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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千年活祭

胖子也察觉到紫血尸已越来越近,那只血抓几乎已贴到风无常的面颊,风无常赶紧闭眼大叫:

“快,再快点!”

胖子额头冷汗滑落大如豆粒,咬牙之下速度再次猛涨,又拉开了与紫血尸的距离。但两人心里都清楚,这只是强弩之末。

跑了半柱香,风无常本想叫他放下自己,好给他抹上药,但转念一想,道:

“胖子,恐怕这次咱们都要难逃那紫血尸的毒手了,你有啥心愿就说出来吧,反正都要死了,还有啥不能说的。”

胖子似乎有了犹豫,沉默半晌,叹了口气,道:

“我先给你说三娃他哥的故事吧。虫泽村、阳八寨、理坑村三个村子势同水火,且每过三年便要举行一次献祭仪式,通常来说,为了减少伤亡,祭祀前,三个村子会派遣村里战力最强的人代表村子进行武战,最后一名就要在祭祀的时候献出一名男童进行活祭,这个习俗已经传承上千年了。

虫泽村的骄傲就是二娃他爹,他骁勇善战,因此虫泽村已经好多年没有轮到祭祀了。三娃五岁那年阳八村成了倒数,照规矩他们得献上一名男童。他们就选中了阳八村长的儿子李石,李石与二娃是在望牛时认识的,虽然两个村子一直敌对,但他们却十分要好。

偷听到消息的李石很害怕,就找到二娃,希望他能救他。年仅五岁的二娃于是瞒着大人想帮他逃出村子,却被他爹发现把两人抓了回来,无论二娃如何求情,他爹还是将李石交了出去。

于是他亲眼目睹了自己最好的朋友被十二根钢针缝在事先准备好的祭祀木桩上的情景,李石不断挣扎、哀嚎,且一直怨毒的看着他,似乎在说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这成为了二娃的心病,他觉得村里的人都疯了,他不信真有什么天神存在。于是便暗自发誓一定要想办法逃离村子,然后找人来拯救这个病入膏肓的家乡。”

风无常没想到这活祭居然这么残忍,便不解道:

“对啊,那为什么村民不离开这里呢?”

“因为有天神的存在,谁也跑不出去。李石的死让二娃很是痛恨自己的父亲,且一直在找机会逃离这个魔窟,后来被他父亲发现,就把他锁了起来。他被锁在笼子里整整两个多月,最后还是他妹偷来钥匙,将他放了出来。

二娃立即决定要逃离虫泽村,他也因此受到了天神的惩罚,那年他六岁因为外逃被抽离魂魄,他父亲为救回他用追魂术以命换命,二娃被救活,但他父亲却再没醒来。

曾经二娃一度认为自己的父亲不爱自己,十分绝情,但他发现他错了,这让他再次陷入深深的内疚中,三娃因为恨他夺去了父亲的性命,两人一度陷入见面不言语的程度,母亲也一度陷入崩溃的边缘。此后二娃再也不敢逃跑,也因此陷入了绝望……”

胖子说到这,忽然发现甬道边有个盗洞,便立即道:“快,前面有个盗洞,从那里钻进去,粽子四肢不灵便,爬得没咱们快。”

“……要是万一那盗洞是堵死的呢?”

“管不了这么多,我身上现在尸毒蔓延迅速,再这么跑下去,也肯定是个死,还不如赌一把。”

于是两人便钻进了盗洞中去,拼命往前爬了一会儿,感觉已经比较安全了,风无常道:

“先停下,我给你上点伤药。”

胖子此时脸色泛青,眼球布满血丝,声音显得极为虚弱,“没用的,留给需要的人用吧。”

“你现在就是需要用的人,快,听话。”

胖子一番白眼,倔不过风无常只得由着他摆~弄,风无常拿出药瓶,倒了点黄橙橙的药液涂在胖子手臂的伤口上,伤口可谓深可见骨,风无常看着都心里直发毛,胖子却毫不在乎。

风无常心中还颇为忐忑,见胖子的脸色立马就好了很多,血也止住,而且伤口立即就结了疤,看上去竟然像过了五六天的老疤。

两人看得是一愣一愣的,胖子咽了口口水道:

“这……这是哪来的?”

