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那是什么?
待到众人看清之后,均是齐声惊呼。
只见一条硕大无匹的大鳄鱼,獠牙利齿,相貌狰狞,直扑巨猿,大嘴一张,咬住巨猿的一条大粗腿,奋力一拖,巨猿赞霸狂吼一声,仰面跌倒在岸边的浅水之中,粗腿上立时乌血淋漓。
刀枪不入的巨猿竟然扛不住这条鳄鱼的利齿。
张铁趁机挣脱,一个驴打滚,起身对着巨猿脑袋狠狠一脚。
巨猿还没做出任何反击,大鳄鱼再度扑上,将巨猿死死压在自己身下,大嘴对着巨猿的脖子,就要吻下。
一条大鳄鱼,压着一只大猿猴,身子还在不住扭动,这场面,委实让人看着销魂。
死神的吻,死神的销魂。
巨猿赞霸两只巨掌伸出,掰住大鳄鱼的嘴,奋力不让悲剧在自己身上发生。
张铁这下可完全腾出手来了,抡起两个大拳头,对着巨猿的五官,进行最大限度的整容。
嘭嘭嘭,嘭嘭嘭。
拳头如暴雨倾盆,打的巨猿是痛吼连连。
还是木量天反应快,一见如此,立刻大喊:“快救赞霸。”
痛击中的张铁边打边怒骂道:“放屁,谁和你赞霸,这玩意是你爹。”
血狮军纷纷搭弓放箭,如雨般的箭簇射在大鳄鱼身上,纷纷跌落,大鳄鱼浑如未觉。
血狮军均是大惊,怎么又来一个刀枪不入的怪兽呢?
张铁面对近身羽箭,则是只能双掌翻飞,护住自己,巨猿赞霸得到稍稍缓息,双脚瞪在鳄鱼肚子上,眼看就要翻身。
就在此时,岸边密林中前番离去的王子野突然再度冲出,挥舞手中钢刀,挡在张铁身前,大喝道:“宰了这畜生。”
张铁这时也是急了,趁着王子野给自己挡住来箭的时机,扑通跪倒在巨猿赞霸大脑袋前,船上的众军一怔,这大块头怎么跪下了?
只见张铁大胳膊探出,咔一下勒住巨猿的脖子,吐气开声,暴喝道:“给老子死。”
巨猿的两只巨掌死撑着大鳄鱼的海盆血口,哪里能腾出空对付勒住自己咽喉的粗胳膊,而身上的这条大鳄鱼就像一座大山一般,压得巨猿无法动弹。
木量天疾呼道:“救赞霸。”
此时江面上主船前面的的那艘战船也急速靠拢过来,木量天再次疾呼道:“救赞霸。”
自这艘船上几乎同时跃下四条人影,三个俗家打扮,一个军中校官,直扑张铁和王子野。
王子野面对最前扑来一个虬髯大汉,不待对方落稳,钢刀抡圆,向着对方腰间斩去,虬髯大汉手中也是弯刀一柄,挥刀一格,谁知王子野手腕一翻,看似全力砍出的一刀,中途竟然变向,刀尖变为斜上劈出。
一道匹练血光飞起,虬髯大汉脖颈被生生划开一多半,一颗头颅向后一仰,垂挂在后背上了。
一众血狮军又是震惊万分。
这是什么刀法?杀人如此干净利落。
木量天在船上看的明白,知道一则是这名天刑者刀法确实变化迅捷,二来也是自己这名手下被对手攻了个出其不备。
王子野一刀将虬髯客毙命,身法丝毫不停,向前急冲,迎着后面一个手执长枪涉水急冲而来校尉模样的又是一刀力劈华山,迅雷般砍去,这名校尉手中长枪一横,意欲挡住此刀,哪知王子野刀至中途,突然一顿。
就在这名校尉一怔之际,王子野左脚一动,一片水花直奔这名校尉。
校尉眼前顿时一片茫茫,此人反应亦是极快,长枪做棍,自水花中直直抡下,同时抽身后撤,却哪里来得及,王子野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左手一伸,用胳膊夹住长枪,右手钢刀劈砍而下,将这名校尉整条左臂砍断。
校尉痛呼一声,倒在水中。
船上血狮军一见,惊呼同时,纷纷怒气上涌。
这带面具的人太无赖了。
他们可不知,无赖缠斗,近身黑手,乃是王子野最拿手的本事,在他的暗杀生涯中,已经用这种方式多次击杀武功高于自己的人。
若要杀人,百无禁忌。
可怜这名校尉武技本可与王子野抗衡一会,却就这么冤屈的被对手一刀重伤。
紧随这名校尉身后的乃是一个浑身黑衣的小个老头,看到这场面,怒喝声中,十指如钩,抓向王子野。
王子野一见此人扑来,做出的反应竟然是转身就向回跑,黑衣老者岂容王子野走脱,足尖一点,身形再度加快,左手探出,抓向王子野背后。
就在黑衣老者堪堪抓到王子野之际,王子野突然向下一弯腰,钢刀自肋下如同闪电般飞出,直奔黑衣老者心窝。
木量天与血狮军一见又是惊呼。
“败中求胜回马枪。”
准确的说应是回马刀。
黑衣老者应变之快,亦是惊人,险境中身子生生一拧,钢刀贴着肋骨划过,划开一道血口。
王子野在手中刀飞出之时,同时转身,一见这招未能将对方击杀,心中暗暗叫苦,趁着对方身形未稳,左掌直奔对方面门,黑衣老者右手一伸,整条胳膊如同柔若无骨,缠向王子野左手。
王子野晓得对方用的乃是缠丝手一类的软家功夫,要想用最快方式解决,只有四个字---以钢克柔。
暴喝中王子野右掌如刀,横劈老者咽喉,黑衣老者见招拆招,左手游蛇般缠住了王子野,同时失声呼道:“以掌为刀。”
从击杀虬髯大汉到现在,一切均是顷刻之间,紧跟黑衣老者之后的一个黑脸矮个子,手执一柄短剑,不理王子野与黑衣老者,身形弹丸般冲至大鳄鱼后面,足下一点,竟然踩着大鳄鱼的背一跃而上,对着正勒住巨猿脖颈的张铁凌空一剑刺下。
张铁瞪着近身利剑,不仅不躲,反而将全身之力聚于右臂。
就算死也要杀了这畜生。
短剑瞬息就到张铁面门,就在这生死时刻,又是一把剑无声出现。
自张铁身后,一把细长利剑贴着短剑后发先至,点在短剑后矮个子握剑的手上。
黑脸矮个闷哼一声,握剑之手的拇指、食指被削断。
只见在张铁身后,又出现了一个佩戴判官面具的黑衣人。
木量天与血狮军这下都傻了。
到底后面还有多少这种杀手?
