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琰转头瞥了两人一眼,白着脸阴森森的喝道:“毋要过来,你二人……你二人若是不想死,便是赶快离开此地。”话落,他双手撑地,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
严斐与朱似玉对视一眼,同时惊愕,此前大王还执意的想杀他二人,现下为何又改变了主意?
上官云琰背对着两人,抹了抹嘴角延落的两挂鲜血,爆喝道:“从现下开始,不许你二人踏入宜阳阁半步,滚!”
朱似玉见他脚下打偏,却还在强作镇定,漠然而立的模样,心中惨痛,忍不住颤声低唤,“大王——!”
上官云琰倏地转过身来,一把捞起地上的阔刀冥燕,直直的指着两人,寒声道:“莫不是要本王用这冥燕斩下你二人的脑袋,你二人才肯走?”
他竟是连冥燕都用上了,严斐寻思着自己与朱似玉手无寸铁,而大王现下又是疯狂若魔,倘若有个不慎,只怕自己与朱似玉真的要将脑袋留待此间了;当即他毫不犹豫的抓住朱似玉的胳膊,将她拖了出去。
严斐与朱似玉走后,上官云琰合上房门,紧紧的插上门栓,便是倒屏风后面去打水,拧干毛巾,折身奔至凌小刀榻旁坐下,轻轻的给她擦拭脸上的血迹。
他一边轻拭,一边泣声道:“影儿,对不起,屋中没有热水,这清水很是冰凉,本王只能将就着给你用用。”微微一愣,他歉意道:“影儿,对不起!本王没有杀了严斐给你报仇,也没有杀了似玉给你做陪,终是因本王下不了手,他二人跟随本王多年,对本王忠心耿耿……本王本是想真的杀了他二人,倘若他二人不曾反抗的话……!”
手下一顿,他将毛巾搁在榻旁的木桌上,轻轻的拍打着凌小刀的脸颊,红着眼睛低笑道:“你这小懒猪,总是爱贪睡,现下好了,你可以永远的睡去,再无人能打扰你。”
雾气涌进眼眶,上官云琰双目凝泪,吻吻凌小刀的嘴唇,强笑着打趣,“不过睡得太久,本王恐你会似在将军府中一般,会做恶梦;故而,本王决定陪你永远的沉睡,这样,你便是不会害怕,不会感觉孤单。”
话落,上官云琰环顾一周,见得若儿掉落在凌小刀床角的那柄匕首,便是抓在手中;手掌微微一震,刀刃脱鞘,上官云琰瞪着这薄如蝉翼,寒光闪闪的刃口,忽然想起当初自己赠凌小刀匕首那夜,自己与凌小刀的对话。
“琰,我想你了!”
“想我?才多久没见,就想本王了!”
“只要我看不见你,就会想你;你若是一块手绢该多好,我就将你天天揣在口袋里。”
“本王若是有法术,能变幻,定是也愿意变作一块手绢……!”
了了几句对话,上官云琰现下想来,突然就明白了凌小刀当时的心情;是的,只要她看不见自己,便是会想念自己,而自己这多月来,都远离她的视线之外,那她,该有多想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