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为白氏人,字为华笙。”
“白氏,可是与洛阳县令白忱有亲戚之系。”
“正是,白老正是小女子的二叔公。”
华笙话刚落,长康便拱手对她施了一礼,大赞道:“白大人可是这洛阳县出了名的贤官,康久仰已久。”
久仰,自打祖父与二叔公分家后,二叔公便如风沙般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听他这话铁是见过叔公,如此一来,自己也好从他这里得知一些消息。
“顾公子,可是见过我叔公,不瞒公子,叔公他离家已有数年,公子若是知道他的下落,还请告知小女子,小女子也好将他寻回。”
见华笙眼中闪过一丝紧张,而紧张瞬间又化作担忧,自己刚想对她一一道出,可就在这一瞬间,慕容晔急忙插嘴道。
“外边风大,康弟还是将这些宝贝字画收进屋,在一一告知白姑娘也不迟。”
这哪里是要他告诉她的节奏,从他急促递来的目光中他只看到了“不许说”三字,没办法,谁叫他职权什么的都比自己高,眼下自己也是作为门客身份待在他的府邸,只能听命于他。
待三人将字画一一收齐后,三人接二连三的进屋,长康为二人现场煮茶,卖弄茶艺。华笙倒是没太在意他有什么茶技不茶技的,而是将目光放在一旁挂在黑檀木屏风上的画卷上。上边除一身看似净白色云锦,便是浣在双挽之间的白色纱带,她脸朝着花树,身形苗条,银白色长发披向背心,头上两侧斜簪三朵活灵活现的桃花,除此之外两侧都挽一支碧玉琉璃簪,缀下细细的青丝串珠流苏,画中女子是鹅蛋脸,画师除衣着脸型,及饰品外,并未真正将她的面部样子描述出来,在眉宇之间的位置留有一条酷似天眼般图案的红印,华笙不解,便来去自如的走到画前,仔细端详了会,这才问道。
“公子为何不将画作完,可是不记得画中人的容颜。”
华笙话刚落,长康坐在原地看了看眼前的女子几眼,之后又看了看自己未完成的画
,坦然笑道:“姑娘可知画中人是谁?”
“应该是金母元君吧,以前听师…(话至此,差点说出自己的师父,记得三岁时初见师父,自己便对师父许下毒誓,不在任何人面前提及自己的师父,一切手艺、功夫皆是自己自学成才。)听老辈人曾说过她的故事,今日若不是见这一头花白银发,和这桃花…(话未完,华笙便将目光投到画中女子的顶部发髻中间,看着心中感觉空空的,这才直言不讳,道出自己的看法。)好像差点什么?…九星琉璃凤钗,那是东皇帝君为他花了整整九万年余分别采集的金銮、火凤、鸳鸯、神鸟帝江、蛮蛮、重明鸟、毕方鸟、精卫等八种上古神鸟所孵化出的精石,最后一种便是女娲补天遗留下的最后一块五彩石,凤钗形状如一只现世九尾金色凤凰,晶石分别镶在九条凤尾上,凤凰的双目还是用女娲眼泪凝结成的红色晶石所制成的,可谓是价值连城,更可贵的并不是东西有多贵重,而是造就这只凤钗的人,他很爱他的妻子。”
经过华笙如长江般源源不断的精彩叙述,对坐在小茶具前的两个男人对她简直刮目相看。
“我看着姑娘倒是有几分画中人的神韵,不如…”
长康思前想后,始终觉得华笙甚是像极了画中人,便提议道。
怎料自己话说一半,华笙便知他意,果断拒绝了。
“我怎比得神女,顾公子莫要胡说。”
“咳…(自己本是为了完成作品这才提出的建议,怎料会遭她如此果断拒绝,此刻她心中已是将他当做亵渎神灵之人,他是跳进黄河也都洗不清了,为打破僵局,这才提议为她画一张画像已做赔礼。)”
一旁的慕容晔则是若无其事的看着两人你争我斗的,细细品着杯中茶水,听到长康要为她作画,便急忙放下茶杯,插嘴提议道:“笙儿可会跳舞?”
跳舞她哪会呐,自己除了做下人做的粗话,便是制香、酿酒。
华笙对他轻摇了下头,一脸尴尬的咬住下唇颤抖着。
“即使如此,我教你可好,就由康弟执笔为我…(话未完,见华笙一脸呆滞的看着自己,慕容晔急忙改口接着说道。)让康弟为笙儿作画。”
“跳舞,我很笨的,怕是要让慕公子费心了。”
“费心…不费心,哈…(慕容晔一脸傻笑的看着华笙回道。)”
见两人在此你侬我侬个不停,长康自是看不下去了,直接提醒道:“白姑娘这服饰太过朴质了,康记得御史…(话到这,长康一下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改口道。)余兄不是前几日送了几批新衣裳给你吗,你且拿件出来给白姑娘换上,我也好作画。”
什么鬼,自己还未开口,这家伙竟然拿自己的东西做起人情来了,真是可恨、可气,本想训他,可他把话都撩在一边,自己若是不给,岂不在美人面前显得吝啬小气了。见慕容晔一脸忧郁样子,华笙插嘴回道:“慕公子莫要听顾公子胡说,他兴许是方才在外院作画饮了些酒,故此酒劲还在,你不必介怀,日落了,作画之事就改日吧,华笙还有事就不多留了,告辞。”
语毕,华笙一一对两人服了服身,这便快步离开慕府。
看着华笙较小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院前,长康俯身从茶几上端起一杯茶水,放于唇前轻轻抿了抿,淡然说道:“不错不错,好茶配上好茶具味道就是不一样。”
见长康一脸装模作样的样子,慕容晔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怒斥道:“什么不错,再好的杯具也掩盖不了碧螺春的苦涩,人白姑娘可是花草专家,你以为人家不知道你煮的是苦茶吗,还在一边嘚瑟!”
“我知道,我那是跟她闹着玩呢,什么跳舞作画,光见她这一面我就能将她绘制下来,唉…慕容…喔,应该是慕兄弟,无事就留下来陪小弟喝两杯。”
“那画呢?”
他才不管什么喝不喝酒的事,他只管能否博得美人笑。见慕容晔一脸严肃的威逼自己,长康也随他严肃起来,并从腰间取下长达四十厘米、宽四厘米的木戒尺用了三分力气敲打了下他的额头,回道:“尊师重道,你小子不知道吗,怎么,这才几日不见,就连师父也不看在眼里了!”
“你…嘚瑟什么,比我小还摆起师父谱来了!”
话落,慕容晔背对他碎碎低语着,说归说,声音还是不曾压低下来,长康还是能够很分明的听到些许。
“怎么,你还不服。”
“没有,不就是喝酒吗,陪,我陪就是,今日谁先倒谁就许对方一个承诺。”
“哟,学起你师傅来了,臭小子,你以为你能赢吗,呵……”
长康一脸自以为是的看着慕容晔暗自奸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