风无常故作神秘,道:“我们家祖传良药,怎么样,管用不?”

“这也太他娘的管用了吧,老子还是头回听说金疮药还能解尸毒的?”

风无常故作吃惊状,“看来是歪打正着,你好好内视检查一番,看毒素清除干净了没?”

胖子也来不及好奇,点点头,闭目内视起来,半晌,胖子眼睛猛然睁开,眼中重新散发出了充满希望的神光。看到胖子这幅模样,风无常放心了,胖子深深的看了眼风无常,道:

“你小子,看来是深藏不露啊,好了,胖子也没有探听别人隐私的习惯,谢了。”

“把你小菊洗干净,等王临幸即可,谢啥。”

“滚,跟我家翠儿比,你算老几。再不济,小耗子也比你来得有味道。”

“你既然嫌弃人家!”

“你再这样,我可要打你啦……”

在阎王殿前转悠一圈,胖子的心情似乎变得轻松许多,好似又回到了之前那个总不正经的模样。

风无常本来还打算再打趣两句,这时,他们身后响起了沙沙声,越来越近,一股带血腥的腐臭萦绕在鼻尖,顿时把两人惊醒。

胖子吼道:“娘的,快爬!”

不用胖子喊,风无常从来没觉得自己还有做老鼠的天赋。只是盗洞里到处都是尖细的碎石,刺在掌心和膝盖上,就跟遭酷刑一般,若不是现在情况紧急,打死他也不会再往前爬一步。

手要撑地,火荧石照的光很有限,又在匆忙慌乱下,不知不觉,风无常就感觉自己的手撑到了一团面糊糊的东西上,等他拿火荧石一照,差点没吐出来。

他的身下正是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无数蛆虫不停的在腐肉间扭动,盗洞很狭窄,要想过去就必须得从那腐尸身上趟过,这比直接杀了他还难受。

“干嘛停下来,你没听见后面的声音么?”胖子气恼道。

“有……有具尸体!”

“快爬,尸体有啥可怕的,没尸变,怕个蛋。”

风无常在胖子的催促下趟了过去,他保证这是他这辈子干过最恶心的事情,那种肚皮贴着腐尸而行,一手下去,就能感觉抓了一把碎肉浆液,还有无数蛆虫在手上蠕动,光想想都能吐三天。

爬过老远后,风无常终于能压制住肠胃的翻腾,才道:

“胖子怎么会有人死在那里,会不会挖到什么机关了?”

“刚才我特别留意了一下,头和身体是分开的,离得老远,像被什么东西给生生扯断的。”

“别吓我啊?”

刚才的恶心已被现在的恐惧给代替,在一条狭窄的通道内,忽然听说有个可以将人生生扯断的东西存在,真要遇上,跑都没地方跑。

风无常说着话就转头朝身后看去,发现竟然已没有了胖子的身影,他大骇之下,大叫:

“胖子,胖子!”

无人应答,顿时就把风无常吓坏了。盗洞里就算有岔道,也不该这么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呀,心下既是焦急又是惊恐,胸口像压了块巨石透不过气来。

风无常边喊,边艰难的转过身要去寻找,刚调转过来,他就感觉自己的脖子一凉,被什么东西套住正用力拖拽他,那东西滑溜溜的,触觉像青铜鼎里那女人的舌头。

吓得他猛的扭过头来一看,竟是一条蛇盘在他脖子上,高高竖起的蛇头,下一刻就要朝他咬来,风无常惊骇之余,一手抓~住蛇头,一手不停撕扯那箍得越来越紧的蛇身。

就在他万分焦急的时候,感觉自己脚踝也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又扭头看去,发现竟然有一只手正牢牢的抓在上面,那条手臂很长,光线模糊下,根本看不见是什么东西的手。

风无常心下一喜,暗道,应该是胖子回来了。可立他就发现不对,因为那手只一味的与蛇一同撕扯他的身子全然没有上前来帮忙的意思。

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会是他~娘的粽子追上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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