪知道,听说他受的伤很重。而且头怎么说就怎么做,你忘了上次质疑头的人的下场了吗”右边的黑衣人看了四周,小声回答着。
“受得伤再重,也不是我们这种小卒能够摆平的,再说了,四周又没人,怕什么。“左边的黑衣人如此说道。
”行了,止声,别抱怨了,我们只要能阻挡片刻,等到队长到来,他,必死无疑!”右边的说过之后便开始继续搜寻起来。他的同伴看着他这样,用手中的剑斩开树枝,也一起搜寻起来。
看见对面两个黑衣人还在闲聊,丝毫不知危险。丛林里的中年人嘴边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发现时机成熟后,中年人后脚用力一蹬,向后借力,猛的射向前面两个搜寻自己的黑衣人。
随后扬起长刀劈向左边的黑衣人。
“什么人?”右边的黑衣人发现了他,毕竟想要刺杀一个人,还是在丛林里,动静非常的大。虽然发现的早,但是中年人速度非常的快,这时的反应也有点仓促。
左边的黑衣人听见同伴的吼声,也反应了过来,可是却慢了一步,长刀已经临近。
中年人用长刀用力劈向他…
“啊!”
黑衣人一声怒吼,急忙用手中长剑抵挡,却也无济于事,中年人的这招就是为了偷袭,要的就是出奇制胜。
长刀划过黑衣人的衣服,刺进血肉里。顿时,鲜血扬起,空气中弥漫着新鲜血液的气息。中年人又抬起满是伤痕的右脚,用力踢向黑衣人的腹部,将其踢飞出去,连握住长剑的手都松开了,长剑跌落一旁。
一旁的黑衣人看见同伴已经飞了出去,惊呼一声,也顺势提起长剑斩向中年人。
久经厮杀的中年人依靠着自己超强的直觉感应到了危险,于是用自己的左手抵挡了来自右边黑衣人长剑的攻击。中年人的身上又新添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可是他却连眼都没眨一下。
转过头望着剩下的一个黑衣人,嘴角露出冰冷的笑容。
“你…!”看着同伴躺下,剩下的那个黑衣人颤抖的指着中年人,慢慢的向后退去,嘴里不住的哆嗦着。
看着中年人的长刀指向自己,死亡的阴影笼罩着自己。惊慌之下,向怀里拿出一个烟花状的东西,向下一扯…
“嘭!”
烟花向空中飞去,飞到一定高度的时候嘭的一声炸开。
中年人看见黑衣人拿出东西后,后脚用力向后蹬过,再度借力向他射去。
黑衣人仓促之下,用自己的长剑放在胸口抵挡。
“铛!”
传出一声兵器碰撞的声音,中年人的长刀径直而下,斩断了长剑,径直劈入了黑衣人的胸口。
在确认黑衣人死了之后,中年人拔出了长刀,将黑衣人的尸体踢向远方。而后便看向四周。看着丛林中因为黑衣人发出的信号之后,陆续传出的嘈杂声音。
于是,抬脚便飞奔离去…
………
“破军,这下我看你往哪里跑!”一群黑衣人包围着中年人,当中走出一个领头的的黑衣人,叫着中年人的名字阴狠的说道。
“尔等宵小,只能干这种鸡鸣狗盗之事吗?”破军知道自己这次肯定是逃不掉了,于是便想用说话来拖延些时间,希望他早点赶到。说着又看了看此时在自己怀里已经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饿晕的婴儿。
“别想拖延时间了,你没机会的,杀了我这么多的兄弟,破军,你拿命来吧!”说完便提剑向其冲去。
破军仿佛料到会有这种情况,这种简单的计策被识破了很正常。看见领头的黑衣人冲过来,于是便提刀冲上去,秉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拼命,只有这样,自己才有可能冲出包围,继续逃亡。
“铛!”
