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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凌枫

滴答,滴答,滴答。

雨珠如断线的珍珠项链,跌落在凌枫的脸上,任由雨水无情的亲吻自己脸颊,一切已经麻木了。昨天还在享受着自己生活节奏的平淡,但是一个电话的到来打破了生活的安逸。

接到邻居电话的凌枫没有一丝迟疑,抛开手头一切事情,向着z市人民医院奔去,来到病房,一个年约四五十的女人躺在病床的上方,这女子正是凌枫的奶奶秦暮,别看女子一脸年轻的容颜,然而真实年龄已经是七十有余。看到凌枫的到来,秦暮一脸的平静,但是苍白的脸色尽显憔悴。

“奶奶!”凌枫脸上布满了惊慌,手脚有点发软,没有父母的自己,奶奶便是自己唯一亲人,如若连唯一的亲人都失去了,自己还有勇气活下去吗?

“孩子..”秦暮似乎用尽最后的力气喊出一句。

“奶奶,我在,我在,你怎么了,医生!医生..”凌枫犹如发狂的野兽,向着身边的医生质问道,“我奶奶怎样了,我奶奶怎样了!”

“先生,你先冷静!”身边身穿白色马褂的中年男子安抚着凌枫,面对这种情况,对于男子来说可以用司空见惯来形容了,面对生病的亲人,失去理性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事实还是必须接受的,“对于你奶奶的病情我们是深感抱歉,你奶奶的心房已经完全处于坏死的状态,能奇迹的活了二十多年可谓是一个奇迹...”

“我奶奶的心脏有问题?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凌枫愤怒的吼道,“我奶奶一直很健康的!”

“先生你先冷静...”白色马褂的男子似乎有点招架不住凌枫了,换做谁也不信,一个人的心脏竟然坏死20余载竟然能奇迹的存活下去。

“医生现在不是可以换心脏吗?换我的,换我的!”凌枫似乎抓到救命草,不断的抓住男子的手摇晃起来。

“枫儿..”秦暮竭力的喊了声。

“奶奶,我在,我在!”凌枫连滚带爬扑到了秦暮的床边。

“孩子,生死有命..我已经与天争命20余载,也该是时候了!”秦暮轻声细气的说道。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凌枫难以接受事实一般,“奶奶,你好好的,你好好的,怎么会有事!”

“孩子..”秦暮竭力的转过头去,向着白马褂男子,“医生,我有点事跟孩子单独说下..”

白色马褂男子点了点头,随后有点无奈的摇了摇头,即便见惯了生离死别,但是面对这些无可奈何的事还是感到催心,男子走出了病房,轻轻的带上了门,病房内只有凌枫以及秦暮两人,“孩子,不要伤心,奶奶我已多活了20载,也该知足了!”

“奶奶..”凌枫悲鸣一下,扑到秦暮的身则。

“孩子..”秦暮有气无力的呼道,“我不准你哭,坚强点,没父母养的孩子一样有出息的!”

“我不哭,我不哭,奶奶,你不要有事!”凌枫终究还是无法止住泪水,泪水的无情渲染出一份悲凉以及不舍。

“孩子,其实,你是有父母的人!”秦暮解开脖子上的玉石吊坠,古老的玉石温润而碧绿,散发着透心的清凉,秦暮吃力的将玉石吊坠塞到凌枫手心,“这是凌家传家之宝..如果有机会我是不愿你回去凌家的,不过..叶落归根,也该有个安身之所了。”

秦暮幽幽的叹出一口气,可是似乎太累了,双眼轻轻的眯成缝状,“孩子,接下来便听我说完吧..”

“奶奶..”

秦暮自顾自的说下去,“为了不老的容颜,为了不老的青春,我葬送了亲情,但是我还是做了一件好事,这些年来,老天对我不薄!能与我孙子相依为伴,足够了,足够了..”

“奶奶..”

“孩子,这里有一个锦囊,当你遇到人生最迷茫的事,在你无法选择的时候你便打开吧!”秦暮再一次递出一个用红线秀成的锦囊,“你..是凌家后人..如若认祖归宗..一切命运便不再..由你主导,奶奶..只想要你当个平凡人..但是人生是你自己选择的..如果你厌倦了平凡便去S省的凌家村吧..”

“我知道,我知道,奶奶你好好休息吧,你好好休息..”感觉到奶奶生命的流逝,凌枫心如刀割,然而一切却无能为力。

“好好休息吗?我会的..我会的..”秦暮安详的闭上双眼,“孩子..想当平凡人与改变现在便在你一念间,但是不平凡者往往都是很容易夭折的...”

...

7月的天无比的闷热,阴阴沉沉的下起了豆大的雨点,急剧的撒落大地,凌枫扬起脸庞,清秀的脸容布满了悲凉,夹杂着泪的雨浸透容颜,苍穹的雨露跌痛了双眼,冰冷了心田。

滴答,滴答!

雨继续下,但是模糊的雨帘下只有凌枫孤单的身影,不知过了多久,苍穹上的雨似乎停下了,但是雨声依旧声声入耳。凌枫睁开眼来,苍穹上被漆黑的颜色遮掩,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身旁,为自己撑着雨伞。

“宇..”凌枫嘶哑着声音对着来者张了张嘴。

“疯子,回去吧!已经一天一夜了,逝者已去,生者更应该珍重!”梁明宇脸色平静,眼中的关怀却是真切的。

凌枫痛苦的说道,“从小我便没有父母,不明白父爱,母爱,但是奶奶很疼我,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一直都觉得奶奶还能陪我很久的,但是她走得太突然了..”

