鸥荒望着面前高大的猎龙毫不畏惧,手中拿出自己饮水用的皮囊拧开塞子,将水涂在自己的右臂上浸湿衣衫,继而拔出腰间一把长刀准备应战。
“队长要去和那个大家伙打吗?”
“打...........得过吗?”
“队长的实力,还是..........不错的..........”
“但是那可是猎龙啊,队长实力还达不到精英猎人水准吧,和族长比就差得更远了。”
身后新队队员交头接耳声音传入鸥荒耳中,其中大部分都是对他实力抱有的不信任。对于这样的声音,鸥荒并不在意,他自己对自身的实力心中有数,别人会报以怀疑是理所应当的。而且现在,作为对抗猎龙的资本,他要依仗的也不单是自己身为猎人的实力,还要包括这让他又爱又恨的血统。
猎龙一直等待着对方的行动,眼见对方迎了上来,它野兽的脑子中关于愤怒和生存的博弈终于有了结果,脚步一转竟是要转身离开。
想走?
“荥淼!————”鸥荒袖子微微随风吹开,在他右臂的背侧上有着一个怪异的图纹,而随着他嘴中的话语念出,图纹上微微亮起了红光。伴随着红光亮起,方才袖子上沾染的水分也开始产生诡异的红色光晕,而这份光晕很快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使他浑身上下散发着红色光芒。
“那是什么..............”
“红光?是队长身上在发光!”
“到底什么情况!?”
“快看,队长的速度好快。”
“这就是...........巫术的力量啊.........”看着身旁的年轻猎人们的叫嚷,黄斑嘴角一勾,用他人不易觉察的轻声道中了鸥荒力量的本质:“真不愧是以家的血脉啊!”
随着红光覆盖全身,被红光包裹的鸥荒眼中的世界似乎发生了变化,所有的一切都慢了下来,唯独自己的身体不变..........不,应该是轻巧了些。
必须要快些行动,自己身体在这巫术下撑不了太久,也就大概十秒左右的时间吧。
不再感慨眼中不一样的世界,迈着飞快地步伐,鸥荒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追上了前方逃跑的猎龙。
快一些!————
红光又盛了些,一瞬间似乎竟然达到了常规状态下两倍的速度,鸥荒一把追上还未远去的猎龙身影。紧接着只见他左手向前探出狠狠攥住对方的尾部,长刀出手捅向猎龙大腿根部。
噗嗤!——
“嗷呜!————”腿部受伤,猎龙吃痛停了下来,想要甩动尾巴拍死身后的渺小人类。
而在猎龙的身后,由于自己的意识跟不上飞速增强的身体,在加速冲刺刺伤猎龙后,鸥荒陷入了短暂的致命僵直。眼看猎龙尾巴已经高高抬起开始摆动,猎人的危机直觉在鸥荒脑中猛然炸响,唤醒了还有些昏昏沉沉的鸥荒。不管身边近在咫尺的威胁,鸥荒将手中长刀又往前推进几分,直到手上开始感触到自己所求的手感时,方才停下。然而这还没有结束,之间鸥荒右手虽然停止推进,但手腕一转却是将刀身奋力一拧。
“嗷!————”尾巴已经甩到一半的猎龙感受一阵剧痛,然后就失去了一只脚外加尾巴的知觉栽倒在地。
在很多猎人眼中,鸥荒有一个十分诡异的兴趣,专研野兽各种关键性的神经关键节点。要知道在紧张刺激的狩猎过程中,有几个猎人还能游刃有余地朝着既定的要害发起攻击,因此他这一兴趣常常遭到许多资深老猎人的嘲笑。然而这些嘲笑者却不知,鸥荒的兴趣是建立在他拥有巫术和血脉的加成立场上的,凭借着进入红光的状态,常人无法使出的精准强力攻击,他鸥荒可以做到!
猎龙之所以丧失部分下半身知觉,正是鸥荒这一刀捅伤了猎龙的神经彻底废了猎龙一条腿和尾巴。眼见得手,鸥荒将刀及时拔出原地一滚闪开猎龙庞大身躯的倾倒。
“呼.............”巫术对于身体的巨大负荷让鸥荒的呼吸沉重了一些,然而不等他休息,面前的猎龙展开了新的攻势。
眼见自己一只腿被废已无法从这儿脱身,猎龙决心与面前的猎人同归于尽,两只爪子奋力一合就要切碎近在眼前的猎人。鸥荒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体在巫术支撑下大概还能完成一次进攻,当然也可以是撤离。只是以现在的身体情况,这次巫术加持后势必是要好好休息一会儿,如果选择撤退那么就意味着自己这次战斗将会以狼狈的失败收场。
那怎么可以接受!?
