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路山!你为什么要跟安杰哥哥打架?你竟敢弄伤安杰哥哥!活该你被打!”这个不速之客正是许如意,她指着王路山质问道。
王路山无动于衷,直接无视了她。
“喂!你说话啊!别,别以为我真的怕你!”许如意怒道,但怎么看都说得有些心虚。
王路山依然没有理她,一脸沉闷地看着他处发呆。
黄琪琪在病房外看到王路山的脸,一阵沉默,脸上有些暗淡。
“你说话啊!哑巴啦?还是知道自己理亏没话说了?”病房里又响起许如意蛮横的声音。
“......”而王路山依然沉默。
“你!”见王路山始终不肯理她,许如意自觉尴尬,恼羞成怒地威胁道,“你再不理我,信不信我咬死你!”
结果王路山依旧无动于衷。
“你!我真的咬咯?”许如意威胁道,见王路山甚至看都不看她一眼,终于气不过,抓起王路山没受伤的右手就咬了下去,还不忘抬眼看王路山的反应,见他终于转过眼睛看向自己,但除了微微皱了皱眉之后就又是无动于衷,心里一狠,不顾一切地咬了下去,直到感觉自己嘴里有一股咸咸的味道,还有听到黄琪琪生气的声音才松开了嘴。
“许如意,你干什么!快松嘴!”黄琪琪见到许如意真的咬了下去,而王路山却只是皱眉忍着痛由她去,终于按耐不住,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见许如意松开了嘴吓了一跳似的捧着王路山的手看着她,黄琪琪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她咬的地方,顿时就气了。之间几个清晰的牙印深深地刻在王路山的手臂上,一缕鲜血渗了出来,顺着手臂往下流。
“你干什么!”黄琪琪气道,爬过去一把把许如意推开,捧住王路山的手,焦急地扯过病床旁的纸巾给王路山擦掉渗出来的血,又拿纸巾按住了伤口,等待血液自己凝固。
许如意在一旁呆呆地看着黄琪琪动作,不知所措。
“你干嘛咬他啊?他欠你什么了吗!”见伤口渐渐止血,黄琪琪瞪眼生气地回头对许如意斥道。
“我......”许如意怔怔不知如何回答,既觉得委屈,又不知该说什么。
“你也是,干嘛让乖乖让她咬啊,不痛的吗?”说完许如意,黄琪琪又转头责怪王路山。
许如意也是看向王路山,但他依旧眉头都不皱,默默不答,好一会儿才柔声对黄琪琪说道:“好了,可以了,没事了。”
黄琪琪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依旧用纸巾帮他按着伤口,过了一会儿确定完全止血了才拿开。
“我去跟医生拿点碘酒来消毒,你要是再咬他,别怪我真的生气了。”黄琪琪对许如意说道。“我......哼!谁爱咬他了!”说完,许如意就气哼哼地走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瞪了王路山一眼。
走出医院,许如意一边走一边不忿,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谁叫你王路山无视我的!不就是咬了一口吗?还有,为什么就对黄琪琪温柔,对我就那么凶?上辈子欠你的吗?许如意越想越不忿,越想越生气,尤其是想到王安杰被他弄伤了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一想到王路山沉闷有些消沉的表情,她心里又一滞,说不出什么过分的话来。
医院里,黄琪琪找来了碘酒给王路山消了毒,又用纱布简单包扎了一下。整个过程王路山都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做,没有说一句话,直到黄琪琪包扎完、他才转过头去看着他处默默不语。
看着又安静下来的王路山,黄琪琪有些不知所措,有心想怪他让许如意咬,但看到他的脸又一句都说不出口。
“哎,王路山,你......”最终,黄琪琪还是迟疑着开了口。
王路山听到黄琪琪说了一半又没往下说,似有顾虑地样子,转过头来看着她,微微皱了皱眉,眼里有询问的意思。
“你要好好养伤,医生说了,你恢复得蛮快的,过不了几天就能回家了。”黄琪琪不知道说什么,见王路山在等她,就有些慌忙地说道。
“嗯。”见黄琪琪没有什么事,王路山只是应了一声,眼睛里垂询的目光消失,又转过了头去。
“王路山......你......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见王路山又沉闷地移开了视线,黄琪琪斟酌着,终于问了这样一句话。
