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珩的事情告一段落。云兮颜到达第二关测试所在地桃山县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
这座传说中藏着长生药的小县城在桃林的掩映下显得格外神秘。云兮颜想起父皇的笔记里对于“桃瘴”的记载——桃树与雾气结合,会形成一种使人晕眩的瘴气,误闯桃瘴的人轻则昏迷,重则死亡。
云兮颜蒙着口鼻前进,一路上十分小心,却在快要穿过树林时脚下一松,陷入了沼泽之中。
就在云兮颜越陷越深时,她听到有少女的声音呼喊:“不要动!”余光中一个少女轻盈地从桃树上跃下,甩给她一根柔韧的绳子,云兮颜抓住绳子奋力爬了出来。
少女叫白寇,桃山县人,她问云兮颜:“你怎么会掉进沼泽里?”
念及这个少女的救命之恩,云兮颜犹豫一下便说出了此行的目的。白寇甩着绳子笑了:“你是萧漓学士?真是太好了,我刚好有一件事情只有萧漓的人才能完成。跟我来!”
云兮颜与白寇一路闲聊,知道了桃山县不少事情,包括她要帮的事情。
白伶洪氏是百年的制墨大家,有言道:‘黄金易得,洪墨难求。’洪老爷有位千金名叫倾笑,美丽聪慧,可惜天生不足,身体非常虚弱。云兮颜要帮的忙关键就在于倾笑,倾笑最近一直做噩梦,精神十分恍惚。
“我女儿近日经常重复做同一个噩梦,每次做完噩梦后都会说一些稀奇古怪的话。若云姑娘能够帮我查清到底怎么回事,我必定会将香云墨双手奉上。”洪老爷最近一直忧心忡忡,好在有人来的凑巧。
“稀奇古怪的话?请您细细道来。”
云兮颜早就听别人说香云墨代表着洪氏最高的制墨技法,然而除了‘其色如雪’的传言外,世间再无其他记载。洪老爷连声叹气:“唉,云姑娘。鄙人当然也想提供更多的线索,可...小女一直不肯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还请云姑娘自己跟小女聊聊吧。”
云兮颜起身告退,在白寇的带领下来到倾笑的寝室。白寇在路上又告诉云兮颜一个重要线索:
“云姑娘,我认为小姐每天做噩梦,跟着沈家的沈月一定脱不了干系!”
白伶有个沈家与洪家一样有名,家财万贯,富可敌国。说来也奇怪,三十年前,沈家不过是山上的一介猎户,后来一夜暴富,但其中的缘由也只有沈家才知道。
沈家名下也有一间制墨店,每次都与洪家抢生意,两家关系本来井水不犯河水。导致两家关系破裂乃至最后大打出手的事情,还要从去年冬天说起。沈家成为国中首富后,一直顺风顺水,然而不知怎么了,名下的好几家店铺都在夜里走了水。沈家现任家主名为沈然,尽管他派出很多人对每家店铺严防死守,却还是躲不过这莫名的灾祸。只要是雪夜,沈家必有一间店铺毁于火灾,且会丢失大量财物。
“最后一次是沈家的制墨店失火,所有的制墨独家秘方全部消失。而恰巧第二天,我们洪老爷推出一款新的墨,此后,沈家就一口咬定是我们洪家干的。并且,小姐和沈家的沈月现在都是天女的候选人,所以,我认为这是沈家的报复。”
云兮颜没有赞同也没有矢口否认,只是回以微笑。
云兮颜来到倾笑寝室,旁敲侧击的问出一点线索,虽然很少,但对于云兮颜来说,已经足够了。
倾笑一直重复做一个噩梦。梦里,紫陌长街,祭乐声声,火树银花下,有个小姑娘拿着一张狸猫面具等在街头。她等了很久,久到白雪在她肩背上积了厚厚的一层。慢慢的,她扁起嘴,仿佛随时要哭出来似的。就在这时,有个穿银红色鹤氅的女孩向她走来,那女孩打着一把伞,看不清面容。
见到来人,先前还一脸郁郁的小姑娘立刻开心起来,她飞奔过去,拉住执伞少女的手:“阿月,祭典快要开始了,我们快去准备吧!”
“落落约了我一同跳长袖舞,就不和你一起了。”红衣女孩挥开她的手,语音冷冷的。
随后,四下里嘲笑声渐起。
“纵火犯的女儿还好意思跟人做朋友?”“自己的父亲害了阿月的父亲,还想让阿月陪你去看祭典?”“阿月从来就没有想过做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