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美收拾好心情，擦干眼泪，将安然送到她自己的床上，转身要去关窗，却发现安然正拽着衣角，不让她走。明美捏捏她的脸，安慰她自己只是去关窗，安然这才松开手，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
明美关严了窗户，拉紧了窗帘，草草洗了一把脸，把自己的枕头扔在了安然的床上。刚刚钻进杯子，安然的四肢就紧紧地扒了上来，跟前一晚一模一样。
“安然，”明美也钻进被子里，就像躲在麻袋里跟她交谈，“你为什么这么怕打雷？”
安然沉默不语，像在思考又像在发呆。
“不想说算了。别怕，我会陪着你。”
“我可以告诉你原因，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你和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
“秘密换秘密。”
明美愕然。
也许是因为酒精的催化作用，也许是因为陡然出现的回忆，她真的很想倾诉。
“他叫董鹏，是我的前夫。”
“前夫？”
“是的，在来之前的一星期，我们离婚了！”
安然听到心碎的声音，不是明美的，而是自己的。她一直觉得明美和自己不同，却没成想她们之间不仅隔着一个男人，还隔着一段婚姻。
“我上大一的时候，他大三，在食堂相遇后，他开始追求我，我对他没什么感觉。我上大三那年，他刚刚参加工作，怕我被别人拐走，所以每天来学校宣誓主权，我只好答应了他。”青葱岁月，纵然有许多无奈，但回忆起来也总是美好多过心酸。
“我毕业以后，他就求婚了，不到一年，我们结了婚。他总想让我辞职在家里，给他生个孩子，但是我不想早早地被拴在家庭里，所以一连几年，偷偷地吃避孕药，直到两年前。”
安然想起了自己在梦里怀的那个孩子，她本以为怀孕的人，总是期待对于烦恼。
“他发现了我在吃避孕药，我们大吵了一架，他一个星期没有回家。”
“后来呢？”
“后来，我去找他道歉，把他请回了家。然后他没收了我所有的药，开始疯狂造人。”
安然不想再听了，她不愿想像明美和另一个男人造人的情景，她从她怀里抽出胳膊，垫到她的脖子底下，紧了紧怀抱，心里这才踏实了一分。其实不只是她，明美也不愿回忆那段时光，自己就像赎罪一样忍受他的各种折磨，只为了怀上一个孩子。
“对孩子，我没有一点期待。就像结婚的时候，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为什么？结婚、生子不是应该让人期待吗？”好吧，又是生子！
明美凄然一笑：“是呀，这是我当时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为什么我的婚姻里会没有期待。世事无常，越是不想要，就越是来得快，就在这个月底，我发现我怀孕了。因为不想让他失望，所以听他的话辞去了工作，在家里待产。”
安然很想摸摸她的小腹，她不相信明美曾经生过孩子。
“可是还没有几天，一个女孩子给我打来电话，说她怀孕了，是董鹏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