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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外婆

夜色苍茫,繁华如水。站在酒店落地窗前的晨绘,慢慢地品味着手中的红酒。以前的忠芽乡是什么样的呢?晨绘似乎想不起来,苦涩的闭上了双眼。是真的想不起来,还是,不愿去想?

就让时光倒流回到那一年吧,从时间的指缝中窥视他们的青春年华

*

宁静偏僻的小渔村忠芽乡,这里淳朴的居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晨绘和安罗影的到来而引起了沸腾。可是晨绘顾不上这些,一下车便飞奔向外婆的小楼,现在的她满脑子里只装得下外婆王珍

“外—”晨绘推开暗黄的木门,急冲冲的冲进了院子

“谁呀?”王珍扶着墙,艰难的出来,见到是晨绘,脸色大变,“绘绘,你----你怎么回来了。”

“外婆—”晨绘放声大哭,一把上前抱住了王珍

“外婆,走,我们去医院,你一定要去医院治疗。”

“是不是吴老三跟你胡诌了什么?我没事儿,很好,很健康。”王珍说着,咬着牙在晨绘面前转了两圈,这才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安罗影

“绘绘,你怎么带男朋友回来了?你看这家里又没有什么准备。”王珍说着,想着该怎样招待安罗影

“外婆,我不放心你,赶回来就是要带你去看病。”什么男朋友,现在外婆的病才是最重要的

“绘绘,我真没事儿,吴老三乱说呢。”王珍继续岔开话题,艰难的走向了安罗影,扯出一抹慈祥的笑容,“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跟我们家绘绘交往多久了?”

“外婆,你的病---”

“我没事儿。”王珍强打着精神大喝一声。安罗影见这场面尴尬下来,立马笑脸盈盈打着圆场

“外婆,你好。我叫安罗影,跟晨绘----交往快三个月了。”安罗影像个无公害宝宝,灿烂的笑着,上前扶着王珍进屋。晨绘不甘心想继续劝说,担忧的望着外婆的背影

“哎—不对!”晨绘反应过来,男朋友?她跟安罗影才不是这种关系,“外婆,其实我们---”

“其实我们早就想回来看你了。”安罗影抢白道,上前搂住了晨绘的肩膀,在她耳边低语着,“外婆病重了,先别惹他不高兴,你是猪吗?这么没眼力劲儿。”

晨绘担忧的看着外婆苍白的脸,之后终于噤声

晚饭后,晨绘在厨房里洗碗,安罗影陪着外婆看电视,两人笑呵呵的,愉快至极。不一会儿,安罗影便起身道厨房里来喝水

“外婆的病不容乐观,可是她还是死撑着不去医院。”安罗影靠在门框上对晨绘开口道,“她不想去医院是因为不想拖累你吧,我们应该慢慢来劝她。”

“可是—”晨绘放下手中的碗,撑着厨台担忧道,“我心里总觉得不安。”

“好了,你别想太多了。”安罗影放下水杯,上前搂住晨绘的肩膀,“我会帮你劝外婆的。”

晨绘转过头无助的看着安罗影,又看了看他放在肩上的手掌

“那个—”安罗影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立马放下手,“外婆---不是希望我是你男朋友吗?为了她高兴,我就受累,跟你假装一下情侣吧。”

安罗影拍了拍晨绘的减胖,转身,端着水杯别扭的出了厨房

“安罗影—”晨绘叫住他,感激的说着,“为了外婆,谢谢你。”

“我只是为了外婆,你别想多了。”安罗影紧握着水杯不敢回头,“我只是大发善心,帮你一把,你可得记住这个人情,以后记得还我。”

【嘴硬。不过---还是谢谢你,安罗影,在我最孤独无助的时候陪在我身边。】

晨绘对着安罗影的背影,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心里平静了许多

*

日光倾城,海风习习。这么阳光灿烂的日子,舒家却被一种压抑的气氛笼罩着

“外婆—”晨绘推门而入,却发现王珍从床上摔了下来,药瓶里的药片散落一地

“外婆,你怎么样---”晨绘焦急上前扶起王珍,惊慌失措的对着门外喊着,“安罗影—你快进来---安罗影---”

“出什么事儿了?”安罗影焦急的跑进来,见外婆晕了过去,马上上前橫抱起王珍,“去叫车,我们马上去医院。”

“绘绘---”王珍悠悠醒来,艰难的开口说着,“我—我不要去医院—”

“外婆---”晨绘返回,激动的紧紧抓住王珍的手,泪流满面,声音几度哽咽,“外婆,你必须去,我不要你离开我。”

“绘绘—”王珍伸出手,颤抖的抹去晨绘脸上的泪水,“外婆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盼你回来---我好高兴。”

“外婆,你不要说了,我们马上去医院。”晨绘泪水汹涌的说着,紧紧的抱住王珍

“没用的,绘绘---”王珍也老泪众横,哽咽的说着,“绘绘,在我死之前,我们去---照张相吧,外婆---外婆想吧自己最后的样子,定格---给你—给你留作念想。”

“外婆---”

“罗影---送我们去---去照相馆好吗?”王珍恳求的目光投向安罗影。安罗影看着晨绘,又看了看王珍,终于不忍心的点头

*

老旧简单的照相馆内,气氛凝重,照相师嘻嘻哈哈的调解着气氛,想为老人留下生命中最美好的最后一刻

晨绘紧挨着王珍,一边流泪一边挤出苦涩的笑容。王珍极力忍耐着疼痛,强打起精神面对镜头

“一、二、三,茄子。”照相师一边喊着一边抓拍,心里对这对祖孙很是同情

“罗影—”王珍虚弱的叫着站在照相师身后的安罗影,“过来我们一起照相。”

安罗影看了看晨绘,又看了看王珍期待的脸庞,终于说了一个好字。原来死亡就是这么近,这么的令人无可奈何。就像年纪轻轻的自己得了脑瘤一样,不久之后,他也会像今天这样靠近死亡吧

安罗影和晨绘站在王珍两侧,假装幸福的对着镜头微笑。侧头,晨绘那张默然流泪的悲伤小脸映入脸庞,堵得他胸口很闷

【如果有一天我也将死去,你是不是也会为我这样的哭泣?---安罗影】

“OK,好。我们先休息一下。”照相师说着,担忧的看了看王珍,“老太太,你身体吃得消吗?”

“我累了,老板,你—帮他们两个拍几张吧。”王珍说着,回头拉住了晨绘和安罗影的手,“罗影---绘绘就拜托给你了。”

“外婆---”晨绘用另一只手捂着嘴,不敢哭出声来。王珍期盼的目光下,安罗影郑重的点头,反手紧扣住晨绘的手

“外婆,我会的。”安罗影严肃认真的说着,就像在教堂里对牧师发誓时说“我愿意”的神圣的神情

王珍满意的拍了拍他们的手,缓缓起身坐向了一旁的沙发。照相师招呼着晨绘和安罗影,示意他们亲密相拥摆pose

“安罗影,我好难过。”晨绘看着镜头,流泪道

“舒晨绘,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只要你肯回头你就会发现,其实---我早已经不知不觉的喜欢上了你。”安罗影紧紧的抱住晨绘,眼底一片深情

晨绘难以置信的回头,就在那一瞬间和安罗影低下来的唇柔软接触

王珍看着两个人的吻,笑容一直挂在脸上,而意识却渐渐的被死亡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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