江上的东方弃眼观六路,知道老三秦力也来了,却不知老四何一平来没来?
东方弃心中刚出现这个念头,王子野那边又出惊人变化。
秦力一剑断掉对方手指,足下一点张铁肩膀,长剑如一阵寒风自黑脸矮个咽喉划过,一道血花崩现,秦力身形同时飞起,直取与王子野交手的黑衣老者。
黑衣老者与王子野交手已是苦苦支撑,一见秦力袭来,转身就走,被王子野一记掌刀劈中后背,身躯一颤,一口鲜血喷出,向着船上飞奔。
死死勒住巨猿的张铁,暴喝一声,一对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胳膊上青筋如小蛇蜿蜒。
“死!”
随着张铁这声怒喝,巨猿的身躯终于停止了扭动。
血狮军忽然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巨猿赞霸死了?
被人给活活勒死了!
这巨猿在血狮军中,乃是无敌的存在,今日竟然落得这样一个死法,怎不让船上众人呆若木鸡。
木量天冲着张铁气急败坏的骂道:“混蛋,你杀了赞霸,我要诛你九族。”
张铁好似没听见,依旧死死勒住巨猿不放,大鳄鱼抬起脑袋,看看张铁,口中呼噜了几声,从巨猿身上刺溜下来,巨大的身子扭动几下,消失在江中。
张铁这才抬头,口中小声嘟囔道:“死鳄鱼,居然骂我。”
船上的血狮军纷纷停下,看着岸上这几个戴着判官面具的人,心中都清楚,冲过去,只有死。
王子野、秦力、张铁也停下身形,看着江上东方弃与左绝之战。
此时江上东方弃与左绝一战,平衡已然打破。
左绝闻听巨猿赞霸被杀,心中之震惊,无以复加,气息稍稍一乱,被东方弃一剑刺中肩胛,左绝吃痛,凶性陡发,长剑不再上下封挡,对着东方弃疾刺而出,竟似要与东方弃同归于尽。
这下反倒是东方弃手中剑开始左封右挡,退向岸边。
左绝一生对敌,从未有今日之憋屈,自始就被对方压制,如今反先,只恨不能将对方一剑毙命。
两人均是仗着一口气息飘于江面,临近岸边,均是身形一沉,江水立刻齐腰。
东方弃看着左绝疯魔一般的打法,眼中忽然露出一丝笑意,左绝一怔,浑身突然汗毛倒立,接着左腿感到一凉,一种撕心裂肺的剧痛传遍全身。几欲摔倒在水中。
有人在水中暗算自己。
这是左绝一生中最后一个反应,因为就在他剑法一滞之时,东方弃的剑反守为攻,毒蛇般叮在他的咽喉。
左绝连一点声息都没有的仰面倒下,身子飘起,下面的左腿居然齐膝没了。
船上众军被惊得已然麻木了。
这是什么人?居然能毫无声息的在水下暗算左先生。
没有答案,水下的人似乎就没有存在过。
木量天也不再怒骂了,而是呆呆看着这一切。
东方弃身形跃起,一个起落就以立身木量天所在的船头,冷冷看着木量天,船上的血狮军战战兢兢,却没有一个上前。
东方弃长剑一指木量天喝道:“此人为练邪功,光天化日之下残害少女,今日我要替天刑道,尔等莫要助纣为虐。”
木量天狂笑道:“想杀我,这天底下还没有人能做到。”
东方弃被木量天的狂态弄得一怔,这厮怎么如此自信?
豆腐剑寒芒一闪,直奔木量天,就在东方弃出剑一瞬,木量天身子一动,像是一片风中落叶,轻飘飘却又迅疾无比的向后跃起,落在船顶桅杆之上。
东方弃不由悚然动容。
此人轻功身法,居然隐隐在自己之上。
木量天立在桅杆上,冲着东方弃阴冷一笑道:“我早晚会查出你们身份,到时你们将生不如死。”
东方弃盯着木量天道:“畜生,你今日还想走掉?”
木量天哈哈一笑,自怀中掏出一面木牌,啪一声捏碎,高呼道:“宫主救我。”
随着这声呼喊,一个让所有人吃惊的场面出现了。
只见天木量天身边一团乌云像是凭空出现,裹住木量天,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江边的王子野张铁等弟兄,呆呆看着这一幕。
东方弃情知今日又遇到诡异之事,身形向着岸边跃回,喝道:“走。”
一干兄弟来得快,去的急,眨眼无踪无影,只留下船上的血狮军面面相觑,今天发生的一切,哪一件都超出了众人的认知。
东方弃兄弟不知,还有更诡异的事在等着他们,一桩祸事即将落到他们头上。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