“你还有我们!我们一直都当你是我们的四弟,我们便是你的亲人!”听到梁明宇的话凌枫心中轻微的一颤,转头望了一眼身则的梁明宇,身旁这位一脸清秀面容的少年正是从大一开始便同居一宿舍的同学兼舍友,现在毕业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些一起生活了四年的损友一直有联系,得知自己的奶奶过世了,不顾奔波还来看望自己,心中的感动自然无法说出。

“宇..”

“我知道,你奶奶是你无法替代的亲人,但是你也是我们无法替代的四弟,鹰小子跟伟哥也是很关心你的!日子还需要继续,在我们心目中遇到任何事你都是能保持镇定的疯子!”梁明宇淡淡的说道。

“我明白!”凌枫扬起头来,憔悴的容颜没有一丝生气,双眼却是透出了一点点的光泽,“但是,我需要冷静一下..”

“明白了!”梁明宇不再说话,将手中的伞扔开与凌枫平肩的站着,凌枫并没有说话,两人便这样在雨淋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两人都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雨依旧没有停下来,最终还是凌枫败阵下来,嘶哑着空灵的嗓子喊出一句,“你..赢了!”

“嘿嘿!”梁明宇开心的一笑,望着凌枫,“总算过去了吧!”

“不!”凌枫用力的摇了摇头,望向苍穹,“奶奶肯定不愿意我这样子下去的!”

“能不能先找个地方避雨呢?”

“我还想着你会不会继续陪我淋雨呢。”凌枫淡然一笑,眼中的哀伤却是无法被这淡笑遮掩。

“你奶奶的葬礼我已经安排好了,其他事便不用费心了!”突然,梁明宇认真的说道。

凌枫转过头,望向面前的梁明宇,一身悠闲的着装搭配着摆摊的牛仔裤,在雨水的沐浴下贴紧身体,很难想象,一个穿着这么随意的青年是富二代,但是梁明宇的确是有钱家的公子哥儿,凌枫回给梁明宇一个淡然的微笑,虽然富二代出身,却没有一点盛气凌人的傲气,反而给人一种温和随意,“你总是这样子,朋友有事,你便是这么不违余力的帮忙!”

“呵呵,谁叫你是我们的四弟啊!”梁明宇嘻嘻哈哈的笑道。

凌枫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知何时,苍穹上的雨珠已经消停下来,一道七色的彩虹桥凌挂在虚空上,突然肩膀上一沉,梁明宇走上前来搭在凌枫的肩膀上,“疯子,风雨后便是彩虹,人生不如意的十之八九,如果无法挽回了便寄托于新的希望吧!”

“嗯!”凌枫半眯着眼望着苍穹上方的彩虹桥,“我明白!”

“要去BJ吗?”

“BJ对!我,伟哥还有老鹰也一起回BJ去了!”

“又去祸害BJ的姑娘了?”凌枫的面庞上扬起一丝笑容,但是面容下的忧愁依旧没散去多少。

“呵呵,我又不是伟哥那闷骚男,更加不是老鹰那情圣。”梁明宇无所谓的耸耸肩。

“但是女孩子就是愿意向你飞蛾扑火。”凌枫鄙视的说道。

“呵呵,谁叫你这死宅男整天搞动漫什么的,宅在宿舍,谁认识你啊!不过我们学院还挺多你的粉丝!”梁明宇露出了坏笑,“据我所知,我们院的某系花特别钟爱某人的漫画呢!”

“得了吧,你这德行!”凌枫露出苦笑,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有这些损友的支持,多大的坎也是迈得过,风雨过后便是彩虹,人生总不会被不如意的事包围的,“宇,把奶奶的后事办完我想去远点的地方走一遭。”其实此刻凌枫心中也被奶奶过世前的那一番话弄糊了。

“出去走走也好,回来后便把往日的疯子召回来吧!”梁明宇淡淡一笑望向凌枫,后者不由自主的向梁明宇望去,男人间的友情便是这样,不会用深情的话去安抚对方,仅仅是一瞬间的眼神交流,便传递出想要表达的意思,凌枫心领神会的收回视线,后者微微一笑,轻拍一下凌枫的肩膀向着后方走去。

...

在机场入口回身望向身后的z市,凌枫呆呆的出神,第一次远离这片故土,心中存着的不舍却无法挽留自己的脚步,奶奶的离开太突然了,一切美丽成了梦幻泡影,凌枫狠狠的一咬牙,拉着行李向着登机入口而去。

这是第一次乘飞机,凌枫盲目的跟随人流而去,伴随着检票登机后,凌枫如同木头人一般坐在座位上等待飞机的起飞,此次的旅程是XJ至于为什么用尽积蓄买下这张飞机票选择XJ凌枫真的没有多想,只因为XJ属于以北的区域,而z市属于南方,凌枫只想离得这片土地远远的,只想好好的放纵一回。

“喂,借一下!”一把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凌枫耳边响起。回过神的时候,一名身穿浅紫色吊带长裙的少女现在凌枫身边,长长的秀发披肩而轻扬,修长的脸颊带着青涩的害羞,黛眉轻暼不满的对着凌枫说道。

突如其来的轻喝声让凌枫打了个激灵,自己的位置是靠外,很明显少女的位置是靠窗边上,凌枫连忙摞开腿让出位置,少女擦过的时候,一股淡淡的香味钻进了鼻子,让凌枫不禁多看了两眼少女,少女很美,如果大学时候的校花能打80分,那么眼前的少女可以打上99分了,这是凌枫喜欢的类型。作为一个宅男,满脑子的龌龊思想,现实接触的害羞是肯定的。但是,今天的凌枫却没有一点兴趣,呆呆的望着窗外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飞机一阵急速的抖动,这是升空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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