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多多……”秦如风不知有诈的,摇晃着假装晕迷的戴多多。
“晓冰哥。”戴多多睁开眼,望着眼前的人,将他一把抱住。秦如风被她突然抱住,不由得一愣,还未来得及抽身而去,却听一个声音说。
“秦先生如果你不是唐晓冰,怎么会知道她叫多多?”
“原来你们是串通好的。”秦如风或是说是唐晓冰干巴巴的说着,轻轻推开戴多多看向夜寻。
“如果不这样,我们怎么能确定你到底是不是唐晓冰。”
“你好象永远知道该如何打乱我的平静生活。”秦如风深深的看了夜寻一眼,意有所指的说。
“晓冰哥,你别怪小寻,是我实在太想找到你了。”
“多多。”秦如风看了看戴多多,有些失神的说,“你可不可以当做今天从来没有遇到过我?”
“为什么?”
“我会为你的生活带来危险。我……我已经不是从前的唐晓冰了。对于我的事儿,你知道的越少便越安全。”
“可是……晓冰哥,我……你知道不知道……我喜欢你……”
“多多,你别说了,我知道的。我什么都知道的……只是在我心中你永远是那个喜欢跟着我的可爱小妹妹。你知道吗?有时候我总在想……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该多好……”说完他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转身打算离开。
“唐晓冰……”夜寻忍不住叫他的名字。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些什么。”没等夜寻往下说,他便打断她的话,“其实你并没有错,错的是我。那时候当我知道我爸爸为我顶罪的消息时,那种绝望的内疚感快要把我逼疯了。如果不把责任推给你,我想我真的会熬不过去。所以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
“可是……如果不是我……”
唐晓冰摇了摇头,“不是你错。其实整件事错的人只有我。如果不是我一时心软,收留了做为逃犯的舅舅,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所以错的只有我。”
“可你为什么不肯承认自己是唐晓冰呢?”
“……”秦如风沉默半晌道,“你们就当唐晓冰已经死了吧。事实上,在公安局的人口档案里也确实是如此记载的。以后请你们别再来找我了,”
“为什么?唐伯伯呢?”戴多多突然问道。
“有些事儿对你们而言,还是不知道得好。”唐晓冰说,“……我爸……他去世了……”
“……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三年前……对他而言,那也许是种解脱。在牢里呆的那些日子,让他得了严重的风湿,再加上他本来便有先天性心脏病……那段时间他真的活得很痛苦。好了,我得走了,记住我给你们的忠告,别再来找我,那样做对大家都好。”
夜寻望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心中一阵怅然若失。从此她再不必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对他感到内疚,她本该感到释怀的,可如今她却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一转过头,戴多多还站在原地,满眼泪水,她不由得心中不忍,走上前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
“多多,我们走吧。过去的终究过去了……”
戴多多像是没听到她的声音,就那样静静的站着,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蓦的拿掉她的手,擦了擦眼中的泪,深深的看着夜寻的眼睛说。
“其实当初晓冰哥喜欢的是你。”说这话时戴多多的声音冷冷的,眼中闪过一种夜寻看不懂的情绪。
夜寻为她的话蓦的心中一颤。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即使是血脉相连的兄妹也未必能像我们那样有着心有灵犀的默契。我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同样的他心里想什么,我也知道。开学报道的那天,晓冰哥骑着车送我到校门口。看到你时,他的眼里有种着迷的惶惑,虽然只是一瞬间,我却看得清清楚楚。我还记得当时你穿着件粉红色的T恤和白色短裙。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积极的和你做朋友,并故意将我的心事吐露给你吗?其实,我就是想让你为着这层关系,远离他,忽略他。”