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就是一觉醒来,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
啊,又是一个阳关灿烂的早晨。
初春的天空,一如既往地泛着轻快的浅蓝,微风吹拂,卷着淡淡地雏菊花香。
石板路上卷起了一些花瓣,笔挺的白桦树傲然地杵在街边,唯有几只不知疲倦的傻鸟站在树梢上吊着,歇斯底里地讴歌着春天。
西冰林,埃尔伍德皇后区-11。
那是一栋漂亮的郊区别墅。小花园里种着郁金香,而那实木装潢的房子外面,立着一个失业已久的红彤彤的信箱。
已经在这个家居住了十年的千曜打了个哈欠。他懒洋洋地栽歪在餐椅靠背上,那略长的黑色头发乱糟糟的,而那双严肃的眼眸,则布满了血丝,好似一宿没睡。
穿着的棕色牛仔裤很随意地卷了个边,墨黑的眸子深邃且尖锐,标致帅气的脸庞和削瘦高挑的身板,无疑是女性喜好的类型——前提是他提的起劲,而且身上没有喷薄的血渍痕迹。
伸出手,千曜拿起了装满咖啡的玻璃杯啜了一口,接着,他把汉堡从餐盘里拿出来放进嘴里,嚼啊嚼,发出“啊姆啊姆”的声音。
“我这个人啊……总是冷酷的要命……所以我不得不提醒自己收敛些。”
千曜咽下了口里的食物,而后用双手拄着下巴,神情严肃地望着餐桌对面的陌生者,一个看上去奄奄一息的美国人。
“说得好,但这就是哥哥把那人打成二级残废的理由?”
身高一米六五,留着栗色的飘逸卷发的女孩瞪了千曜一眼。同样栗色的琥珀般的眼睛,还有那白皙的脸蛋,共同构筑了千曜的妹妹、家中的公主——西美蕾的形象。
此刻,这个可爱的小妮子只穿了一件黑色衬衫,在黑色衬衫下面,雪白的大腿就那样展露着,隐隐约约能看到橙色的蕾丝边从衣角下露出。
“敢不敢穿上裤子再说话!”
“衣服通风有助于我思考——”
“那干脆连衬衫一起脱了吧。”
“……哥哥,变态。”
“我哪里变态了阿喂!明明是你说衣服通风有助于你思考的好吧!”
“变态。”少女抿了抿嘴唇,无奈地吐出了这两个字眼。
“我不是变态……”
“抱歉你就是。”
千曜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最终选择了沉默。
啪地,调戏完兄长的女孩在千曜身边坐了下来,随手将一杯咖啡牛奶砸到了桌面上。
“哥哥是不是变态这个话题暂且不论,现在给我把那人处理掉,马上!”
而后,小妹的指尖便点向了餐桌对面的那人。
刚才说过,餐桌对面坐着的,是一个来自大洋彼岸的美国人,从他的穿着上来判断,他可能是来自某情报部门的特工——谁知道呢~
“呜呜呜!唔!”
被胶带死死缠住了嘴巴,双手反扣,鼻梁塌陷,眼圈青紫,这就是美国友人当下的状态。而此时,这个家伙正挣扎着支吾,顺带着想要逃离此处。
“Where-are-you-going?”
千曜走上前,嘴里用着流利又炫酷的英语。
“Hi,Man?”
没有得到回应,美国友人只是疯狂的摇着脑袋。
“Why-are-you-BuHuiDa-me?”
歪了歪头,有些不满的千曜用扳手照着那人的嘴巴狠狠一挥:“我打~”
随着吧唧一声,那人彻底没了声音。
“哥哥……你用胶布把他嘴巴缠住了,他说不出话来的。”
“……对哦。”
恍然大悟的千曜用扳手拍了拍美国友人的脑袋,似乎想要借此把他叫醒一般。
“……会死人的,哥哥,快住手吧。”
没来由的,少女心中对这位美国友人产生了一丝丝的同情。
“唔,好吧……”而后,他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望向自己的妹妹。
“美蕾啊,你最近又接了什么活?让USA都对你感兴趣了?”
“只是替国防部找到了失窃的导弹计划。”
少女抿了一口咖啡牛奶,轻描淡写的回应道。而后,她从胸口里抽出了一个U盘。千曜真怀疑那贫乏的小乳是如何夹住此等物件的。
“我仿佛听到了你的身体在唱歌。”
“哦?”
被欢脱的哥哥的言语所吸引,少女不由的问出了疑惑:“是什么歌?”
“你的小乳,它在唱歌: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
沉默了一会,少女选择无视哥哥这近乎流氓的举动。
“这个U盘里记录着国内三分之一的导弹部署,但它安全了。现在,这个计划正藏在我所了解的最安全的地方……”
而后,小手一伸,再度把U盘放回了内衣里。
“那可真好……所以说,你把一个可以引发世界大战的东西放到了你的内衣里?”
