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很好。”小自横大肆表扬着纳西姆和塔哈等人，这一次可谓是险之又险，木板的沉没是他们所料不及的。
缟袂没有说话，但是明眸之中也尽是赞赏。
“你们先行去休息吧，我和你们上使大人还要商议些事情。”
“是。”
待得他们二人退去后，小自横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说实话，我现在有些忧虑。”缟袂一改方才和颜悦色的面色，忽的有些严肃。
“什么意思？”
缟袂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何处？”
看着小自横的反应，缟袂轻摇着头，道：“或许是我想多了。”
“莫名奇妙。”小自横白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木屋，他还是想多指点指点那些族人。
屋内，只剩缟袂一人，他踱步来到了窗口，微举着头，望向远处。
……
“族长。”
“你们干的很好，如今是我族生死存亡的时刻，任何错误的一步都将导致部落的覆灭，所以从今天开始，所有人必须遵从我的指令，若有违背，斩。”
人群前方站着一人，自然便是这敌对部落的首领，和缟袂装束有些相仿，但却比一般人显得更为欣长，算不得健硕，可那般模样却给人一幅睿智的感觉，年虽不大，却能胜任首领一位，想来必定有些手段。
“是。”
一声震天的喊声表明了众人的决心与忠心，此刻他们凝成一股，没有任何可以分割彼此。
“你方才说他们朝东方而去是吗？”欣长男子眼皮微垂，眼中迸发着思索的光芒。
“是的。”
“想来这群人必定擅长林野作战，结合先前探子的汇报，东方那片森林恐怕如今便是他们的据点了。”仅仅片刻，这敌对族长便得出了这番准备的结论，实在是机敏过人。
“那我们是守还是攻？”其中一位将领般的存在发声询问。
“立刻，派兵出击。”这敌对族长眼眸骤然明亮起来，眼中锋锐的光芒犹如实质迸发而出。
“族长，恐怕不妥吧，他们敢来挑战必定是有所依仗啊，我们贸然出兵胜算不大啊。”声音极为冷静，他当即便是提议了出来。
“呵呵，平四将军，你多虑了，我要你们攻打的是南方，而且不是近期，是现在，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去。”
他欣然一笑，并没有因为下属的出言反驳而有什么不悦，继续开口道：“另外，几位将军请记住一点……”
说的很小声，除了跟前的四人之外，无人可以听闻到一支半节。
……
与此同时，缟袂也在三个时辰之后下了命令，让所有人迅速赶往南方水源之地抢占水资源，就连一个人都没有留下。
虽然命令突如其来，但是长时间的锻炼下来，没有人去反对甚至抱怨，尽皆以最快的速度整合完毕后朝着南方水源源头而去。
从版图上来看，小自横他们所在的南方森林比西方断崖离水源更近，不过三个时辰的差距，令得彼此之间的距离几乎是同时抵达。
小自横和缟袂仍然恪守着公约，没有参加战斗。
至于这两个部落的族人，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在双方将领号令发出的瞬间，便开始了激烈的战斗。
没有留手，刀刀致命，箭箭追魂，杀到疯狂，一时间，血流漂杵，僵持不下。
由于小自横他们的部落是全族出动，军队之中还包含着妇孺，好在他们被安全的保护在最后，倒也没有什么伤亡。
小自横站在远处，双拳紧握，他很想就此冲入战局，利用自身的力量去结束这场纷争，可偏偏他没有这个资格，只能眼睁睁看着犹如自己亲兄弟的族人奋勇杀敌，而后相继倒下。
“撤！”
这场大规模的战斗并未持续很久，双方战力以及战士数量都几乎持平，若是真的继续下去，恐怕三天三夜都不一定能有个结果。
或许是明白这一点，抑或是其他原因，这三百十六部落的将领高呼一声，在短暂的迟疑之后，所有人便犹如潮水一般退去，不多时，便拉开了相当远的距离，远远的看着小自横所在的部落一众。
眼见如此，后方的妇孺乃至前方拼死杀敌的将士皆是精神振奋，大声欢呼，这是他们的第一场战斗便取得了胜利，而这场胜利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好！”小自横当即便是大喝一声，不知是太兴奋了还是为了让所有人都听见他的声音。
至于缟袂，没有小自横那般夸张，一幅喜忧掺半的模样，有些令后者摸不着头脑。
