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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游湖闹剧(3)

“青山绿水,海天一色,美色惹人醉!六皇子倒是会择地方,我竟不知西陵有如此美景。”封墨轩负手立于船头,水面两只鸟雀扑腾而过,倒是给这一方净土增添了几分生气,恰有鸟鸣山幽之意。

“靖王胸怀大志,又岂是在儿女事上较真之人。”翠湖静宁,置于之中,心中悠然宁静了两分。水波迤逦,由近至远,层层散去。

适才舱内出事,叶彤自不愿在舱内呆着,索性回了甲板。约莫过了半盏茶功夫,便遇上了封墨轩。宫宴当日别后,两人再未相见。此番相遇,倒看不出异样。

“若真如此言,又怎会终日留恋这万千凡俗。”封墨轩虽极受封明义宠爱,却不太理朝堂之事,终日里潇洒度日罢了。

“勾践卧薪尝胆,韩信胯下之辱,何不是被人误解。百年之后,莫不被人称道。”

“如此说来,本王这帝都第一纨绔的名号倒高大了两分。”封墨轩终日留恋风尘之地,最爱莫过于风月楼。楼内诸人,莫不与他有两分情谊。时日久了,便有了这帝都第一纨绔的称号。可与寻常纨绔不同的是,封墨轩一派皇室气度,极难让人联想到不好的地方。

正因为如此,叶彤才未将他当作寻常人看待。

“曲姑娘素来不喜应酬,此前亦是百般不愿,今日怎的来了兴致。”听闻宾客名单中有叶彤,封墨轩私下便以为她不会来。不想适才却是见了她与纳兰如风一道,不免有些好奇。

“承蒙靖王搭线,也算与六皇子有几分交情,委实不忍拂了好意。”

“曲姑娘倒是个念情之人。”风月楼誉满四国,除了美貌与才情便是冷然。四国谁人不知风月楼花魁性子淡薄,最是个不念情谊之人。今日骤然以交情为由,显然是托词。可封墨轩亦未多问,旋即转了话题。

日头落于头顶,已是正午。天气虽凉爽,可到底是夏日,避不开烦闷,诸人纷纷往舱内去。舱内除了休憩之所,中腹则有个宴会厅。

午宴正是此地。

地势局限,桌几排列紧凑,不显拥挤倒凭添了几分亲近之意。宾客尽欢后,方各自往舱内歇息。叶彤谴了惜文去拾措新安置的房间,才往甲板逛去,不想却是发生了意外。

舱内一处极为宽敞之地,床榻桌几一应齐全。窗菲之下,更见窗外绿影晃动。

粉衣蓝衫的女子斜靠榻上,医者伏于脚边,细细查探方道,“太子殿下务须担心,三公主不过是扭伤并无大碍,将养些日子即可。”虽不过一日出游,但游船之上莫不是贵人。为防止有何意外,封世杰特地命了太医院院首柳御医随行。

原本正与人于船头浅酌,听闻出事,封世杰急冲冲宣了御医前来。见只是扭伤,并无大碍,才打发了随行之人留下听诊。

柳御医往桌几上写了方子,递与身旁宫人。“此方乃活血化瘀,有利康复。三公主切记仔细修养,莫要妄动,否则出了岔子可就不妥了。”柳御医年愈花甲,在宫中数十年,对外伤尤为擅长。

“本宫晓得了,你自去吧。”封奕珊将人打发了,才与封世杰细细说起方才之事。

知晓叶彤会赴宴后,封奕珊便谋划着今日。原本想从言语上刺激,令其失态,不想竟如此沉稳。若非知晓惜文武功卓然,适才有听到她与封紫玉谈话,怕是得怀疑了。至于休息之地,亦是封奕珊使了法子让人安排在僻静之处。

“特地安排,又暗藏了人,那屋内可有蹊跷?”

封奕珊点点头,“屋内早已命人备好迷魂香,只需呆上片刻便会浑身乏力。届时那婢女纵使功夫了得也奈何不了两个健硕的男子,更遑论旁人。”岂料叶彤不但未踏入屋内,连带着惜文亦未有异样,更惊动了司马奕扬。

“司马奕扬不是个蠢的,怕是已有论断,不过是顾念西陵颜面才大事化小。”封世杰早知封奕珊不喜叶彤,只是不知她竟敢公然谋害。此行莫不是人精,难免落人口实。封奕珊素来精明,今日却是阴沟里翻了船。

“姗了明白!只是蛇已惊,若不行动怕是后患无穷。”

“千算万算,倒是算漏了她竟识得水性。”此法虽冒险,胜算却大,更是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也难怪封奕珊会铤而走险。

适才午宴后,诸人皆去歇息,叶彤却独自去了甲板。封奕珊思忖白日,方朝司马金枝而去。经过几日相处,封奕珊与司马金枝也算熟稔。于甲板闲逛时,封奕珊抢了她腰间的香囊。

两人追逐间到了叶彤面前,原想趁机推叶彤下水,不想阴差阳错害了司马金枝。叶彤跳下水相救,倒让司马金枝欠了她人情,“真是便宜她了!”

封世杰喝了口茶方冷笑一声,“便宜?此番你倒是要谢她,若非她识水性,司马金枝焉能有命等人相救?”司马金枝乃和亲郡主,本就身份尴尬,若她出事如何向东夏交代?

“是姗了莽撞了!”封奕珊双眸闪着水光,眸中却是一抹恨意,“可一见到她那张脸,见到五皇子看她的眼神,就恨不得即刻杀了她。”纳兰如风对旁人皆是置若罔闻,却是对叶彤青睐有加,如何不让封奕珊痴狂。

“你的心思为兄如何不知,只是三番两次出手,她早已有了防备,倘若再出手定会引起五皇子怀疑。再者,她终究不过是个青楼女子,恩宠再盛又如何?北域皇子府仍不会有她只言片语。倒是你,只要你赢得了五皇子的心,又何惧其他!”门第,是哪朝哪代都无法避免之事。凭叶彤的身份,纵然入了皇子府亦不会有何名分。

封奕珊眸色暗了暗,封世杰所言她如何不知。只是自相遇,五皇子待她便疏离不已,倘若再有个魅惑万千的花魁,她连去北域的机会都没有,又何谈其他。

“小不忍则乱大谋!”封世杰语言柔和了两分,“你到底是西陵公主,才华美貌身份莫不是上乘。纵使他此番无意联姻,也断不了联系。一但机会成熟,本宫自会为你尽心。”自相遇,封世杰便发觉封奕珊的心思,只是未曾加以阻止。

封奕珊被说动了,点头未再多言。得知司马奕扬并未追查此事,不由蹙了蹙眉,旋即又展开了。纵然怀疑又如何,谁又脱得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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