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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市郊的树林之中,粗重的喘息声和着月色,血腥之气升腾。前方,是边界模糊的城市,灯火通明,车水马龙,若一座置于空地之上的琉璃塔。残阳斜照,给城市带来最后一丝光明,黑夜之下的躁动在慢慢苏醒。

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一个壮硕的黑影踉踉跄跄地走到斜坡之上,血红的眼睛盯着那座城市。随后,身影蜷曲着身子,回头凝视身后的那一片随风而动的树丛。

忽然,风声、叶声皆静。

身影惶然,转身跳下山坡,鼠窜而去,留下一地肮脏血迹。

雨中,少女的身影从阴影下走来,她蹲下身子,摸了摸地上的血迹,扭头望向脚下,顺着血迹,渐渐苏醒的城市映入眼帘。

“逃到城市里了?”

自言自语地说着,少女起身,伴着风声,身影一抖,消失不见。

……

宽敞甚至空旷的公寓之中,脚步声拖拖踏踏,客厅的灯被“啪”的打开。暖黄色的光瞬间填满了每一个阴暗的角落。银色的光芒也随灯光而闪动起来。

“教授,你以为寻求到庇护我们就奈何不了你了?”阳台之上,坐在窗边的银发年轻人微微一笑,腰间的长刀悄然出鞘。

客厅里的戴着眼镜中年人惶恐地后退着,忽然,他摸到了茶几上的手枪。

“是你们逼我的!!”中年人颤抖着举起枪,枪响。

银发挥刀,火花跳动,子弹被长刀一分为二。

“没用的,”银发从窗上跳下来,一步一步走进客厅,“从你选择离开的那一天起,就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挡你死亡的命运了。”

恐惧,慢慢笼罩了中年人的面庞……

“是我,任务完成了。”银发站在床边,看着窗外的黑夜,灯光映照着他的背影,长刀上的血渍鲜红刺目。

“记得清理痕迹。”

“我知道,”银发说着,从楼上一跃而下,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两倍的炸药还不足以毁尸灭迹么?”话音一落,火光四射,热浪喷涌。

……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令走廊多了一丝严肃,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只是默默地穿梭着,穿梭在流淌的时间和飘荡的生命之间。

他站在病床边,看着眼前憔悴的姑娘。面色苍白,眼神疲惫,美丽和优雅却难以被病痛掩盖。输氧面罩上的水汽一会凝结一会消散,像是另一个计算着时间的钟。窗外,太阳在缓缓下落,阳光也慢慢地消失,也许很快便有倾盆雨悄然而至。

心跳监测仪的声音开始变得急促,她轻轻开口,仿佛有话要说。

他凑上前去,抑住泪水,轻轻地握住她的手。

她的样子十分淡然,面带微笑,没有什么畏惧,也没有什么悲伤。

“记得……你说过的……”

他点点头,始终没有落一滴泪。

骤然间,一阵尖锐的蜂鸣。她的时间停滞于此。

站在医院门前,他看着雨幕,没有丝毫的犹豫,也没有回头,径直向那一片黑暗走去。

黑暗之中,他的左眼跳动了一下,一丝银色的光芒如蜻蜓点水般转瞬即逝。

雨夜之中,留下一丝银色的痕迹。

故事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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