快,再给我快一点,上啊!!!————————
鸥荒身上红光一时间大盛,所有的气力都投入到最后的一击上,速度再度攀升一个档次,在常时三倍速度的加持下宛若彗星般撞向猎龙。猎龙的爪子显然跟不上面前猎人的速度扑了一个空,仓促间只得张开血盆大口要将面前的猎人一口咬碎。
噗嗤!————
不过比起猎龙的反应,鸥荒的速度明显要更胜一筹,就在猎龙张嘴的一瞬间,长刀已经顺着牙缝捅了进去,穿透舌头直插入最深处的喉咙。猎龙的鲜血大量从嘴中喷了出来,将面前面目凶狠的鸥荒浇成一个血人。一人一兽保持这样的姿态宛如定格的画面般卡在战场中,鸥荒飘舞的白发被染成半白半红的杂糅状态,即便身上巫术加持的红光已经熄灭,可在周身血污的映衬下,年轻帅气的新队队长依旧凶悍十足,宛若战神般屹立在此。
“嗷呜!————”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战斗结束的时候,已经只剩半口气的猎龙突然发出最后的吼声向前探出头颅,任由嘴中插着的长刀继续深入而不觉。愤怒癫狂的野兽在这濒死的时刻,眼中只有鸥荒一个目标,一个自己就算死也必须毁灭的目标。
眼前猎龙头颅靠近,筋疲力竭的鸥荒却没有丝毫办法,只得闭上眼睛迎接自己的命运。
真是..........丢脸啊,舍弃姓氏,跟随族长,一步步走到这里,结果什么都没做成就要耻辱地谢幕吗?对不起了,妹妹!
刷!——————
然而想象中的死亡没有降临,只听耳边一声干脆的皮肉割裂声音,然后感受到更多的鲜血喷洒于全身。鸥荒睁开了双眼,面前高大的男人手中握着一把重剑就这俯视着自己,而猎龙的头颅就在这个男人一剑之下应声掉落。对于其他人而言危险可怕的猎龙,在面前男人眼中似乎是什么不值得一提的存在。
“族长.....我..............抱歉,我太没用了,让你丢脸蒙羞了。”
“在说什么你这白痴!”黄斑豪迈的声音响彻着:“一点小小的失败就要露出丧家犬的模样日后还怎么做成一番大事,看看那边的家伙们,听听他们的声音,然后再告诉我你真的失败了吗?”
他们?
鸥荒转过头望向新队的猎人,在那里的年轻人脸上的狂热和欢呼声让他为之心悸。
“这就是队长的实力吗?太强了,强的可怕啊!————”
“简直就是狩猎队的红色恶魔啊!——————”
“族长的一剑太帅了,一剑啊,就一剑居然劈下了猎龙的头啊!!——————”
“太强了,队长,太强了,族长!!————”
“队长,万岁!!!——————族长,万岁!!!——————”
黄斑笑着说:“蛐蛐一次失败就要面露愁容算什么男人,还是说你觉得被首雍难堪地击倒后,我应该缩在屋里一个人闭门羞耻地痛哭吗?”
“不是............我怎敢...........”
“但是失败就是失败,吸取教训,你只要记得下次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生命只有一次,要是在这里倒下也就不用谈之后了,而我也要丧失得力的新队队长了,明白吗,鸥荒!——”黄斑向鸥荒伸出了手。
“是,族长!————”鸥荒伸手握住族长的手从地上起身,继而向着自己新队的队员们展露胜者的挥手。
多么............了不起的人,多么...........了不起的族长,所以我.......我才会选择追随你啊............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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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区和山脉区交界的一角,群兽的奔腾没有波及的一处净土处,两百来名人类悉数聚集于此。为首的少年望着前方似乎在等待什么,在他视线的前方正是迁徙中的奔腾万兽,任何一个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考虑去打这些家伙的主意。
“按照之前的安排,大家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吧。”少年名叫首雍是这支新放浪小队的队长,一身朴素的皮甲上却零星分布着一些好看的蔚蓝色宝石,也不知是出于某种实用亦或是单纯的装饰。整支队伍人数虽然不少,但是偌大一支队伍,放眼望去,竟然大部分都为女性。
“这么大规模的行动,就算采集队也没有进行过,我也不能保证她们一定能按照你的命令完美行动。”站在首雍身侧,穿着一身采集队制服的彩良叹了口气说道。
“彩良姐啊,现在大家都是放浪小队的一员了,你也该喊队长了。”站在首雍身侧另一个穿着有些厚重皮甲的微胖少年笑着说道:“另外,在团队行动方面应该不可能会有人比得上这些原采集者的,彩良姐你就别谦虚了。”
“谢谢你的夸奖,不过尖角,既然你说我,那姐姐我也要说一句,现在可是正式任务,按照规矩你不也要喊我一声彩良队长吗?对吧,尖角队长。”彩良露出微笑揶揄着。
“额............”尖角搔搔头问道身后的耕然:“你不觉得尖角队长听起来很怪吗,好不习惯。”
在他的身后,耕然穿着一身紧身的皮甲,勾勒出迷人的身体曲线,全身甲上下层层环绕着一些长条皮带。皮带里面像是充斥着气体般微微鼓起,在皮带上还有着一些细小的环形口子被一些小型皮革布片封住,让人不清楚有什么用。皮甲的腰间有着一根粗大的腰带与这些遍布全身的皮带相连,上面连接着绳索进而与左右腰间各两把,背后交叉各两把的犁刀相连。
“我觉得还不错,尖角队长。”耕然笑着说道。
“呜...........”尖角心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那么...........”首雍深吸一口气回头带着笑容面对自己壮大的放浪小队全队喊道:“全员准备,出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