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我们不去找华佗,去找张机?”黄忠瞬间眉头紧皱,一头的雾水。
“是的,爹爹,我们必须去南阳涅县找张机张仲景。他也是一个大名医,医术比华佗还要高!”黄叙在一阵咳嗽声中费力地解说着,“而且离我们宛城又近,一路上安全多了。”
黄忠感觉今天的黄叙特别奇怪,因为黄叙今天说了很多的话,可是,在眼睁睁地看到黄叙明明死过一回之后,黄忠好像领悟了什么,算了,相信他就相信他吧,或许这已经是他最后的一段日子了。这可是肺痨,必死无疑的绝症啊。就按孩子的意思走完他的最后一程吧。
没有马车,只有黄忠从军营牵出的一匹老马,他把黄叙扶上马,默默地牵着缰绳走在前面。
原本是害怕颠簸和劳累伤了黄叙的身体,可是在黄叙知道其实这些都是小事,如果结核菌继续繁殖,再保重龙体都是没有用的,所以在他的一再要求下,日夜兼程,两个人花了五天时间就赶到了涅县。
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张仲景的住所,虽然他现在名声还不太显,可是他的师父张伯祖在当地可是赫赫有名,连带张仲景知道的人也不少。
张仲景家境也贫寒,虽然他的父亲曾经在朝廷为官,他自己也在灵帝的时候举孝廉进过官场,可是他们都不懂得搞权钱交易那一套,老实巴交,当时的读书人清高得普遍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境界。
当时有个姓矛的著名读书人当了一个小官,闻名去拜访的另一个读书人认为他为了钱丢了士族的脸面,当时就把他臭骂了一顿,又气愤又失望地走了,后来太知道原来这个姓矛的读书人家里太穷了,连老母亲都养不活了,只好接受了朝廷的委派为官,是为了养活老母亲,于是那个读书人羞愧不已,又赶上门去道歉。
所以尽管张仲景算是官宦人家,受了那种名士风气的荼毒,其实也是穷得很。
黄忠和黄叙进门的时候,张仲景正在院子里的石墩上坐着,衣衫破旧,头发凌乱,仰着头看着天上。
黄忠一连叫了他三次,张仲景才啊的一声回过神来。
此时黄叙的打扮颇为奇特,别的倒没有什么,主要是脸上多了一个大口罩。
听到了黄叙的喘息和咳嗽声,张仲景凝重地朝黄忠问道:“肺痨?”
黄忠很是意外地点了点头,厉害啊,一闻二看三切,远远的只是看了几眼,就明白了黄叙得的什么病,堪称神医啊,难道黄叙的病真的有救?
张仲景点点头,指着黄叙嘴巴上的口罩问道:“这是什么东西,这样气息不畅,容易引起各种邪症啊……”
一路上黄忠以为黄叙是小孩子心性,可能想搞什么蒙面大盗之类的玩法,所以也没有在意,如今张仲景也问起,他也就留意听了。
“咳咳……肺痨是传染病,主要通过飞沫传染,我这是防止肺痨传染给我的爹爹。”
肃然起敬。
张仲景不由的脸上一凛,看他们的装束不过是普通的军户罢了,这个小孩看身高不过十三四岁,小小年纪,就知道关爱自己的父亲,如此的孝顺,怎么不让人肃然起敬。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当下就决定一定要尽自己所能医治黄叙。
“你小小年纪就知道肺痨是传染病,知道关心你的父亲,实在是难得。对了,你说的飞沫传染是什么意思?”
面对医圣的问题,黄叙自然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因为说不定什么某一样知识就能让医圣茅塞顿开,对他自己的病情大有帮助,所以就是再难说话,咳嗽得再厉害,黄叙都要认真回答。
“飞沫传染,就是可以通过呼吸传染,我肺里的结核病菌,会伴随我呼出的飞沫进入别人的肺里,这样就会传染给别人了。所以我就要戴上口罩,把飞沫病菌隔绝开来,这样就不会四处传染了。”
“什么?结核病菌?这是什么东西?”张仲景不由得十分惊讶,他学医二十多年,只知道有风邪,而不知道有病菌这种东西。
“就是一种很小的生物,嗯就是你们说的尸疰病里的尸虫。”
哦……张仲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你这倒真是一个好办法,如此一来的确可以更好的隔绝尸虫的传染,只是结核病菌这名字起得十分奇怪,又不直观,让人费解。
于是黄叙把自己所知道的二十一世纪细菌病的粗浅原理和他仔细地说了一遍,把黄忠在一边听得如同进入到云里雾里了,可是想不到张仲景反而抚掌大叫起来,“妙!振聋发聩,振聋发聩啊!你叫什么名字?你这些都是从听谁说的。”
看到黄忠也是一脸的懵懂,黄叙想了一下,也是,必须要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不然自己这么一个军户小孩,哪里来的这种见识。
“张伯父,小侄黄叙,这些话都是我父亲出门时,从一个游方道士那儿听来的。”
“游方道士?”
“嗯,一个白胡子的老道士,也看不出多大年纪,就是他告诉我来这里找张伯父的。”
张仲景一愣,“哦?还认识我?白胡子老道士,这……我也不认识啊,世上奇人异士真多啊。”看来我还是不能局限于一家一门的医术,必须要博采众家之长。像这位老道士的医术就另辟蹊径,让人获益良多。
接下来黄叙和黄忠就在张仲景这里住下来治病,黄忠平时不停的出去打猎补贴家用,而张仲景就天天查看黄叙的病情,研究药方。
自从接受了细菌病的一些思维,还从黄叙这里听了什么链霉素、青霉素的一些西医病理,张仲景天天就像傻了一样,除了给黄叙熬药,不是一个人捏着胡子仰头看天,就是奋笔疾书,写写划划个不停。
包括后来黄叙灵光一闪,想起了有个叫屠呦呦的凭借一味青蒿的萃取剂挽救了百万疟疾病患者的生命,而得了诺贝尔医学奖,于是把这个事情也和张仲景说了。
当时张仲景就是一拍大腿!是了,是了……像个疯子一样又回到屋子里翻书写字去了,一连好几天都埋头写字,连黄叙的药都不管不顾了。
过了几天,张仲景突然哈哈狂笑起来,又像疯子一样冲出来,给黄叙配制了一张新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