刀剑交击的声音传出,破军和领头的黑衣人硬拼一刀。
巨大的冲击力使两人向后倒退而去。
“噗!”不同的是,破军倒退之后,单脚跪了下去。吐了几口鲜血,血液顺着嘴角流向地上,染红了新鲜的泥土。
“呵呵!曾几何时,破军,你也有今天啊?”而领头的黑衣人只是短短的退了几步便已站定,一脸轻蔑的说道。
“噗!是啊,曾几何时,若是我全盛时期,你恐怕连我一掌都接不下吧!现在却在这里口出狂言。”听着黑衣人轻蔑的口气,破军也忍不住的嘲讽的说道,说着,又吐了几口鲜血,鲜血中夹杂着些许像是内脏的碎块。
连续的逃亡,连续的拼斗,又饥困交加,他终于支撑不住了,但是,对面的黑衣人或许比不上自己全盛时期,但是自己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对付一些普通的黑衣人还行。何况,这个黑衣人明显也是个强者。
“你说的没错,曾经的刀王的确不是我能抗衡的。不过,破军,你就不奇怪吗?为什么我们能随时掌握你的行踪,当你出现在哪个地方的时候,我们总能将你追到吗?”领头的黑衣人看见单脚跪地不停吐血的破军,右手持剑轻轻的拍击着自己的左手。
“哦?”破军也很奇怪,为什么自己总能被他们找到?难道…?
“看看这是什么?”领头的黑衣人拿出一块令牌,扬了扬说道。四周的黑衣人看着这块令牌眼睛都露出狂热的神情。
“鬼手?”破军看见令牌之后瞳孔也微微的睁大了。
“没错,你那亲爱的弟弟让我将你带回去,前提是,你交出那个东西!”黑衣人笑了笑。
“果然,我猜的没错,只是我一直不敢承认罢了!”听完黑衣人的话,破军低下头,眼里泪光闪动。
原来,真的是,自己的弟弟真的背叛了宗门。自己也曾怀疑过,可是,一直都不相信为什么他会背叛,就算自己被追杀的遍体鳞伤也不曾怀疑过,现在,黑衣人直接点破,一切的谜团都解开了。
族人为什么会被偷袭,为什么会被灭国,一切,都解开了。想到这,一股愤怒从胸中涌现,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要出卖族人。
“既然这样,那么,来吧!”破军用刀触地,努力让自己站起来,用长刀指着黑衣人说道。
“冥顽不灵!向你说了这么多,只是大人也不想他亲爱的哥哥消逝罢了,既然这样,你就去死吧!”说完便右手持剑斜下,左手握拳。
“单脉震弦!”黑衣人的四周顿时出现几个光圈,气势陡然升高。
“哼!”破军闷哼一声,压下即将破口而出的鲜血。
“灵级?”看着黑衣人周身的光圈,破军露出一丝不屑。将自己身前的婴儿放在了旁边,然后持刀放于胸前。
“受死吧!”黑衣人怒吼一声,将所有的气势凝聚在剑上,向破军冲去。
但是,破军的刀并不是用来进攻的,而是用来麻痹对手。
毫无意外,长剑刺穿了破军的腹部,破军余下的鲜血顺着致命的伤口流了出来。
破军将自己的长刀放下,用左手用力的抓住了黑衣人的手臂,顿时,破军的气势也陡然升高,不过,这气势中,仿佛夹杂着一丝生命的气息。
“啊!你干什么,你这个疯子,放手啊,只要交出那个东西,你可以活命的。”黑衣人惊恐的叫到。
“脉术,燃灵!”破军等自己的气势升高之后,低吼到。
“疯子!你这个疯子,放手啊!饶了我吧!求求你!”听见破军的低吼,黑衣人顿时恐惧了,他害怕了,看见破军拿刀的右手渐渐地抬起,慢慢的放在自己的脖子上。由于右手被抓住,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向后退半步,恐惧的他,只能努力的抽动着长剑,希望利用剧痛来让他放手。似乎他错判了一件事,一个敢于使用燃灵的人,死都不怕,怎么会怕痛呢。
四周的黑衣人看见头领前一刻还占据上风,短短一会,便开始求饶起来。
这一刻,他们仿佛明白了,那个国度曾经为什么强大。
不过想归想,四周的黑衣人顿时拔出长剑,冲向中心的战场。
可还是慢了一步,四周的黑衣人看见自己头领的头颅飞起,恐惧心理油然而生。尤其看见那个男人扔掉头领的尸体,用一种嗜血的眼光看着他们,这时,他们的战意全部被恐惧代替,一个个都停下脚步,往后退去。
破军抬起头看了看四周不起眼的小卒,腹部的疼痛充斥着自己的神经,他的视线渐渐的模糊了,随即便双脚跪下,长刀跌落在一旁,看了看旁边的婴,倒了下去。
四周的黑衣人看见那个恐怖的男人倒下,试探了一会儿,确定他真的没有反抗能力之后,一个个又接着冲去,凶狠程度更胜一筹,仿佛刚才的恐惧根本不曾存在一样。