“说什么?”王路山转过头来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
“不是说了吗?有什么事就要和我好好说的,不要憋在心里的,你看,你这几天都有没什么精神,一副有心事的样子,医生不是说了吗,保持愉悦的心情对恢复有好处。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和我说啊。是不是医院里住得不习惯?”黄琪琪问道,不知为何,这时她想到了胡妍清,然后一阵拘谨,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王路山一怔,久久地看着她,然后嘴角微微牵开,似是有些笑意,目光也变得有些柔和,伸出右手在黄琪琪的左脸上轻轻摩挲,过了一会儿才收回手,说道:“我没事,就是在医院待得无聊了,我还要住几天才能出院?明天不能出院的话今晚你去我房间帮我把笔记本带过来吧,这样我还能玩玩游戏。”说完,王路山对着黄琪琪笑了起来。
“啊?哦。”黄琪琪被王路山的动作弄得有些懵,还来不及脸红,就看到王路山的笑容里又恢复了平日的生气,也开心地笑了起来。
看了看时间,黄琪琪一惊,说道:“哎呀,快到时间了,我得回去上班了,你好好休息吧。”
“好,去吧,开车注意安全。”王路山微笑着叮嘱了一句。
“嗯。”应了一声,黄琪琪拿起包就走出来病房,这才忽然想起刚刚王路山竟然抚摸自己的脸,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摸了摸那半边脸,然后才忽然发觉自己的动作有些不妥,不禁一阵脸红,匆匆忙忙地往外走。
下午,黄琪琪又照常在办公室里工作。
“琪琪?”忽然,办公室外面传了惠姐的声音,同时响起一阵敲门声。
“惠姐?进来!”黄琪琪恍然惊觉,马上应道。
“怎么敲门这么久都没应啊?是不是办公室藏人了?”惠姐一进门就不满地说道,说着还故作张望寻找地往四周看了看。
“说什么呢,惠姐!不是跟你说了直接进来就好了吗?乔什么门啊?”黄琪琪翻了个大白眼。
“哟,我可不敢!上次不知道谁怪我没敲门还想扣我奖金来着。”惠姐故意说道。
黄琪琪无语:“那是特例,再说谁叫惠姐你急急忙忙像投胎一样,吓死人了。”
“得了,不跟你说这个。刚刚发什么呆呢?敲了那么久门都没应?”惠姐说道。
黄琪琪闻言脸色一红,说道:“哪有发呆,在做事呢,一堆文件要看。”
黄琪琪当然不可能跟惠姐说实话,事实上她自己也不想相信刚刚自己竟然想着王路山抚摸她的脸的事发呆了。
“哦?真的?”惠姐看到黄琪琪的脸色明显不信。
“好了,惠姐,说正经事!”黄琪琪赶紧转移话题。
“啧!”惠姐还想再说,但想到工作上的事也顾不得再探究取笑,拿出几份文件递给黄琪琪,说道:“这是刚刚拟的部门下个季度的工作计划,你看看能不能用。”
“好。”黄琪琪二话不说就接了过来。
看到黄琪琪马上就开始阅览,惠姐笑了一下,对她这份始终如一地工作热和认真的态度由衷地赞赏,但想到另一件事,她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对了,那件事你打算怎么办,这对你来说是个不错的机会哦,要把握吗?”
黄琪琪一愣,想了想,说道:“嗯,总要试一试。”
“那你可要努力咯,像刚才那样发呆可是不行的哦。”惠姐一边鼓励一边不忘取笑道。
黄琪琪闻言脸色又是微红,但很快又恢复,说道:“是是是,我会努力的,惠姐前辈!”
惠姐笑了一下,就走出了办公室。
两天后,王路山拆了手臂上的线,加上脚的伤恢复得不错,就提前出了院,回家继续静养。
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回家后的王路山的心情似乎也跟着环境的转变而变好了,终于恢复平常那样还算开朗的样子。
这天中午,王路山和黄琪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而厨房里,蒋小婉正在准备午餐。
“小婉,真的不用我帮忙吗?”黄琪琪冲着厨房问了一声。
“不用了琪琪姐,我没事的。”蒋小婉清脆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你还是乖乖坐在这里看电视吧,省得又把醋当米酒。”王路山目不转睛地在一旁淡淡地说道。
黄琪琪闻言脸色一红,道:“那只是意外!”