千曜一脸慈祥的笑容,然后回到了原位,放下了那个沾着血的扳手。
妹妹真是可怕啊。
不知道为什么,西美蕾从小就对刑侦特感兴趣,她先是通过一个脚印,找到了邻居家的猫,然后便是通过手机,为一个人洗净了杀人罪名。总而言之,这个天才兼问题少女,正朝着不可逆转的方向急速进化着。
而现在,就连国防部的东西,她也能随意接触了……
(前)高阶领主在上,人类还真是可怕呢。
“哥哥,这个美国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因为有些不耐烦,西美蕾用冰凉的小手抚了下千曜的脸颊,那双手纤小无汗,凉凉的,好像是蜗牛的触角一般嫩滑,而那不用妆容都显得迷人的双眼,正愤愤地盯着千曜的脸,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似乎表示自己很生气。
“这没办法啊!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确实是这个外国人先动的手!”
千曜有些冤枉,这个美国人从大老远赶来,身上散着一股杀气,别的不说,大半夜从换气窗里钻进来就够可疑了吧?更何况,他的身上还配着手枪和各种高科技玩意儿,为了保障妹妹的安全,千曜铁定要让他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力量。
当然,那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身为(前)高阶领主的千曜,对付这种人简直是轻松加愉快——他先用扳手轮了对方好几下,把对方打晕,然后把自己的袜子塞到了他的口里,防止他乱叫。接着,千曜拿起了网球拍,狠狠往他的身上挥,这一夜,千曜的皮鞭小蜡烛都用上了,最后还用高尔夫球棒怼他的胸口,活生生把球棒给怼弯了……
事后,千曜相当后悔用昂贵的球棒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好吧,我就不问哥哥你是怎么撂翻这个壮汉的了。”
女孩叹了口气,无视了这个最该注意的问题,不过想到这个老哥一直以来都很诡异,所以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咕噜咕噜,少女豪迈地喝干了那杯咖啡牛奶,把空杯子一砸,随后赤着脚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希望我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不会再看见这个人哟~”
甜美的声音与女孩的美貌十分搭配,但那诡异的台词是怎么回事啊……
没办法,千曜只能重重地点点头,示意自己了解安排。
最近,从事探险工作的老妈,跟着“寰宇视野”摄制组,一起跑到了南极科考站去拍纪录片了,她这两天还给兄妹俩发了不少与企鹅的合影,例如南极的帝企鹅,在墨尔本登陆的小企鹅等等……总之,这个女人正在全世界散播着自己的冒险精神与足迹。
而根据老妈的交代,在自己不在家的几个月里,西美蕾负责看管家中的一切,千曜必须完全服从小妹的安排,不得违抗,不得提出反对意见,此外,西美蕾还拥有对千曜所提出的意见的一票否决权。
嗯,很漂亮的女权主义。
不过现在,千曜必须想办法,把这个美国佬弄消失。
当然,他不会把这个美国人弄死,然后埋土里给郁金香当养料。他选用了一个更和平的手段。
拿出了手机,摁下了120这三个键。
“你好……这里有人受伤。”
他看了看那个一脸懵逼的美国佬,而后继续说道:
“中年男性,是外国人。他从我家的房梁上掉下去了。”
美国佬的眼神愈发懵逼了。
“嗯,我住在西冰林,埃尔伍德皇后区11号。赶快来,他快不行了。”
咔——
千曜挂断了电话,而后送去了意味深长的眼神。两个人就那样互相看着,谁也不说话,双方陷入了奇妙的沉默。
而此时此刻,躲在房间里的西美蕾,正抱着枕头,在床上打着滚。
“哥哥他在盯着我,哥哥他在看我……”
眼睛里闪着小星星,喉咙深处都快成了一个心形。她不断地翻来翻去,全然不顾什么淑女形象。
“好开心,哥哥他盯着我看呢,我现在是不是也有女人味了呢~”
这个表面上冷若冰山、热爱刑侦的女孩,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兄控。如同那些爱做梦的女孩一样,她也是个想象力旺盛的家伙,她总是妄想着逆推自己的老哥。
“呜哇啊啊啊啊啊!!”
正当少女美好幻想时,视野中突然掠过一个黑影。一个人从楼上摔了下来,他重重地砸到了大理石地砖上,依稀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噢噢……”
呻吟声随之袭来。不用说,这就是刚才那个美国佬——当哥哥的把他从屋顶推了下来。
“……上学吧。”
西美蕾的脸色突然变得淡然起来,她轻轻咳了一声,而后默默地关上了窗户。
——五分钟后。
“孩子,告诉我,他到底从屋顶上摔下来几次?”
头发发白的医生只是瞟了一眼,就发觉了事情的不对劲。他抽着烟,饶有兴致地盯着千曜看。
“我也记不清了,我没数……”千曜扭了扭脖颈,一副无辜的样子:“那没啥事儿,我就先去上学咯,老李你接着忙。”
“……哼。”
被称作老李的医生冷哼了一声,他把烟头一甩,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千曜。随即,他便上了救护车,嗖嗖地离开了。
千曜望着呼啸而去的救护车,呆呆地立了一会儿。
“……走吧。”
他说道。
“嗯,走吧,”
做妹妹的应和了一声。
至于他们两个人要去的地方,当然是他们的学校——西冰林第一高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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