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史书这样记录这段惊心动魄的历史。
“七年五月二十八,圣宗厥、目眊不能言已十日矣,寅时,养性引新越王自东华门入,至乾清宫!视圣宗病状!枯坐至未时,出。”
“时建州兵四路至,围宣府,陷镇堡数座,德格类进独石口,军至朔州,代善,萨哈廉、硕托入得胜堡,阿济格、多尔衮、多铎入龙门口,举朝皆惊,内阁急议,欲调河南之兵赴居庸,延庆,并调宁远总兵官吴襄,山海关总兵尤世威率军驰援。。。唯邓玘部至!”
王向科穿着一件没有领子的纯棉白衬衫,一般他都会卷着衣袖,但今天却正式的扣好了扣子,农历五月低的明代京城,半夜更是透着很重的凉意,他又在外面套了一件米黄色的背心开衫,下面还着黑色的韩版休闲裤,脚上是棕色的英国牛仔靴。背着一个褐色带红十字标记的出诊箱,还走在骆养性前面。
这回没买门票就游览了故宫,沿路没有指示牌,没有穿梭的人群,没有漂亮的拉圾筒;没有保安或者士兵,没有宫女,前面是一个太监王承恩,后面是锦衣卫的骆养性,没有问询,没有阻拦,没有讲解,只有一面面宫墙,一道道门槛,一个个转角,还有数百年的老树在初夏努力抽发新枝的声音。
他见到了周皇后,和站在她身边的她的妯娌。
他想伸出手,又把手缩回,他想跪下,又挺直了身型,最后,他做了一个长揖,又做了一个长揖!
对面,还了一个福,还是一个福。四周,无限的寂静!
有人拉开了一层厚厚的帘,他说把它换成纱的,皇后愣了一下,然后对宫女说了什么,宫女转身离开!
他看到了一个人!
眼前却很模糊,他看到自己翻开了一页书,上面是一段老师说要考的字。他看到一棵树,旁边是故宫管委员立的一个碑!
他看到了一座城,外面是乌乌丫丫的人,他看到了一段墙,前面站满密密码码的兵。
他听到了奥运会上杨静宜的歌声,他听到广场上扭着老蛮腰的女人的笑。
他听到了《我的团长我的团》在怒江边的吼叫。也听到绿茵场上国足射门后,自己“下课下课”的失望!
他转过头,两个女人沉默的朝他笑笑!
他把手搭上那个人的额头,正常的体温却让他浑身发抖!突然,他想回去,回到盛世的中华,那个温暖的小家!
他想去拉那个人的手,想搭一下这个时代的脉搏,可自己的手却软的掀不起皇袍的一角!
“水!”他说!
温润的磁碗送了过来。“哪里的水?”他问。
“井。。。水!”
“换!永定河,卢沟桥下!”
一阵急促的脚步远去了,会有快马去找来一股后世的胆气!
卯时!
他拿出了听诊器,取出了血压仪,他把插头塞进锦衣卫都指挥使背来便携式电池,装上了心电图。他又加了氧气袋聊胜于无,他再听到血糖的报数,总之,他象个医院,做完了所有必要的和不必要的检查。然后,他打开了手提,一直无语。
辰时!
张献忠现于渑池义马!
巳时!
皇太极攻城!不克,再攻!永定水到,后奉新茶于王!
午时!
二十来个骑兵掠获妇女小孩千余人,经过代州城下,望见城上自己的亲人,互相悲啼,城上守军却不发一矢,任后金兵从容过去。茶水未动,后继新茶于王!
未时!
十万石粮草,在左良玉2000兵马和2000民兵的护送下,到达磁润镇。满天星一部现于观应堂,离渑池一日之程。未时三刻,新越王起!茶如始,滴米未进!遂离宫。未几,后嚎陶而奔,抚太子日“今时何年?甲申至乎?”