“是是,是意外。”王路山淡淡地附和,结果黄琪琪一滞,只能不满地碎碎念了几句,就乖乖地陪着他看电视。
“唉,高考完了,又有很多人跳楼了。”看着电视上播的一则高中毕业生刚考完就轻生的新闻,黄琪琪不禁感叹道。
“跳就跳呗,死的又不是你亲戚。”王路山在一旁平静地说道。
“你怎么这么没同情心?”黄琪琪皱眉道。
王路山瘪了瘪嘴没有说话。
“哎,说起来因为高考自杀的学生大多都是穷学生,不是不是家里给的压力太大就是忽然考得不好。我记得你以前家里情况也不好吧,难道就没有这样的压力吗?”黄琪琪问道。
“有啊,怎么了?”王路山问道。
“那你不是更能理解他们吗?怎么这么没同情心?”
王路山还是瘪了瘪嘴,然后说道:“压力算什么东西?扛不过就不要扛啊,如果高考真的比生命还重要的话,那为什么要自杀?死了的话不是反而什么都没有得到吗?如果生命更重要,如果高考已经让人痛苦到宁愿放弃生命,那就不要高考啊!如果真的这么珍爱自己的生命,什么高考,什么期望,统统都是狗屁。既舍不得生命,又放不下那些所谓的成龙成凤的期待,选择不自量力地去承担这些压力,最后熬不过了才以所谓的自杀来寻求解脱,我有什么好同情的?哼,人生在世,要的就是要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然后敢于去放弃那些多余的枷锁,像他们这样一言不合就轻生,我同情什么?”王路山冷酷地说道。
黄琪琪闻言很是惊讶,她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竟然说了一堆平实不可能说的话,她明白一定是因为他对此深有体会。“但是毕竟是一条生命,如果高考压力没那么大就好了,或者那些家长别给那么大压力就好了。”黄琪琪还是忍不住说道。
“或许吧。”王路山看了黄琪琪一眼,不置可否地附和了一声,又说道,“但是社会生活的压力可比高考大多了,也复杂多了,如果连高考的压力扛不住,以后不是更加痛苦?其实也没什么值得为他们可惜的,都十七八岁了,又不是什么都不懂,如果还是觉得死掉更能得到解脱的话,又何必非求着他们活下来继续承受那些痛苦?你别这样看我,我不是说他们死得好,是说我尊重他们的决定,每一个生命都宝贵不可交换,如果他们真的想明白了要死,尊重他们不是更好吗?即使还是会觉得可惜。”王路山还是冷静地说道。
黄琪琪一怔,随即无言反驳,王路山说的又何尝不是呢?如果真的珍惜自己的生命,怎么会轻生?既然选择了死亡,又何必非得要求别人同情呢?而且,她自己不也是这样吗?黄琪琪联想到了自己。
她当然记得自己就是因为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才会一直拒绝男人。她始终不能在那些男人身上找到值得她为之倾心的东西,她不愿为了所谓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世俗观念而委屈自己和一个不爱的男人在一起,尽管这个决定让她一度和家里的关系很紧张,但想到和没有感情的男人一起生活,黄琪琪浑身的毛孔都在抗议。
明白自己想要的,然后敢于抛弃别人的眼光甚至亲人的期待而去追求,否则,因为不敢为自己的想法而努力的人不值得同情。王路山,你想说的就是这个吗?
“琪琪姐,你们说什么呢?吵架了吗?我在厨房都听到了哦。”蒋小婉端着一盘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没有,谈论一则新闻呢。煮好了吗?我来帮你。”说着,黄琪琪就起身去帮蒋小婉端菜上桌。
“嗯,还是小婉的手艺好,比外面饭店的东西都好吃多了!”饭桌上,王路山对蒋小婉又是赞不绝口。
“这么喜欢,让小婉住家里就好啦。”黄琪琪在一旁说道,语气里怎么听都有点尴尬好酸味儿。
王路山自然听得懂她的话外之音,说道:“家里不都有老婆了吗?我哪敢啊!”
蒋小婉闻言脸色一红,这才明白黄琪琪什么意思,埋怨地说道:“琪琪姐你们说什么呀!”
黄琪琪闻言向蒋小婉调皮地吐了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