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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浴血森林

出了清风堂,天空亦然泛白。大街之上,渐有人影晃动。安阳城不大,街道亦狭小,两侧摆上摊位,中腹只余一辆马车略宽的位置。好在安阳城不大,出门少用马车,平日亦未曾有何冲撞之事。

叶彤仍作男装打扮,只卸了脸上妆容。脸色苍白似有疲惫,连双眸亦不曾有往日明亮。闲闲逛去,却不知该往何处而去。

街上已渐有人影,来往挑担皆为摆摊百姓。偶有妇人随行,帮衬之余亦看顾黄发小童。小童追逐,给这清晨增添了几许喜气。亦有“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之感。

采菊东篱,悠然自在。春日留恋漫山桃花,夏日留情满池芙蕖,秋日钟爱雏菊,冬日独思白梅。往来为诗酒,去道为别离。

此番美景,她亦曾羡慕,只是造化弄人,她终究成不了闲云,亦见不着野鹤。

两日之期一晃而过,白卉未打探到有用的消息。叶彤亦不敢再逗留,当日便启程往浴血森林而去。

琼花树下,白卉负手而立,良久未曾挪步。任琼花飞落,染于鬓边。白卉第一眼见到叶彤时,她亦这般立于琼花之下。一袭红衣,妖娆无比。此后她亦在所住之地种上琼花,不为别的只为博她一笑。

“来人,将凤阳宫出现在浴血森林一事通知曲堂主并知会各分堂。”不管凤阳宫此举是否乃巧合,都不得放松了警惕。

叶彤离了清风堂,自北门出城,策马直奔浴血森林而去。欲进森林得先过一峡谷,此谷在浴血森林,被唤作浴血峡谷。浴血峡谷极为狭窄,两侧亦为峭壁,只余谷底有条小道。小道狭窄难行,亦只够一人而往。

因人烟稀少,峡谷两侧皆乃苍天古树,枝繁叶茂,遮住了原本毒辣的日头。地上亦堆满枯叶,空气弥漫着一股腐朽之气。

临近谷口,叶彤弃了马匹,扎起裤腿徒步而入。野草踩踏至深,却已枯黄,可见来人已进去多时,叶彤不由加快步伐。

“斯斯…”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正徒步临行之人却闻一丝声响。此声响极轻,若非习武之人耳力敏捷根本发现不了。停下步子,闭目凝视着四周。风声,落叶之声,树枝晃动之声,声声入耳。

忽而,叶彤一个转身,往西北转去避开飞射而来的毒液,同时短匕脱手而去,却是扎在一颗碗口大的古树之上。

被挂短匕之物,晃了晃,却是被扎中了七寸之物。拔了短匕继续前行,除了偶见几只野兔野鸡倒未曾再见旁的。

两个时辰后,叶彤歇于水边。望了眼天色,却是日影西斜。此处离浴血森林不远了,可若要在天黑之前穿过亦得加紧。浴血峡谷虽乃浴血森林边境,可夜里却极多爬行群居之物,又无宽阔之地,断非过夜之处。

纵乃无经验之人,皆会避开此处。

峡谷之中,夜晚来得甚早。申时未过,却已漆黑一片。好在叶彤已穿过峡谷,立于浴血森林边缘之地。夜来风大,但闻枝叶晃动之声,却未曾有一丝虫鸣,恰如山雨之前的宁静。

既是天黑,自不适宜再赶路。叶彤寻了个峭壁之上的山洞过夜,别看此处不打眼却是难得的安全之地。山洞不大,能容三五个人,虽粗陋却也干燥。洞内更有柴火等,可见时常被人光顾。

浴血森林虽危险,内里却有些珍贵的草药。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暴利的牵引之下,自然有些亡命之徒欣然而往。这也是为何安阳城一中等客栈亦宾客满门之由。

叶彤生了火,在洞口撒了些驱虫的药粉之后,才吃了些干粮歇了。翌日临近晌午叶彤才悠然转醒,既是这几日赶路乏了,亦是为避开浴血森林的清晨。清晨雾气未散,瘴气最浓郁,断非进入之时。瘴气林子在浴血森林外围,深入之后倒不必担心。

进入浴血森林后,一连三日都安静无比,莫说人就连动物也少见。偶见狡兔却如惊弓之兽仓惶而逃。原不知为何,第五日见到些白骨,空气中亦有些丝丝血腥味,倒有些明白了。

白骨森然,不止有人骨更混有兽骨,从体型和现场来看倒像是狼群。此处深入不少,倒似狼群领地。只是狼群虽素来凶狠,也只在晚间出没,这般紧追不放倒似少见。

凤阳宫进入浴血森林亦是平静,可到了第六日却是遇上了狼群。春末之际,狼群饥饿难耐,见到猎物如何能放手。凤阳宫的人被逼得没办法,杀了狼王才得已平息,也因此结下了不解之仇。

离落霞峰还有数天路程,又有狼群相伴,凤阳宫纵使先先进入三日,也未必快得了多少。如此不如先这样跟着,一来不打草惊蛇,二来亦可剩去不少麻烦。敌明我暗,倒是更易探得虚实。

日头渐落,叶彤早选好了安歇之地,乃是一处山洞。洞口被藤条遮住,乃闲置已久之地。山洞极其隐瞒狭小不过一丈见方,因在朝阳面倒并不潮湿。叶彤蹙眉看了许久,终究踏入了那步。森林之中,宿在空旷之地绝非明智之举。之后亦是生火烤了许久,增了暖意才微微松了眉头。

洞内狭窄并不适合烤肉,叶彤将烤肉的架子放在了洞外。裹了些草药与野鸡一起烤,更显鸡肉鲜美嫩滑。只闻这香味,便让人食指大动。

鸡肉烤好,叶彤刚准备用时,却闻得一声异响。森林漆黑,倒未见有何物靠近,叶彤起身,手执火把,往四下望去。良久亦未有动静,却道只是偶然时,西北方向一颗碗口大的树木骤然而断。

叶彤眸子微眯,前行两步,却再未有动静。浴血森林中危险不断,即便是叶彤亦不敢贸然而往。未见响动,便转身归去。

却发现煮熟的野鸡不翼而飞。

叶彤嘴角怪异的扯了扯,面色有些僵硬。此番声东击西却只为一只鸡,当即有些苦笑不得。可叶彤素来大度倒未曾计较,夜深不适宜再扑杀,只就着余下的干粮用了些。

见此人未有恶意,叶彤准备吃食时亦会多准备些,甚至刻意离开半许等那人来取。那人虽未现身倒也呈了叶彤情谊,更时常留下些水果清水作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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