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手指一松,慌忙掩住口鼻,然,她右手握着的斧子,却是缓缓的下移,最后停滞在王大河的胸口上。
“大王……!”王大河哀呼一声,一双老眼泛出浑浊的泪水,他想跪下身去,可胸口却让阿紫这青光幽幽,寒光闪闪的斧子抵住,他不敢跪。“大王,我,我已给了崔家五百两银子……!”惧怕之下,他再也不敢自称“老夫”了。
凌小刀不知何时又躺下了身去,掏出一块锦帕盖在鼻子上,臭!实乃是臭!她哼了声,对阿紫道:“恶鬼,老匹夫的心肝价值千两,你快快取了心肝,去后院厨房炖汤。”她口袋里随便一掏都是万两银票,怎会拿不出这五百两银子,倘若她现下不是那唳蛮山山大王的身份,她也是愿意给这五百两银子的。
阿紫咳嗽一声,斧刃缓缓的划破王大河胸口的衣襟,埋入皮肤里。
王大河只觉胸口刺痛,当即再也顾不得阿紫的斧子,“噗通——!”一声跪下身去。急道:“大王,我,我不要那五百两银子了;我,我也不纳崔如妃为妾了;你,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凌小刀的心,随着他这句话,渐渐的落了下来;她闷声道:“本山王的表弟,刘昌顺,在赵县县衙任捕快之职;本山王此前已是说了,本山王就这一个表弟,本山王将他看得甚重;是故,从今往后,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山王在这赵县一无亲二无熟,唯有跟您老人家熟稔,便是只好来找您老人家帮忙了。”
凌小刀这番话说得极为隐晦,王大河是阅历深厚的老油条,微微一窒,却已是明白了;他匐在地上急声道:“请大王放心,我王大河说话算话,今夜竟是决定放手,那择日定是不会为难刘捕快与崔姑娘。”
凌小刀点点头,感觉颇为满意,但她仍是道:“盼您老人家莫要忘了今夜说的话,倘若您老人家明日记不住,那后日本山王便是会亲自下山,来赵县提醒你。”
王大河闻言,将脑袋磕在地上,砸得地板“砰砰”作响;他流着眼泪连声道:“记得住!记得住,我记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