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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梦小狗的假设

话说梦小狗随李警官来到了案发的小镇,先是以熟悉现场为借口,独自旅行了几天,开着警察局最好的警车,一顿转悠,除了没去过案发的博物馆外,应该是把小镇给玩遍了。

小狗没有让任何警察跟随,只告诉他们自己“只喜欢单干”,警察便信以为真再没有跟随过。

小镇上他最喜欢的地方是一个叫“独木行舟”的小桥,整个小桥用两根粗麻绳固定在了一个高约20米的狭窄的悬崖上,下面是湍急的河水,甚为壮观,到了晚上12:00左右,月亮正好挂在桥头方向,那画面美得让人不敢看,真是浪漫至极。

小狗了解到这个小镇三面环山,山中有丰富的铜矿,自古以来这里就以生产铜制品而闻名。在没有发明现代银镜的制作工艺前,小镇的铜镜一直是富家子弟的最爱,女人买来臭美,男人买来装潢自己的住所。

后来因为有其他地方的人偷学了制造铜镜的工艺,为了抢生意,便传讹说小镇存在着一种“暗黑魔法”,大概是用自己的寿命和鬼神做交换,来让自己想要诅咒的人受到相应的痛苦。于是很多有钱人便逐渐的不敢来这座小镇游玩和购物了。

这位隐身大盗,之所以能在这座小镇各种撒野,盗窃铜镜,也是因为小镇上出名的铜镜确实很多。

玩够吃够了的梦小狗,回到警局,只见自己临时的住所里堆满了关于本案的档案。其实警方已经把能想到的问题,都反反复复的想了一百遍了。按照杆子的遗书所述,一个能比快手开枪速度还要快87毫秒的杀手,杀死这么多警察,也无可厚非,估计以前也是哪里特训出来的高手,毫无线索也怪不了警察,毕竟警察也不是特种兵机构,对这种匪夷所思的案件,只能是尽力而为了。

小狗经过仔细的思索,发现了几个案件中的疑点,其中有些是警方也已经想过,有些则是警方没想过或者不敢想的。

首先,为何这个杀手作案4起,镜子都偷走了,人也打死了,摄像头却连个人影都没有拍到。细心的小狗在杆子,左轮与隐身大盗的战斗视频纪录中发现,虽然隐身大盗身处镜头死角,但杆子和左轮这两位大侠可是一直在镜头里来回转悠的,如果一次作案没有被拍到是运气好,那次次作案连偷带枪战的都没有被拍到,是光凭运气好就可以做到的吗?

第二,还是杆子作战的视频,很明显可以看得出,杆子和左轮两个人是同时参与战斗的,同时举枪,也占据了主动权,否则不会停止射击还对凶手喊话,傻子都能猜得到当时对面的凶手肯定至少没用枪指着他们俩。而就在如此明显的优势下,两个最顶尖的枪手双双被爆头,仅仅是因为他拔枪比快手快87毫秒这么简单么?这明显也是一个疑点。

第三,所有被盗的铜镜所存放的房间,都是有门有锁的。但所有的房间门锁都没有过任何被撬开过的痕迹,而东西却被偷走了。小狗走访了几个撬锁高手,他们都认为不管多么厉害的撬锁高手,门只要是被撬开的,就不可能没有痕迹。但这4个铜镜存放处的门上,确实都没有被撬过的任何迹象。最理性直接的推断,那就是凶手是用钥匙打开门的。

第四,小狗查看了所有被盗博物馆的背景,从博物馆内设的摄像头数量上看,按照被盗的顺序,躲避摄像头的难度是逐渐升高的。难道这位隐身大盗有一种希望不断挑战更高难度的心理?

