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戴多多人前人后,都带着种江湖女侠的味道,似乎随便振臂一挥,便会有前赴后继的追随者潮涌而来。她的粉丝中男女都有,甚至仔细计算,似乎其中女生还要多些。对于一个漂亮女生而言,这绝对是一种怪现象,却也可以说是对她那惊人亲和力的一种佐证。在这方面,夜寻远不及她,为此她羡慕过也忌妒过。
然而现在多年之后,那个曾经让她感到妒忌的女孩居然亲口向她承认,她才是那个被深深妒忌过的对象。这让她感到简直比亲眼看到UFO降落地球还要显得更为不可思议。
那天她虽然对戴多多说了决绝的话,手机电话薄里却始终还保留着对方的电话号码。内心深处,她还是不愿意相信,当年自己曾经无比珍惜的友情居然不过是戴多多自编自导的一场闹剧。
对于唐晓冰,她很少想起。既然曾经属于戴多多、楚夜寻、唐晓冰的青春戏码已经彻底谢幕,她又何苦穷追不舍的去对那个已经不再是唐晓冰的秦如风追根究底呢?
就算唐晓冰真的暗恋过她,也已经是陈谷子烂芝麻的陈年往事了,人的眼睛之所以长在前面就是为了向前看的,过去的事情总归是过去了。
现在的唐晓冰和楚夜寻就像两条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依寻着各自的人生轨迹,走着截然不同的道路。
公司里最近感冒横行,三不五时便会摞倒一位辛勤劳作的员工,这让陆成海感到大为光火。今天他一大早便接到秘书安妮告病的电话,声音听起来气息虚弱的安妮说自己大概得在家休个三、四天才能来上班。
大概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他感到糟心的了。
安妮是个相当能干的秘书,大到处理文件,小到日程安排,她几乎可以帮陆成海妥善安排一切公司事务。如今连她也病了,陆成海一下子有种被人断了左膀右臂的危机感。
在来势汹汹的病毒迷人冒面前,夜寻终于没能幸免。即使是老妈的爱心姜汤,也未能让她彻底摆脱止不住的鼻水和没完没了的咳嗽。一上午,至少有整整半卷手纸阵亡在她脚边的垃圾桶里。要不是有全勤奖金的蛊惑,她才不会如此不顾死活的出现在公司里。
“夜寻,你帮我把这个打一下。今天安妮没来,只好辛苦你了。”陆成海无奈的将几张文件递给夜寻,看着她擤得通红的鼻头,他很没风度的忍不住笑了了来。”你现在这个样子扮圣诞老人的那头驯鹿刚刚好。”
“陆经理,您能不能看在我为公司勇于献身的大无畏精神上,说话不要这么刻薄啊。”夜寻不甘示弱的扔给他一记卫生球。
刚刚义愤填膺的说完这番话,她便又忍不住咳了起来。
陆成海有些担心的看着她。”你咳得这么厉害看过医生了吗?要不我放你半天假,你早点儿回家歇歇吧。”
“不用了。只是感冒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等夜寻说完,一边的邬乐乐便接过话茬:“小寻,你还是休息几天吧。你这个样子,我们看着心疼啊。”
“呵呵,多谢关心。既然这样的话,那乐乐你帮我把这份文件做了吧。”夜寻满脸堆笑的说。切,明明是怕我把感冒传染给你。夜寻狠狠的在心里鄙视了一下邬乐乐伪善的口是心非。早上面对她亲切的招呼,邬乐乐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还嫌恶的勒令夜寻与自己保持两米开外的安全距离。
“啊……”还没来得及等邬乐乐将手头还有其他工作的借口抛出,夜寻就笑眯眯的对她说了声谢谢。
“既然是这样,那乐乐这件文件给你吧。”似乎没有注意到邬乐乐与夜寻之间波涛汹涌的暗流波动,陆成海将文件放在邬乐乐桌上,转身离开。转身的瞬间,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死小寻,算你狠。”目送着陆成海离开,邬乐乐才咬牙切齿的说道。”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她嘟囔着将文件拿到面前,慢吞吞的开始对着电脑敲击键盘。
“呵呵,自作自受吧。”夜寻在一旁兴灾乐祸的说。”这就叫自做孽不可活。让你心怀不轨的把我往家推。”说完她又是一阵干咳,直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她咳出来了。
