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你黄兔停步在天桥台阶,静耳聆听坐在上面灰兔回话,过了半晌,却始终没听到什么声音回自己,倒是棕猪沉重脚步声响彻在耳,心里不免有些恼怒,迈向上个台阶的脚缩了回来,听着棕猪“噔噔”,只往上踏的脚步,一双蹄子却不见抬一下。
灯光不曾暗淡一分,或明亮一分,灰兔看白呲呲光芒的眼神,却渐渐充满了迷茫,好似在问光“为什么”。听到耳边脚步声,尽管知道棕猪缓慢上来,可眼睛就是不想移半点。刚才听到迷你黄兔问候,灰兔也无视。
“踏踏踏”
随脚步声,同时一个声音至远而近,说道:
“酷兔兔,你在想什么?”
灰兔压下从回忆里溢出的感情,迎风转头看着,向自己越来越近的棕猪,微笑回答:
“我没想什么啊!——再说我能有什么想的?”
回忆里溢出的情感,并没随,这轻轻一笑压下,却是越来越强烈,为了掩饰灰兔转过头。前不久倚天桥向下面看的人,已不知何时去了桥尾,和那嘴里叼烟,手握手机脸上或喜或忧,少年并排而坐,这里可以听到二人说话声。
“刚来的时候,我就开着我手机电筒,在桥上走来走去看着,现在该你了”
“不看也行,这么大一个桥,还怕给人偷去不成?”
少年说着,伸右手两指头,把嘴里一节烟扔到地上,眼睛始终不离手机屏幕半毫,另一个少年,踌躇看着烟把,在面前弹起落下,划出漂亮线条,说道:
“队长说了,一定要在桥上巡视,看……”
“你烦死了,是不是要打架?”
心里不满站灰兔下面的迷你黄兔,听到棕猪问灰兔话,和灰兔回的话,抢先棕猪大嚷道:
“没想什么,那我刚才问你,你怎么不回答,啊?”
灰兔听到这话,猛然把头转过来,一刹那想到了,前不久迷你黄兔,那对自己不满的训斥,顿时回忆里,那些深刻感情什么都化为乌有,一颗心也彻底回到现实。
棕猪听到对灰兔不满的声音,从下面传上来,于是转头去看,同时已知道是迷你黄兔,就见一个个矮影子,似是趴在水泥台阶上,不由心想:
“这幻器,怕酷兔兔打,不敢上来,却是底下叫骂,这样上面一怒,下面一跑,上面打不着只能追”
棕猪这样想,眼前不由浮现,嬉笑一追一逃滑稽两兔,不由觉的好笑,于是嘴角消失微笑又浮现。
“踏踏踏……”
棕猪听到近旁声响,知道灰兔已起身下去了,随即也赶快跟上。灰兔边起身,边歉意向下面迷你黄兔,说道:
“刚才我看灯光,着了迷,所以没听到你的话”
随声已下两个台阶,迷你黄兔不满灰兔的道歉,看着走下来的灰兔,强子正定说道:
“我和雯智找欠霜时,你上什么地方去了?”
灰兔随已压下,溢出回忆的感情,但那股对自己被张熙抱走,从而没救下中年兔的怨恨,却尚留在胸,这时又听以审问口气,向自己说话的迷你黄兔,于是脚下步子加快,在对面说完话,已近声音尽头,然后一拳打了出去。
黑夜中,棕猪脚下步子,不见快或者停止,仍是缓缓往下。迷你黄兔,只觉一股风贴着自己眼睛过去。
灰兔看着对面,迷你黄兔嘴上胡须,随自己一拳的风,飘起来,心里那个说不明的情感去尽了。
城市的夜,静极了,若非时有时无的汽车,驰风而行声,就只剩那亮着,已关门睡觉去的店,那顶部霓虹灯。霓虹灯,下两兔一猪,长短不一之毛,被街道吹来的风,吹的忽左忽右。
棕猪含笑走在前面,灰兔走在中间,脑袋时不时抬起,向前偷瞄,迷你黄兔走在最尾,它却是低下头,似凭着腿自己走。两兔一猪,自从下了天桥,就自顾自走,互相谁都不理谁。
灰兔抬头看看,在眼里微笑的棕猪,心里便会莫名,美滋滋的。那日棕猪,露在外面的獠牙和蹄子,都沾染一层鲜血,靠树而死之人,喉咙处深深两个致命牙印,足以说明,人便是棕猪所杀。这些灰兔只要想个开头,就会想法断开。又是一股风。
“啪~”
灰兔停下,转头朝身后看去,只见一张传单迎风趴在迷你黄兔脸上,霓虹灯下,只见那传单上花着一张大脸,传单边角随着风起来,就见迷你黄兔嘴巴,突然一个爪子一把撕下传单,灰兔就见传单向天空飞去。
“这进去转过弯,我就到家了,你们……”
迷你黄兔打算说:“你们就不要在送了”,本来只是,每次都看着白兔说惯了的顺口溜,眼里没有白兔,而这顺口溜,如何再也说不出口,暮然升起一股悲伤,话也不说完径自转身,向着刚才自己所指而去。
“嗤——”
耳边一阵刹车声,一辆公交车从自己这边而过,下一刻,刹车于十几步外。灰兔看着迷你黄兔背影,感觉是那么孤单无助,不由从心里生出一股悲凉。
转头去,不见棕猪,倒是一个大又红的灯映入眼帘,待转头再去巡视棕猪,却在大灯下看着棕猪。灰兔吃了一惊,因为知道大灯,属于公交车。
“踏踏踏……”
灰兔心跳加速追上去。公交车门已开,候车小厅里,几个穿校服的学生,立马把手里手机装进口袋,三三两两上公交车。灰兔瞧见,面前身穿花花绿绿衣服的人们,在看看棕猪脚步,料想三分钟内必定撞在一起,一时急的满头大汗。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灰兔心里每数一步棕猪,与面前人们的距离,心就会跳三下,眼看棕猪还有半步,一颗心更是快跳出嗓子。
“嗤——”
“啪嗒。下一站,广义门,上车的乘客……”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关门声,然后面前公交车,发出类似火车的声音,随即说着什么远去,煞时灰兔呆立住,嘴里不解地叫声:
“啊咧?”
同这声,灰兔就看到,庞大的公交车,擦着棕猪身,向面前街道尽头使去,顿时一个风吹起了棕猪,棕色的毛。灰兔看着这些,不顾吓出的汗,已然快步向走出公交候车厅的棕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