第五,这位隐身大盗什么都没有偷,为什么就专偷铜镜?难道哥们想玩那个“暗黑魔法”不成?小狗是一个逻辑思维占据自我的人,他宁愿相信现实,也不会跟着别人所认为不可能的愚蠢思路随波逐流。

根据客观规律,小狗认定,第一,摄像头肯定没坏,也不是凶手运气好,而是凶手实实在在的躲过了镜头拍摄区域;

第二,不可能有人比快手快87毫秒,即使快手是失败的一方,他也应该是先开枪的人,不是因为比隐身大盗慢才输的,而是因为打偏了;

第三,隐身大盗是用钥匙开的锁,即使钥匙并没有离开过摄像拍摄区域,也不能因此而改变门上毫无被撬痕迹的现实,博物馆所有原配钥匙都没开过这门,和这门被打开是不是用的钥匙,这二者在逻辑上不能放在一起进行因果判断。

梦小狗所谓“尊重事实,尊重逻辑”的三点推断基础,如果是成立的,却会衍生出几个完全不符合事实和逻辑的问题。

第一,每次都完美的在战斗中走出摄像头死角路线,理论上说是不可能的,小狗试着拿着专业人员分析的死角路线去实地演练,在没有任何他人干扰的情况下都很难完美完成;

第二,先开枪的人会秒杀速度慢的人,让他没有机会开枪,除非先开枪的人打歪。但快手,杆子和左轮难道全部都打歪了?这逻辑上说虽然是可能的,但按照常理却是发生几率极低的;

第三,小狗仔细调查了博物馆钥匙的负责人,排除了钥匙被复制过或有多把钥匙的可能性。那么隐身大盗难不成是从另外一个时空找到的钥匙?案件的分析陷入了僵局。

但小狗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对自己三点推断基础的笃信。即使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接受现实,都认为很多事情不可能,小狗却会傻傻的、孤独的坚持。正所谓俗人满尘世,幸福俗事间;仙人独志坚,真相孤独牵。对手挂心弦,诺言未兑现;决战莫思念,生死成一线。

于是小狗开始尝试根据心里学来分析隐身大盗的犯罪动机。根据病态心理学的一种理论,其实变态未必是真的就那么可怕,很多变态的起初都是善意的,可能仅仅萌发于一点小小的欲望满足而已。

比如梦小狗养的狗,名叫lucky,总是做一些让他的员工很生气的事情,翻垃圾桶,大家来上班却看到一片狼籍,于是气不打一处来;

它还经常把办公室门前的草坪翻的一塌糊涂,好不容易长出的园艺都毁于一旦。但其实如果你真的知道狗的想法或许就没有那么想去责备甚至打它了。

它每天每顿饭都在耐心的吃着狗粮,但它真的很爱吃鸡肉炒饭,它看见大家把吃完的剩饭都扔在垃圾桶,主人在的时候不想冒犯,但想起哪怕一次能在垃圾桶找到一点剩饭都还是像中奖了一样的喜悦,它多么希望能再吃到一次不是狗粮的食品,毕竟犬类敏锐的嗅觉和味觉搭配后,同样是吃一口饭,给狗带来的快感真不是任何一个人类可以体会的。这和人类听交响乐能听哭,这种快感狗也不可能会理解是一个意思。

可是每一次主人走进来都是那么的漠视自己的感受,在没有人的时候,它决定宁可被主人骂也要再去翻开垃圾桶,哪怕有那么一丁点儿米饭的咸味,被打到脑袋发麻也值得了;

lucky肚子痛的时候或者身上痒得不行的时候,就会去吃有种特殊味道的草,肚子马上就会舒服很多,在这种草上滚一滚身上的痒也会减轻很多,带着轻松的身体跑一跑,撒泡尿多占些地盘是它每天最开心的事。可是等了一天又一天,主人就是不带它去草坪,它不是不能自己跑出去,但它担心它跑出去的时候,主人回来见不到他,所以宁可被责备也选择了去门前的草坪里拼命的刨土,去寻找自己的药草,挨打挨骂不要紧,起码主人回家不会看不到自己,而且说不定主人这次会明白它需要定期去草坪的苦衷。

其实人和狗一样,人之初,性本善,没有谁会愿意去做坏事,总有他的难言之隐。有的甚至是因为他们能体会到一些普通人所体会不到的事情,而这种能力使得他们与正常人所生活的世界格格不入,他们无法被理解、被接受,他们的主张被认为是荒谬,他们在意的事被认为是无聊病态,他们的好意被认为是恶意。于是才逐渐的变得背叛和报复,又或者是开始对正常人的世界不搭不理。

梦小狗多年的精神病治疗经验,让他习惯性的从变态心理的方向上去寻找这位隐身大盗的真实作案动机。

一天夜里,梦小狗串联起所有本次案情中不可理解的地方,试图从再一次假想常人不可能的环节是可能的作为前提去硬性推动案情进展。既然警察找到梦小狗,就说明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没有破案的逻辑出路。于是梦小狗决定进行一次大胆的猜想。

案犯如果拿着一个相当于照相机的东西,拍到了钥匙的所有角度,是否可以制作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钥匙?