……
断崖边上，此刻已然是深夜，黑风呼啸，但一处屋内却依旧灯火通明。
“族长，我们败了，损失了约莫百余名将士。”平四等人回到部落之后，第一时间便是将战况向他们的族长汇报。
“做得很好，你们先行休憩，等候我之后的指示。”那族长笑了笑，脸上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失望惊慌的情绪。
“是。”
……
哐当……哐当
这片叶陆，没有星光，只能通过月光辨析前路，好在他们头顶这轮明月今晚格外皎洁澄净，不需要特意去借外物照明。
行军之中身上铠甲不时的发出响声，声音有些零零散散，并不整齐，想必，这些族人已然是精疲力尽。
耗费了五日由东向西发动突袭，再花费了相同的时间返程，这一来二去便是十日，而仅仅休息了几个时辰之后，又被下令举族前往南方，这么一来又是五日。
整整半个月都在这种争分夺秒的情况下赶着路，而如今，缟袂又在旗开得胜之后要求返程，仅仅留下了三两成的族人留守在南方水源的源头之处。
“你这是干什么？不能让他们休息几天再回去吗？”小自横有些愤懑，他看着后方有些昏昏沉沉的族人，忍不住替他们打抱不平道。
“绝不能耽搁，一旦迟了一分一秒，恐怕，我们这场战争就会发生巨大的变化。”缟袂虽然也是有些不忍心让他们这般奔波，可是他有他的理由。
小自横也明白，他既然如此决定必定是有着自己的原因，只不过，有原因是一回事，和他替族人打抱不平并不冲突。
“哼，希望你是真的有原因。”小自横嘴上不依不饶道。
五日之后，他们终于是回到了森林据点，不少当即便是躺倒在地，几息之后竟能听见不小的呼噜声，他们累坏了，所以在抵达的那一刻，将所有的疲惫瞬间爆发了出来。
这一次的偃旗息鼓持续了很久，整整一个月，双方都没有动静，只是偶尔能看见一些“熟悉”的身影在远处盯视着这里的动静，至于南方被他们占据的水源源头，也没有任何动静。
……
“族长，水源源头如今被他们把持着，我们如今想要获取水源可谓是极为艰难，平日我们可以从源头取水，也可以从森林那段分支获取，可如今，我们只能冒险从北方雪山尽头取水，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还没有与敌方交战，我等便会被活活渴死、冻死。”平四身边一健硕男子开口道。
“抔三说的有理。”那身高颇高的族长笑了笑，继续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抢回我们的水源好了。”
“族长，根据汇报，南方水源之地人影频现，恐怕他们已经将据点南移，若是再次进攻，恐怕也难以攻陷，望族长三思，切不可逞一时之勇啊。”开口的是平四，可不仅是他，这一次四人都是统一想法，当即都是尽数点头道。
“还是平四机敏，那你觉得我们如今该如何做？”族长笑了笑，显得很是平易近人。
“属下建议，避重就轻，攻其不备，趁此夺回森林水源的掌控权。”平四当即便是脱口而出，看来他早已考虑过这个问题。
那族长眸子一亮，仿佛被他一言点醒了似的，开怀道：“分析的不错，既然如此，传我命令，派七成兵力即日出发。”
“是！”
正当四位将领正欲转身离去时，那族长再次开口道：“另外，桡一，你率三成兵力去攻打东方森林，而且定要比他们快。”
“什么！？族长！”所有人皆是一愣，瞬间转身，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们万万明想到，听了平四的分析，族长竟然还是执意要攻打南方水源之地，正欲再次反对之时——
“你们忘了我之前说的话了吗？”
此刻的声音落入他们耳中犹如置身于雪窖冰天之中，其中森寒、冷冽之意，令人不敢反抗与忤逆。
几番挣扎与犹豫后，他们还是选择了遵从。
……
小自横他们所在的东方森林之内。
族人并没有因为暂时的休战而懈怠，反而更加努力、拼命的去训练，先前南方水源一役他们也损失了近百族人，这对于人口不过几千余的他们来说，损失已经很大了，他们终于明白小自横为何曾经和他们说过：“训练的时候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的道理。
危机，正在逼近，只是似乎并没有任何人察觉到，除此之外，第十九部落，也就是小自横他们部落内，悄无声息的少了一些人……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