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时晟儿从太学院放假回家过年,老段便带着妻儿在岳丈家过小年。晟儿许久不见清瘦了许多,不过父亲一考问学术倒是长进了不少,除了日常的请礼问安都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温习,准备开春的考试。李絮见他读书刻苦也十分欣慰,就煮了一杯参茶给他送去书房,小年夜的晚饭晟儿只吃了几口饭菜就回房看书去了,怕他身子熬不住,走进书房只看到晟儿正在灯下写文章,就把参茶放在一旁,,看着他写了一会字,忍不住称赞,“弟弟的字越发的飘逸了。”
“谢谢姐姐夸奖!”晟儿终于展露笑颜,也是很久没见姐姐,想要亲你无奈碍着年龄一日日长大,又些羞于表达心迹。
“你这一年学习实在辛苦,新年这几天就好好放松几日罢!”
“读书的事一日都不能怠慢,就算是过年过节也不能影响读书,就算不读书也不能放松了心境,一旦放松了就很难再收回来,弟弟知道自制愚笨,又是贪玩的年纪,绝不能放松一刻。”
“你如此懂事姐姐真是欣慰,你写罢,我找娘亲说话去,记得喝参茶,身子是最重要的,记住了没?“
“弟弟谨记在心!”说罢把一碗参茶喝了精光,并起身送姐姐出门,姐弟之间又像以往那么亲热了。
李絮回府后,亲自去库房挑选了许多补品给娘家送去,一家老少都考虑到了,让平安驾着马车送去了。这时还有四五天就过年了,冰莓和秀妍正在厨房和面蒸馒头花卷,还有炸的猫耳朵和肉丸子。秀妍正在灶前炸制丸子,刚捞了一锅热腾腾的肉圆子,李絮捡了一口放在嘴里,被烫的呼哧呼哧的直呼气,“烫死了,烫死了!”
却连忙被冰莓制止,“夫人,大过年的不许说不吉祥的话。”
“疏忽了!”李絮道,又捡了一只酥脆的猫耳朵尝了尝,满口留香。
秀妍见她馋的很,就把笼屉里的包子拿了一个出来,“夫人尝尝我包的包子味道如何。”
李絮咬了一口,包子皮松软可口,肉馅也极是新鲜,忙到好吃,秀妍就劝她再吃一个,李絮想到前年端午吃粽子吃的肠胃不适的痛苦,就连忙推脱回房了。除夕那一夜从天亮就开始落雪,一早上从早市买了东西回来,手里拿了两串糖葫芦说是拿给两个孩子看看,虽然满街的雪,街上却热闹不减,把冰糖葫芦拿给奶娘,她就直接进了厨房,准备和面包饺子,府中人那么多,携家带口的仆人也都留在府中守夜过年,这饺子的数量也是庞大,冰莓早已算好了数量,开始和面,秀妍在厨房帮忙剁饺子馅,冰莓说要多做几种口味的,面的吃的油腻了不舒坦。饺子数量实在多,秀妍就把院子里的仆妇都喊了来众人在厨房的走廊下摆好剂子,开始包饺子。
老段这几日不用上朝,宫里用的御茶早已准备妥当,有当值的官员打理,他也偷得浮生半日闲,整日在书房内读书写字。李絮陪他写字写的无聊了,就去院子里找玩耍的乐子。见到冰莓秀妍等人整日在厨房忙里忙外的甚是好奇,就跑过去同她们一起包饺子,说家常闲话。
冰莓说道自己买糖葫芦的那个老头,抱怨他卖的糖葫芦实在贵,一到新娘就涨价,“一串糖葫芦竟然要半钱银子!”
“冰莓丫头你是被那老头子骗了,那个老头姓王名善,名字里带个善心里却坏的很,平日里一根糖葫芦不过三世文钱,如今看到冰丫头穿着打扮不像平常府中的丫头,所以才狮子大开口。”一个年长的妇人道,她夫家姓刘,是在段府守门房的,平日里为人精明老道,但也热心肠。
“明日我陪你去找他,让他把银子退给你。”另一个妇人道,“一钱银子两个葫芦,他怎们不去抢。”
李絮听了觉得好笑极了,逢年过节价钱水涨船高的事情也是见怪不怪的。今日早起后去房中看望两个孩子她也看到了那两串鲜艳的冰糖葫芦,两只小床上各放了一只,看着可爱极了。
晚上的年夜饭也准备的极为丰盛,饭前老段领着一家上下祭奠过神明后就开饭了,一众仆妇在一旁侍候,近不了身的都在厨房各自用年夜饭。老段坐在主位,李絮坐在她右手旁,奶娘抱着两个孩子也赐了座位列左手边,冰莓秀妍则在桌旁伺候着倒酒夹菜。
饭时二人忆起去年离京时的情景,除夕夜还是在旅途中度过的,那次新年过的匆忙,也没什么可讲究的。这个新年是夫妻二人度过的第一个新年,热闹又不失规矩,一切都置办的很妥帖,便打赏了不少压岁钱下去。当夜一家人守着暖炉在暖房中过大年,秀妍带着几个年纪小的丫鬟在地毯上坐着摸牌,秀妍手气差不一会就把手里的赏钱输没了,就耍小性子不玩了,冰莓便把自己的赏钱也拿给她去赌钱。老段和李絮各自抱着一个孩子在塌上逗着玩,两个小孩子已经半年了,身型逐渐大了,此时都各穿了一件新衣,睁着眼睛好奇的看着房中的一切,孩子的腰间也都佩戴了一只玉佩,初看起来一模一样,只是玉璧背后刻的吉祥话不同,李絮翻看了,弦月的玉璧上刻着福慧双修,一生无忧,明钰的玉璧上刻着福寿具臻,瑞起得门,看着也是喜庆的很。还k未熬到半夜,几个小丫鬟都困的不行了,纷纷请命回去先睡了。李絮招罗了冰莓秀妍并着一个年纪大了的妇人在屋中打麻将,秀妍早已经把冰莓的那份钱也都输完了,李絮就又赏了她些许零钱,几人直玩到半夜呵欠连连,时辰一到街上的烟火声噼里啪啦的响起起了,足足响了一个多时辰才逐渐停歇下来,看了会烟火,这个夜就算是守足了,尚未睡着的人互道了新年吉祥就各自歇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