如果案犯拍到了房间的全景照片,那是不是可以找到摄像头死角路线,并准确的记在心里?

小狗按照这个思路,去访问摄像头生产商,去了解摄像头的覆盖范围和视角形状,去相机的厂商去了解有没有一种照相机能够通过拍摄照片就制作出一模一样的钥匙来。他首先排除了对以上问题的不可能性继续进行任何思考,单纯的假设对于案犯这些都是可能的,那么案犯可能会想要什么?按照这样的逻辑去进行其他可能性分析,小狗得出了一种大胆的假设。

案犯对镜子情有独钟,是不是因为同样是镜子中的世界,对他来说就是和对普通人不一样,所以他才要搜集这些镜子?

如果他具备从摄像头分布的照片,或者甚至是只需要看一眼,即可马上在大脑中得出死角路线并真的记住,还有能走出这条路线的能力,是不是就也可以仅仅通过亲眼看见钥匙,就能够做出一摸一样的钥匙了呢?

如果这个人只需要看见过钥匙的不同角度就能做出一个同样的钥匙,那么他看见不同镜子中的世界,是不是都可以变成一种特殊的记忆或者更具体的感触或快感,进而做一些普通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呢?

小狗把案情最蹊跷的问题串联起来,发现如果假设成立,那么一切警方认为不可能的事情,其实可以变得可能,甚至是轻而易举。

不过很快小狗的假设就受到了打击,照相机的生产商告诉梦小狗,假如是拍钥匙的照片,市场上能买到的正常相机,每秒钟也就最多拍不到5张左右,警方的专业设备最高可达到1000张,但警卫拿出钥匙的时候,不可能按照设置过一样,为了让凶手复制钥匙,钥匙不做任何前后上下左右移动,单纯的旋转,那么仅仅凭照片拍的快,就用它制作出钥匙来,完全不可能。

是,的确世界上存在着这样的几率,谁也没权利说没有,但谁要是真拿这几率破案,恐怕所有人都会认为这个人本身就有病。

但梦小狗并没有放弃自己的假设,因为一个画家看到一个立体的实物,便可以记在心里,并且可以按照假设的距离和观看方向以及场景将此物体还原入画中,和真实的视觉所看到的画面可以一模一样。

那么反过来,如果看过这个物体的不同角度的画面,制作出该物体的实物,即通过3D的视觉图还原出实物,逻辑上说不是不可能的。

虽然经过梦小狗的四处走访,多方的专家都一一否定了梦小狗的猜想,但梦小狗还是变态的更加兴奋的想去证实这个案犯是否可能有这样的能力,他认为如果案犯真的有这种能力,那么很可能这就是破案的唯一希望。

小狗回到临时住所,买了几块大黑板,从逻辑、心理,以及实际的现场证据中开始进一步具体化自己的假设。

假设案犯可以通过看见物体不同角度的实物就能够在脑海中形成这个物体的3D画面,并制作出该物体的实体大小制作图纸。

那首先他必须是一个世界上绝无仅有的画家,其次他必须是一个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巧匠,可以将脑海中的物品落实成为效果图,并将物体原本大小的记忆绘制到专业的制作图纸上,并亲手制作出来。

这其实有点像工程师们其实也是把自己想象中的建筑先设计到图纸上,再让工人们把自己的想象在现实中呈现出来。不同的是,复制钥匙这件事,是先把已经存在于现实中的存在,变成脑海中的想象,又把这脑海中的想象,精准的好无误差的呈现到了现实中来。

这感觉有点像把一个人死而复生,或者时光倒流,因为创造和复原或时光倒流从逻辑上说,最本质的区别就是创造是制造出原来从来没有存在过的事物,创造这种事情充满着可能性和不确定性,创造甚至是可以不计后果,不付责任的,因为按照我们常人的理解,创造的结果无非是成功或失败而已;而复原或时光倒流则不同,它是完美的制造出原来已经存在过的事物或时间点,与创造这种行为相反,复原或时间倒流这种事情,则属于是一种不允许有任何可能性的存在,且逻辑完全封闭的“制造”行为,一但在这个“制造”过程中,有过一丝一毫的不计后果,或不负责任,那么就绝对无法达成所谓“复原”或“时光倒流”的目标,“制造”行为就又变回了“创造”行为。正因为如此,有些时候,制造要比创造困难得多!

