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还以为无人应声的,岂知门外传来朱似玉颤抖的惊喜嗓音,“在!”
上官云琰突听朱似玉的声音,有些诧异,便是道:“怎是你?”
朱似玉不回他的问话,反问道:“大王,臭小子活了,呃,不对,是醒了?”听她的声音,颤栗中带着狂喜。其实她跟严斐一直未走,因他俩均被上官云琰此前那漫天的森寒厉酷之气吓住,也被他的疯狂与绝望所震撼,恐慌惧怕的同时,又担心上官云琰会想不开,会轻生,故而一直趴在门扉上偷听屋内的响动。
而此前上官云琰说的那句“……本王决定陪你永远的沉睡,这样,你便是不会害怕,不会感觉孤单。”惊吓了两人,想要破门而入,但又害怕自己二人一旦冲将进去,便是会惹恼上官云琰,让他再对自己二人痛下杀手,当即有些迟疑不定。
不过这迟疑没持续多久,就听见了凌小刀微弱的那句,“……该死……!”两人当时的感觉比之上官云琰的惊恐更甚,他俩恍惚着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或许说是见了鬼了,他俩是亲手探过凌小刀的鼻息的,是确认她“死掉”了的,而这“死”了近三日的人,突然间就说话了,就复活了,这不是有鬼,是什么?
凌小刀后来断断续续的梦呓,宛若在他二人心中分别投下了一枚重量级的炸弹,炸得两人魂飞魄散;真的!真的!凌小刀活了!
朱似玉欣喜若狂,慌忙叫严斐去厨房命她娘朱大婶跟她姐姐朱如花熬药煮粥,而自己留待此间,想寻个机会进去瞧瞧凌小刀。
话说上官云琰听得朱似玉的声音,窒了窒,冷声道:“去……!”微微一顿,他有些愧疚,续道:“去端了吃食过来!”
朱似玉笑道:“严斐已经去了。”她想推门进去,可忆及上官云琰此前搁下的狠话,不许她踏入宜阳阁的大门,咬咬嘴唇,只得作罢。
屋内,上官云琰无暇顾及朱似玉,一边将凌小刀扶起,一边挪了两只软枕给她垫在背后,按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软枕上;随即又扯过被子给她压紧,这才道:“影儿,待会食物送上来,你可是不许顽皮不吃,若是吐出来,本王可是要打你屁股。”
凌小刀笑吟吟的点头,目光上移,瞧见他身上的铁叶铠甲银光闪闪,沉重无比,而他的脸上,蒙着晦暗的风尘,青黑色的胡渣布满了下颚,红肿着双眼很是憔悴,当即轻声道:“琰,你……咳……先去擦……擦把脸,瞧你……瞧你……!”
上官云琰急声道:“你莫要说话了!本王知道,本王现下就去擦脸,顺便换身衣衫。”铠甲太过沉重,穿在身上也实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