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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休养了半个月,藤飞儿所受的伤已痊愈。
虽然在万古森林外围受了伤,可她也得到了一枚六级风惊兽的灵核,在天玛大陆,这样一枚灵核至少可以卖五到七个金币,回家的第二天,她就把灵核拿到了寄卖行寄卖,其实坊市摊贩们都收这种灵核,但卖给摊贩只能卖三到四个金币,而放寄卖行的话,一旦卖出,寄卖行只收取五十银的寄存费。
昨天寄卖行的人来传话,说是有人想买灵核,但客人要求见她一面,时间在今天上午,地点,圣天元大大广场。
这是一个很怪异的见面地点,一般谈价钱,都会约在茶室或者小酒楼,圣天元大广场上除了先贤雕像,便只有成群结队的和平鸟。
鸟过留屎,没人喜欢在这儿谈事情。
天还蒙蒙亮,藤飞儿便起床,练刀,洗漱,吃饭,,,,等她出现在圣天元大广场,整个人已经神采奕奕。
上午的阳光干净透明,空气清新无比,空阔的广场上只有一座雕像高耸半空,纯白玉石所雕,虽历千年而风采不减,雕像人物,正是天玛大陆有史以来的第一强者,天元刀圣。天玛大陆奉行刀术,众皆以刀修真,以刀分等阶,最强最顶端的便是“刀圣”,但那已是非人境界,千百年来,天玛大陆也只出了一个刀圣,天元刀圣。
藤飞儿起早贪黑练了十来年,也只达刀者五段而已。
上午的圣天元广场,基本没什么人,那名客人还没来,广场上一群群雪白的和平鸟飞起,落下,觅食,远远看去,宛如一片片扬起的雪,纯洁轻盈。
就在藤飞儿等到稍嫌不耐时,忽从身后传来一个微笑的声音:“藤飞儿?”
藤飞儿霍地转身。
沙封站在那里,一身黑衣,紧俏合体,只是,稍嫌瘦弱了些,远不如他所表现出的气势强大贵气。他的脸也瘦,下巴尖削,肤色苍白,白的像天元刀圣的雕像,但眉飞入鬓,眸深似海,宛若黑色玛瑙的眼睛上,有种神秘的光芒隐而不露。
黑色碎发随意披散肩头,看起来明明那样瘦,却给人一种潇洒冷静的感觉。
藤飞儿打量他的同时,他亦在打量藤飞儿。
须臾,黑玛瑙的眼里闪过一抹微笑,他说:“寄卖行那枚风系六级灵核是你的?”
藤飞儿点点头:“你出多少?”
“还真是直接,”沙封微怔了下。
藤飞儿道:“一枚六级风惊兽的灵核,七枚金币,并不过份。”
“的确。”沙封并不辩解。
“既然你也觉得物有所值,那么今天,,,,”
“今天我想打个欠条。”
……
七枚金币并不贵,他并不打算砍价,他只不过是打个“欠条”而已。
藤飞儿活到十四岁,卖过不计其数的灵核,多刁难的客人都有遇到,甚至能把三枚金币砍到一枚的砍价高手,她也经历,却独独没见过他这样的,不砍价,觉得她的价钱合适,但就是不给钱,“欠”着,这算怎样一回事?
藤飞儿直楞楞看了他有三分钟,突然掉头就走。
沙封几个箭步就将她拦住:“等一等。”
他的年纪不大,但个子不低,藤飞儿在同龄人中已算佼佼,不想他立在那儿,硬是比她高出了一头。
藤飞儿只好仰起头来,不悦地看着他。
沙封也微垂眼帘,望她而笑:“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
“我来是为了谈价钱。”藤飞儿强调自己的目的。
“那就谈一谈。”
“哦,那你能出多少。”
“七枚金币,”沙封道:“我现在没有,,,,,”
“那还有什么好谈的,”
“可以先打个欠条。”
沙封也一再强调“欠条”,他凝注着藤飞儿,黑玛瑙般的眼睛上,蒙着一层神秘而奇异的亮光,一笑,狭长的双眼就眯成两条弧线,连同唇线也拉成优美的形状,他笑容亲切而迷人,完全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七枚金币并不少,可不知为什么,不知不觉,藤飞儿的心就动摇了。
沙封就那样微笑地望着她,望着她,,,
“好吧,,,,”她轻“哼”了一声。
就在这时,忽听好一阵鼓乐齐天的喧嚣声由远而近,紧接着,广场上的和平鸟“扑楞楞”集体飞起,像一阵风雪,四散逃去。
随着四散的和平鸟,乌压压一队结婚队伍蜂涌而来。
排场很大,领头是鼓乐队,清一色的喜庆红,十名八九岁的小姑娘分列两排,一人挽着个花篮,边行边往地上撒鲜艳娇美的花瓣。其后是二十四骑红骑士,红衣红披风,每人还戴着个大红的高帽,在骑士队之后,才是堆满鲜花的华美花车,车由鞍辔鲜明的六匹神骏拉着,马车上坐着个执驾的红袍车夫,车夫后,并排而坐的才是满身喜庆的新郎新娘。
藤飞儿只是无意间瞥了一眼,当看清新郎是谁时,她飞快就别过了头。
可还是晚了,阿诺风已经眼尖地看到了她。
就听一声大喝:“停下!”
马车,骑士,提花篮的小姑娘全部停了下来,鼓乐手停止了演奏,天地间突然寂静。
本来大家都还没注意到藤飞儿,但阿诺风从花车上一立而起,激动地指着藤飞儿就大叫了一声:“飞儿!”
这下子,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向藤飞儿望来。
藤飞儿向天翻了个白眼。
就见阿诺风激动地道:“你怎么来啦,你为什么要来?!我不是已经说过吗,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已经不爱你了!不管你怎样做也是没用,我是不会回头的,现如今,我的妻子是吕依人,我们马上就要结婚,我是不会辜负她的,所以你不要想了,我是不会跟跟跟,,,你走的,,,,飞儿……飞儿!藤飞儿!你干嘛去啊,,,,,,,”
藤飞儿一边在心里告诉自己,“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不宜动手,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不宜动手”,一边以光速拉起沙封离开。
阿诺风木怔怔立在花车上,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直到同车被他气地脸色铁青的新娘子也站了起来,他才扭头,委屈地道:“她干嘛走啊,其实我也不是真想赶她走……”
“啪!”新娘子二话不说,就给了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