几柄长剑飞过,刺向破军,将要了结他们刚才恐惧的男人的时候。
一股铺天盖地的威压来至,压的四周的黑衣人呼吸急促,长剑慢慢的掉在地上。
“啊!”一股大力袭来,四周的黑衣人都口吐鲜血飞了出去,慢慢的没了气息。而先倒下的破军却没有一点影响,仿佛他根本不在意这个威压,他也没有力气来抵挡威压了,或许也可以认为释放威压的人就是他一直拖延时间,一直等待的人。
他慢慢的睁开了眼望着丛林里极速而来的白衣人,嘴角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白衣人来到破军面前,看着他腹部上那一把还未拔出的长剑,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转头看向旁边的婴儿,弯下身躯将其抱了起来。看着婴儿昏迷的状态,他周身灵气慢慢浓了起来,将左手贴近婴儿的额头轻轻的拍了一下。顿时,婴儿睁开了眼睛,眼前这个白色的身影,长着一张刀削般脸庞,一脸冷峻的表情,令所有敌人都闻风丧胆,但却没有让婴儿觉得害怕,反而伸出小手嘴里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笑着想要摸摸他的脸。
破军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看着婴儿笑了起来。于是伸出自己的手递向婴儿,手中握着一块玉佩,一块龙形玉佩,
“他叫龙夏!”看着白衣人接过玉佩,他说出了婴儿的名字,眼睛渐渐地闭上,手臂无力的向下落去。
看着破军瞑目了,白衣人看了看玉佩,再看了看幼童,又看了看四周的黑衣人。
或许他们死也不知道,最重要的不是玉佩,而是自己怀中的这个婴儿,一个集全族希望的婴儿!
转身便向来时的路走去,仔细发现,他的每一步脚步落下,周边的泥土慢慢的将破军的尸体向下陷去,直到看不出丝毫的痕迹,白衣人也消失在了丛林里……
…………
“大人,全死了,在他们的尸体上发现了南辰剑气!”一群黑衣人出现在了刚才生死激战的战场,唯一不同的是,这些黑衣人的腰上全部挂着刚才跟破军生死激战那一批的黑衣人头领的令牌,甚至,颜色还要更深一点。
那位大人听见了手下的汇报,皱了皱眉头,看见不远处一处不一样的泥土。觉得跟其他的地方不一样,于是脚下一用力,泥土向上翻出,露出了被白衣人掩埋的尸体,正是破军。
“哥哥!”那位大人看见了尸体,走到尸体前,看到尸体正面的时候说道。
一直到现在,他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发生过哪怕一丝的波动,甚至看见了自己哥哥的尸体也是如此。
仿佛,他不是他...
“刀名破军,气贯长虹。剑名贪狼,倒挂霓虹!”被四周黑衣人称之为大人的人弯下腰捡起了自己哥哥的佩刀喃喃道,然后便向后扔过去。
一个黑衣人接过,从背后拿出一把剑,剑鞘上面刻着贪狼二字。黑衣人单膝跪地,行了一礼,几个闪瞬间便消失了。
察觉到背后黑衣人的离去,那位大人蹲下,不知为何他一掌打向自己哥哥的尸体。
“嘭!”异变陡生,四周威压猛然升高,无数道剑气纵横。
首当其冲便是那位大人,所有的剑气向他射去。
顿时,反应过来的他,架起九道防御罩。
“嘭!”剑气的强度强大到可怕的程度,防御罩根本挡不住,被剑气一碰便破碎了。没有防御罩的保护,他的肉体暴露在外,无数道剑气向其斩去。
“噗!”鲜血不住的喷着,就在只差一剑便要结果他的生命的时候,所有的剑气都停止了攻击,在他的面前组成了两个字。
“待斩!”
随即便消散而去,四周的黑衣人看见自家大人受到致命的攻击的时候,便想冲上去保护,因为剑气强大到不可思议,也笼罩了自家大人周围的空间,隔绝了一切生物的靠近。
“大人,你没事吧!”此时看见剑气消散,以为是自家大人的神威发作,打散了剑气。
四周的黑衣人扶着自家大人,看着自家大人不住的喷血,才发现大人受的伤很重,似乎只差轻轻的一剑就能消散他的生命…
被黑衣人称之为大人的人看着自己身上致命的伤口,感觉到自己脸上深可露骨的伤口,咬牙切齿的说道…
“南辰剑圣,白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