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我想我成功的做到了这一点,在你眼中他只是我喜欢的男孩,所以不管见面时,他怎样热络的和你聊天,你都会很快的将话题转移到我身上,为我们制造机会。后来,大概他也明白了你的意图,怕你再做些故意撮合的举动,引得大家尴尬,便不再主动和你讲话了。但即使如此他还是会借口找我跑来学校见你。他知道你喜欢听披头士的歌,便偷偷跑去打工买了把吉他,成天在家里练习吉他弹唱。他甚至还给你写过一封情书,偷偷放在你的书桌里,但他不知道,后来那封情书被我拿走了。后来他以为你对他没意思,还难过的和几个朋友出去喝酒闹事,结果被唐伯伯在家里一顿好打。那时候,他是那么喜欢你,为你做过很多傻事,可你却什么都不知道,还一心一意的帮我出谋划策,毕业时该怎么向他开口告白。知道吗?这样的你简直傻让我发笑。”
“有时候,我真的不知该怎样面对你,我一方面在心里恨你,忌妒你,嘲笑你,一方面却还要假装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那段时间,我感觉自己简直就要人格分裂了。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我竟有些暗自庆幸,我以为这下我终于可以不用再活在你的阴影下了。可我怎么也没料到他竟会因为这件事从此离开了我的生活。你一定不会想到,那些个半夜里的骚扰电话,其实是我打的。”
“怎么会是你?”夜寻被戴多多的一番自白说得头晕脑胀,原来唐晓冰喜欢的人是她。原来唐晓冰从来没有喜欢过戴多多。在她心中这两句话周而复始的翻转着。直到听到戴多多坦承自己才是当年制造了那些个骚扰电话的幕手黑手,她才如梦方醒的看着对方,不敢置信的说。要知道当年那些个无法的骚扰电话,曾经在很大程度上毁坏了夜寻一家三口的平静,同时也严重损害了她的睡眠质量,几乎一度让她精神崩溃。她至今依稀还记得戴多多知道她被骚扰电话搞得连续失眠时,还曾经送过一个枕头给她,据说里面放着薰衣草的花瓣有助睡眠,为此她还着实感动了一把。可如今那个曾经让她深感友情可贵的女孩居然亲口告诉她,那个打来骚扰电话,干扰他们一家正常生活的元凶居然就是她自己,
这一定是梦,夜寻忍不住对自己说。这一切怎么可能?那个学生时代和自己无话不谈的挚友现在居然说,她一直珍视的友谊其实不过是场可笑骗局。
“怎么样?现在你是不是很恨我?”说到最后戴多多冷笑着用一种近乎挑衅的目光望着夜寻。她终于可以扯下那可笑的假面具了。既然他已经选择离开,已经再没有什么是她需要顾及的了。她本以为会看到一张急不可待意图反唇相讥的刻毒面孔,却失望的发现什么都没有。
“……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夜寻尽量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我想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联络了。”她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戴多多一个人怔怔的站在原地。这一次她终于畅所欲言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本来她是该觉得如释重负的,可为什么她还会感到伤心呢?看到夜寻临走时那被被刺伤的表情,她觉得自己的心里突然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一件重要东西……那感觉居然比唐晓冰的离去,更让她感到心痛、落寞。这些年她一直不敢联络夜寻难道真的是因为讨厌她、恨她?还是不敢面对或是……想到这些,像被人打翻的调料瓶,她心中一时变得五味杂陈,直到脸颊上有湿感,她才真切的意识到,自己居然哭了。她居然为了一个自己恨了十几年的女人流泪了。这想法简直让她抓狂。
夜寻一副失了三魂七魄的样子回到家里。她敲了敲门,没有人应门,想来老爸老妈大概是又出去散步了。于是她掏出钥匙打开门。
向往常一样,她弯腰拿过自己的拖鞋换上,又到卫生间洗了洗手。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她才恍惚间听到些细碎的声响。难道有贼?老天,不会这么幸运吧。这样想着,她一把拿起墙上挂着的老爸锻炼躯体用的太极剑,小心翼翼的转动把手,打开门。
“该死,怎么是你这个小鬼。”她没好气的看着一脸乌青的小表弟大伟说。此时大伟戴着耳机,正坐在她的电脑前,手里还拿着她的小食品,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脑玩游戏。
“表姐,你还有没有点儿人性啊。你瞧瞧我为了帮你,都被人打成什么样了。我这个样子能回家吗?要是被我家那几位看到我这个样子,我还不得被他们严刑逼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