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王伯,不好了!”叶彤喜静,所居之地都极为安静。往年修剪花枝都是挑她外出之时,这两日趁她不在,王伯方才吩咐了府中花匠修剪宁馨园的枝叶。经过一夜秋冬,院中景色多了些枯朽之态。如今新叶已出,正是打理之时。
“何事如此惊慌!”王伯瞥了眼还未走远的花匠,拎着花吟往旁边一处亭子去了。惜文出门置办些东西,定是顺道去了堂清风堂知晓了什么,否则以她的性子断不会如此鲁莽。王伯边往亭子去,脸色也不由沉了两分。
“可是主子有何消息?”行至宁馨园不远处的亭子,未见有人才低声询问。宁馨园虽乃自己的地方,可这两日修剪花枝请了不少花匠,说话做事自当小心几分。
“主子,主子跌落悬崖了!”
“什么!”王伯一个不慎,险些踏空滚下梯子。
自叶彤走后,惜文每过两日必前往清风堂打探消息,今日也不例外。谁知正好碰上从安阳城传来叶彤跌落悬崖的消息,哭着让曲天一派人去寻找后才急急忙回来报信。
听闻惜文叙说,王伯布满褶皱的额头微微蹙起,沉吟片刻方开口道,“曲天一如何说?”
“安阳城的清风堂已打着追击逃犯的幌子进入了浴血森林,曲天一也悄然安排了人过去。”待惜文到达清风堂时,曲天一已安排了后续事宜,将前因后果说明后才让她归来报信。
“主子下令了。”王伯低声呢喃了阵,才蹒跚而去。主子逢难,曲天一竟只悄然安排人过去,白卉也是打着幌子,可见此事不能明着来。普天之下能让他两人同时这般行径的唯一人而。
叶彤动身去往安阳城前,曾叮嘱曲天一要隐瞒行踪,因而到达安阳城时白卉才未曾收到消息。进浴血森林之前为防止白卉带人跟着,亦是下了令。可白卉到底心忧,自叶彤进入浴血森林之后便谴人在入口处盯着,可等了十数日亦不见踪迹。
却在探子放松警惕之时,出现了凤阳宫的人。从装扮与描述看,正乃进入浴血森林历练的宫人,但人数却差了许多,足足少了三个小队。
浴血森林蕴含无数天才地宝,往日流连于内的亡命之徒并不在少数。可这些人不过三五成群,何以能与凤阳宫为敌。而近日又无其他高手进入,那唯一的可能便是叶彤了!
心中有了猜测,白卉边谴人将消息传递给曲天一,边令人盯着凤阳宫的人,才亲自摔了两队人马往浴血森林而去。好在白卉曾听叶彤提起过此行目的与灵香草的位置,倒不至于大海捞针,带着人往落霞峰一路而去。
沿途循着打斗的痕迹,人骨,碎布等确定方位,终于按叶彤所走之路到了落霞峰顶。
白卉在山顶查探了数个时辰,周围亦是让人搜索了数次。落霞峰仍就光秃秃,没什么改变。除了地面有些干涸的血迹,与之前并无半分差异,可仅凭血迹尚不能断定什么。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便是叶彤受伤了,否则以她的性子如何能让凤阳宫的人离开以留下后患。可一但受伤,凤阳宫又如何会善罢甘休。据探子来报,凤阳宫并未押解什么人,一行人亦不曾有严重的伤势。
如此,事情便有些不对了。
凤阳宫虽乃强势,可能与叶彤相提者不过几人而,又如何会受伤。
副宫主虽来了浴血森林,却是随众人一道,隐于队伍中乔装而来,事前未曾泄露任何消息。因而白卉猜测叶彤受伤之时,又有几分迟疑,毕竟仅凭凤阳宫的虾兵蟹将是不足以让叶彤受伤的。
白卉迎风而立,站在悬崖边上,凝视着深不见底的深渊,眉头紧蹙。
落霞峰的深渊高百余丈,四周皆乃光滑的峭壁,纵使身手非凡之人驻停。凝视之,却是一副烟雾弥漫,看不清崖底之景。
“回堂主,周围都搜遍了尚未发现。”一名心腹行至白卉身后,躬身回复。见白卉只顾盯着悬崖,久久不曾应答,心腹双唇一抿,“若四周均无所踪迹,便可能掉下这悬崖了!”
寻常人一见着落霞峰顶的血迹,联系残缺的凤阳宫诸人,便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可在白卉看来,叶彤犹如天人,又怎会如旁人般。
“以她的能耐纵使打不过,焉能没有逃生的本事!”白卉低沉一语,心腹不敢辨别只得又往旁边寻去。虽不知叶彤身份,但见白卉得知她失踪的消息时瞬变的脸色和这一路急色,便知她在白卉心中分量不浅。
“堂主你看!”心腹刚往旁走了两步,就见悬崖边一颗枯枝上挂着一截不料,若非仔细看定是发现不了。
“那是!”白卉瞳孔放大,满面不可思议。半响才低沉着嗓音无力道,“去,下到崖底去,快去!“
“堂主,这悬崖下不去!”身处安阳城又怎会不了解落霞峰,此悬崖才是四国最为险峻之地。悬崖深百余丈,四周皆乃寸草不生的崖壁,根本没办法下到崖底。
白卉一把抓起说话人的衣领,双眸充血,“若想不到办法,你就永远留在这落霞峰吧,你们也是。”周围的人齐齐应声,慌忙往四周探查下到崖底的方式去了。
石室漆黑,只余角落一抹微亮的光。冷风呼啸,那烛火似随时会熄灭般。
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石室一角,无助的抱着双腿。头搁在膝上,双眼空洞直视前方。
那种孤独,惶恐,无助将她死死缠住,时时让她活在忐忑中。
一天又一天,每天如是。
“轰….”石门缓缓打开,却是个身形魁梧的汉子,汉子踱步走来。
“啪啪!”脚步声在空荡的石室内渐渐变大,也逐步清晰。
角落的小人浑然不知,直到高大的身形挡着面前微弱的亮光,小人才木讷的抬头。瞳孔失焦,半响才慢慢聚拢,接着是无尽的惊恐,“不要,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