“小寻,你咳得这厉害,可别是肺炎就糟了。”邬乐乐有些担心的说。
夜寻白了她一眼:“你个乌鸦嘴,怎么就不盼我点儿好啊。”
“我可是说真的。算了,好心当做驴肝肺。”说完邬乐乐一副不屑与之为伍的表情,转回头开始一心一意的对付面前那几页文件。
到了中午,夜寻越加感到浑身上下一种头重脚轻的无力感。她虚弱的趴在办公桌上,午饭也懒得吃,好像每动一下,便会有种天旋地转不适感。
察觉了夜寻的不对劲,邬乐乐摸了摸她的头,一阵烫。邬乐乐又找来体温计,让夜寻夹在胳肢窝里。过了一会儿,邬乐乐吩咐夜寻可以了。
接过夜寻递过来的休温计,邬乐乐熟练的对着窗外阳光明媚的光线看了看,水银柱居然指向39度的位置。”天哪。小寻,你发烧发成这样,还敢来上班,真是不要命了。不行,我得马上送你去医院才行。”
此时的夜寻已经无力拒绝,只得任凭她摆布。
邬乐乐一阵风似的跑到陆成海的办公室,和他说明了一下夜寻的病情,她本来想自己请假带夜寻去看病。谁知陆成海一听夜寻发烧38度5,立时自告奋勇的提出要自亲开车送夜寻去医院看病。
等他俩商量好一切事宜找到夜寻时,她整个人已经没力气得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邬乐乐本来想他俩一人一边搀扶着夜寻下楼。陆成海却嫌那种方法太慢,他说那样做对夜寻也会是种折磨,不如他抱着夜寻快些。说完没来得及邬乐乐反应过来,他便一把将夜寻打横抱在胸前匆匆忙忙的往外走。邬乐乐跟在他身后,心中一阵奇怪,这次对于夜寻的病,这个一向冷漠的上司是不是表现得过于热心了呢?
一路匆匆忙忙的坐着电梯下到地下负一层的停车场,陆成海交待邬乐乐坐在后座照看夜寻,自己坐在驾驶座上一路踩着油门,飞速来到离公司最近的一家医院。
在医院里经过一系列的挂号、门诊、拍片,楼上楼下的折腾一番后,经医生确诊,夜寻得的只是病毒迷人冒引起的高烧。
“她这是因为病毒迷人冒引起的。”
“她体温那么高没事吧?”邬乐乐关心的问。
“从她现在这个情况看,应该没什么大碍,不过要是再晚些,就很难说了,体温太高容易引起肺炎。”大夫语重心长的说,“近期最好不要让她太过操劳了,回去吃点药,再打几瓶点滴,应该就没什么事了。”说完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在夜寻的病志上龙飞凤舞的写下一溜文字。
出了急诊室,陆成海将昏昏沉沉的夜寻交给邬乐乐。”你扶着夜寻在这儿等着。我去开药。”说完他一路小跑的便奔向医院的交款处。
邬乐乐扶着夜寻在附近找了张椅子坐下,一会儿功夫陆成海拿着一大袋子药品转回来。之后,两人又扶着夜寻到输液室打点滴。
不知是不是最近这批感冒闹的,输液室里的人很多,病患和家属们齐刷刷的一排挨一排的坐在椅子上,百十来张椅子,其间居然绝少有空座,相当谓之状观。大部分患者都有家属陪着,他们靠在椅子里看着墙壁上的LED彩电打发时间,其中也有几个昏昏欲睡的老人,靠在那里闭目养神。坐在一旁的家属则则不时看看滴流瓶子,关注着瓶里剩余水的流量。
“陆经理,你回去吧。我在这儿看着就行。”看着护士将针管扎进夜寻的手背凸起的血管上,邬乐乐对陆成海说。
听她这样说,陆成海一想也。毕竟夜寻这里还是应该要个女的陪护会好些,像上卫生间这种事,他这个大男人是怎么也帮不上忙的了。谁知还没等他离开,邬乐乐便接到她妈妈打来的电话,说是她的未来婆婆又跑到家里来闹事,让她赶紧回去。邬乐乐一听脑子嗡的一下,急急忙忙的和陆成海说了自己的难处,只得将夜寻托付给他,自己往家赶。
邬乐乐的男友小赵比她小三岁,说起来两人的认识过程还挺时髦,是时无赖行的网恋,一开始两人在网上聊得如胶似漆碰巧见面后又一见钟情,于是一拍即合,双双决定将恋情由网上带到网下。只可惜这种爱情模式却未能得到双方父母的肯定。网恋+姐弟恋,让他俩的爱情道路备受阻挠。
于是邬乐乐和小赵决定联手,双双出击,说服各自的父母。谁知最近邬乐乐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的父母,小赵那边又生出些波折。
话说小赵的妈妈不知从哪听来邬乐乐从前丰富的情感经历,于是更加坚定了反对这门婚事的决心。用她的话讲,邬乐乐一看便是个不安于室的女人,将来难保不会红杏出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