正所谓造物有何难?回忆未上弦!开枪只需指弹间,子弹思恋永蔓延;时间有情却无义,任你停留她不闲;去留尘世匙一把,泪洒人间造时机。

要去寻找这样的人群,首先侦查范围绝对已经缩小到极少数人了。小狗按照这个思路继续假设和推断着,假如隐身大盗不是团伙而是一个人而已,那么他仅仅完成复制钥匙这件事就已经需要具备多项高难度或高科技技巧和技术了,但是继续推断却发现,如果隐身大盗可以做到复制钥匙,要想做到其它的事,其实也使用的是同一类的能力,即一种超凡的视觉能力。

例如找到摄像头的死角路径,按照使用复制钥匙时同样的能力进行推理,案犯只要能用眼睛看到房间全景一眼,那么回去就可以完整的回忆和制作出这个房间的立体画面,只要像小狗一样访问过摄像头生产厂商,了解到摄像头的覆盖范围及形状,就可以完整的描绘出这个房间的摄像头覆盖路径,那么破解的死角路径也就自然而然的出来了。

其实钥匙拿出来,晃一晃,所有的地方都暴露出来一次也许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一个房间被人眼扫描一次,或许只需要看一眼就可以完成。

扫描钥匙其实是一种非常迅速的视觉画面记忆和恢复能力,不需要像照相机那样一直照照片,但描绘工程制作图是需要360度无死角的尺寸的,想要全部对上号,这个人眼睛对某个物体聚焦后记忆和还原的能力以及速度都需要非常非常的高和快。如果已经达到这样的速度,只要广度够,严格的说是聚焦点的数量够,那么记忆和还原一个房间就是很轻而易举的事了。

让我们举个简单的例子来形容一下这样的人眼中的世界和我们普通人的有何不同吧。同样有一个旋转木马在你和他的眼前飞快的转一圈,就一圈,马上背过身回忆旋转木马的细节,你最多也就数一数有几只马而已,还未必正确,但我们这位隐身大盗已经能够把所有的马都画出来,设计工程图并制作一个一模一样的旋转木马了。不仅如此,他甚至能将某一刻木马上的人的一颦一笑都完美的记忆和复原至画中,那精度可能连每一个人有几根睫毛都能够精准的复制出来!同样是人类,就是能有这么大的差别。

而以这样的假设继续向下分析,既然隐身大盗的视觉速度和广度以及视觉记忆能力,可以复制钥匙,可以走出摄像头死角路线,那么在枪战中可以让身体摆出不被子弹的弹道所覆盖的路线,也不是没有可能了。毕竟能杀死快手,杆子和左轮的人,肯定不仅仅是凭借运气,所以也不应该仅仅用分析普通人的思维去分析隐身大盗。

既然假设他能躲开子弹,那么谁先开枪,就不是胜负的关键了。大家一直耿耿于怀的87毫秒的事,就不是引领破案思路的关键了。隐身大盗比快手快87毫秒,很可能一直就是一个误区。可惜所有真正见过隐身大盗的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小狗的假设,只能和死去的战友产生着共鸣,却和活着的人所在的世界格格不入。

听到小狗想法的人,又何止是简单的不相信,那真的是完全不信,也没法相信。讨论这样的猜想,和讨论世界上有没有鬼也快没什么区别了。

就这样,一个没有任何线索和印记的案件,在小狗“变态”的假设下,顺理成章的得到了解释,也具备发生的几率。

但小狗的假设必须建立在几个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全部同时发生了的基础上,才能成立。这使得小狗的想法就像霍金的宇宙论一样,只能成为普通人闲到哪里疼的时候闲聊的话题,却没有人愿意真心的把它作为破案的依据去思考。

正所谓木马亦有情,一圈一轮回;多少公主轮回中,几多君子数轮回;怎知制马人,看透尘世情;世人不信我,隐身人世间。镜外争,镜内恨,决斗瞬间猜不行。一圈人世间,二圈忘红尘;再赏镜中月,猜透镜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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