王向科坐着小轿,悲哀的穿过一截御街,再穿过一条胡同,前门边的街市非常繁华,青蓝淡白的布衫慢悠悠的从他边上擦过布帘,许多小贩小心的挑担前行,边上的吆喝有气无力,几处讨价还价的人堆倒显得激昂,各种各样的口音完全不同于后世的京韵,王向科朝远处看去,那些雄伟的建筑还未奠基!
骆府,王向科进了门,骆养性还是不敢多问,就在边上踩脚步着跟。
“有水吗!”王向科问。
“没永定河的!”骆养性回答。
王向科笑笑:“不用,就你家的!”
“殿下稍等!”骆养性转头就走,好一会才亲自捧上一怀热茶!王向科想一口喝了,骆养性马上叫道“殿下,烫!”
王向科只好放下碗,说:“你去把我的人叫来!”
山西灵丘县,应昌和知县蒋秉采正在城门视察防御工事,灵丘县城墙垣低矮,多年未修更是破败不堪。应昌到了后就要求蒋知县立即组织民伕修缮加高。蒋秉采初时不肯,只道奴兵未必能到灵丘,直到皇太极连破数堡,兵困宣府消息传来才紧张的要命,督着各村各镇出粮出力,紧急赶工。
应昌为什么会到灵丘布防而没有去宣镇,是因为王的科的历史书上,皇太极在宣府城下被明军大炮所阻,并没有攻下,继而转兵应州,而阿巴泰所领一部却会攻陷灵丘县城,知县蒋秉采殉国。应昌用5000人去挡皇太极的大军肯定不行,所以定方略的时候,就选择了弱一点的阿巴泰试试。
另外,灵丘与宣镇近,万一历史发生什么变故也可以加以救援,以确保后面怀来、延庆和京师不失,这是当时的如意算盘。至于张达仁那支8000兵马,其中4000都是卫所兵,在永宁的时间也短,战斗力更弱,所以也就是去大同凑个数,让他们去朔州对抗德格类,根本完蛋。
而此刻,应昌收到王向科的急电:“明庭势危,望将军不顾一切艰难险阻,马队直奔天津,步队屯涿州候命!”
同时,张达仁也收到急电,命他:“经浑源,灵丘,急赴莱源候命,骑侦三十里,切勿接敌!十万火急!”
应昌傻了,这是要干嘛,去天津和涿州,去造反吗?
张达仁更想不通,去涞源干什么,大同不守守莱源,难道建奴打了灵丘还要去打保定?话说如果这样,我这8000人也守不住啊!不对,让我切勿接敌,那是干嘛,躲猫猫?
还没等他们想完,又一封电报到了。应昌收的是:“大明应昌!”四字,而张达仁收到的则是“成仁达仁!”这下,应昌那货冲出营帐就带着马队向东奔去,步队也收拾辎重拨营起程,留下蒋秉采目瞪口呆。想着,难道建奴不会来了?
张达仁稍有迟疑,一封电报又去向应昌请示,半天后,应昌回电:“照办!”于是他也走了!
大同总兵大骇,这是怎么了,没有兵部调令,这两货自己赶来,还是没有兵部文书,他们自个就要走了。我大明兵部难道罢工了?还是各部武将都放羊了!于是急忙派人前去拦截,张副将回话道:“应总兵急令,着我部奔赴灵丘会合!”一拍马屁股头也不回就走了。
历史已经改变,几天后,宣镇守军想和上一回一样与后金私议,历史上本来是成立的。
但是,历史上皇太极要到五月二十二日才从沈阳出兵,而现在由于王向科扰动了娜木钟,他的大军在漠南草原已经呆了好几个月了,还有,历史上皇太极要七月才打宣镇,但现在却被提前了一个多月。
所以,历史上皇太极和宣镇守军谈妥了互开边市的条件,转兵西向,而这一回,他死活要拿下宣镇,打到北京,因为:崇祯帝病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