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侯伐葛国,是伐有夏王廷的开始,而接下来再征昆国,是计策的更进一步。为的是翦除桀王的亲信、羽翼,摧毁夏都安邑周围的“护垒”,陷之于孤立与困境。军旅由东方出发,但却是从西边征伐。
时值昆、贾二国邻近边界的两个村子因为争水灌溉而起了纠纷,由于解决不当而使得事态逐步恶劣、激化,引发成为了两个方国的争端。昆吾侯仗着自己深受桀王的宠信,行为太过嚣张,将兵攻打贾国。贾侯兵微将寡,实力有限,难抗昆人,最终丢失采邑,逃亡于外。因此上诉桀王,请求公断。但是桀王对此不理,显然是在纵容昆吾侯。贾侯无奈,转而求助于商侯。商侯见是机会,遂以复贾国为名,于桀王二十八年出师征伐昆国。
商侯兵加本国,而且还称道奉有王命,同时起有数路诸侯之军,昆吾侯(昆)信虽然知道商侯是假托王命,但是毕竟兵害为大,他不免心惊肉跳,赶紧应对之策。
获报,“敌方陈兵城下,商侯履一请君侯与会。”
昆吾侯尚未决断,阶下有将高叫:“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小将愿一军当敌,杀退子姓之贼(指商侯履一)。”
见请命者青面黄眉,身形似彪,却是大将窦显。昆吾侯素知其能,大喜,当即点了头。
窦显即点一千兵士,出得城来。观对面旌旗锦绣,“扑啦啦”招展。剑戟林立,冷森森慑人胆魄。当央战车之上一人,身长大概有九尺上下,面目丰下而锐上,皮肤白皙,海下美髯。颇具长者之风,但夹带威严。
窦显以手点指,叫道:“对面那居首之贼,可是履一匹夫?若是,从速近前领死。”
惹怒了商将李平,驱动战车上阵,来取窦显。别听窦显其人口夸得大,然而论到兵刃上的技艺,杀战的本事,却显得算不上太过高强。十几个回合,即被李平一剑伤股。大怒,张口吐出一团风来,将李平连同战车,还有驾驭车马的军卒,全打了滚儿,折出三十余丈。人、马皆死。窦显割取了李平的首级,而后向地面猛地吸一口气,高凸肚腹,接着大吐,顿时狂风怒号,飞沙走石,天昏地暗,混乱了商军,只有败退。
窦显得胜回关。
商军出师不利,又深患于敌将的风术之害,退避一舍,重新扎营。正在忧郁,有人向商侯禀报:“来了一位少年,求见君侯。”
商侯命道:“传来。”
不大工夫,来了一员小将。见他眉清目秀,十分俊朗,背后背了一口宝剑。六公子太常见到了他,大喜望外,原来是自己的师弟云知。相问才晓得,师弟这是奉了师命下山,辅佐贤侯,有术可破窦显的风害。
商侯振奋,次日将兵复进,关前讨战。
窦显初战即告捷,狂得很,对昆吾侯说:“今日,小将必倾力而使敌兵有来无回,不会见一个走掉。”跨上战车,领兵出战。
两军对阵,窦显即纵风沙之害,现出一片大漠,“黄浪”平推,欲埋覆商人。孰料,云知运用师父所授之术,平地生出一片密林、植被,镇压住沙海,泄去风头,而后乘窦显呆愣之机,飞剑将他杀死。
商军轮番攻打昆吾城。昆吾侯派人飞车疾驰而趋安邑,向夏廷告急,请桀王速发援兵。然而桀王现如今左右难顾,王威已非往昔,王权江河日下,发号施令成为空谈,很难调动、支配得了诸侯们的兵马。如此,也就更提不得教之拿王命来压迫商侯就范、服从于自己,全无可能矣。京畿一带平民、役民暴动频繁,并且愈演愈烈,让他这做帝王的人焦头烂额,玩乐的兴致都因此而丧失了大半。眼下无并可派,桀王也没有好的方策,只能对昆吾侯加以安慰,让他固守一些时日。另一方面,敦促顾命、韦顺二侯,加紧对缗、仍两国遗民叛乱的平伏,一边能够早一些抽出身来,解救昆国之急。
昆吾侯只有向苍天祈求平安。
“天不绝人”,那个在葛国逃走的艾山君降临,而且还带来了两位朋友,一个叫南山君,一个叫北山君。
有“仙人”助阵,昆吾侯转忧为喜。
三山君于两军阵前各施法咒,驱动成百上千的狼虫虎豹,还有鹰、隼等猛禽,向商军攻击。商军混乱。但是商军之中有一人,他便是费昌,祖上曾辅佐舜帝驯养鸟兽。费昌继承其技,见虫、禽相侵已方,连忙取出祖上所遗的降兽伏禽旗,并学着麒麟与凤凰的啸、鸣,以致虫、禽尽行伏归,反以攻敌。三山君急忙来收,然而本军已遭败乱。商将云知祭出宝剑。此剑光华四射,夺人二目,似一道飞虹贯入南山君的前胸。南山君大叫一声,仰面张倒,死于非命。北山君见友人丧亡,大怒,现出一个法身,九只怪异的脑袋,两胁伸展翅膀,却是一只九婴恶鸟,九张口喷出毒焰,欲害杀云知。云知已然收回了宝剑,将之身前一竖,变化无数。一部分形成屏障,阻住了毒焰,另一部分化作刃山剑峰,盖向九婴,将它斩得形同酱泥。艾山君见势不妙,将身逃遁。
昆人紧闭城门,另思计策。
“我若不能为友人报仇,死不甘心,”艾山君忿忿不平。默念法咒,平地起黑雾,出现了上百的妖精。
群妖问道:“不知祖爷爷召唤孙儿们前来,哪旁使用?”
艾山君吩咐:“命你等掘地成隧,通往商营。”
妖精们领命,变回原形,尽是鲮鲤,即穿山甲,一阵风而去了。
艾山君又向昆吾侯讨了一千兵将,当夜随在妖精们的头,借所通的隧道,前向商营来袭。
商军大劫临头。
可是在这个紧要关头,空中一朵云儿之上战立一人,投向地间一块三角金砖。金砖即化为十架大犁,不须人推牛拉,自动往来于商营辕门之前,深犁广耕。可怜昆国的一千兵将,还有那上百只鲮鲤,不是被犁得肢解躯残,便是因地陷隧塌而遭埋,窒息其中。艾山君倒是有本领的,破地而出。然而还是未能走脱,云上之人断了他的逃路,喝令授首。艾山君大怒,仗剑来取。反被对方狠劈一剑,变作两半。本相显现,却是一只豪猪。
大犁的金光惊动了商军,不知何情。云上人降落,收了犁,仍是三角金砖一块。他对商营门军说:“欲晋见商侯,请予以通禀。”
商侯传见来人。见来人相貌虽然不是英俊,但却透出一团英豪之气。一问,原来他姓李,名志远,却是阵亡大将李平之子。一十五年前为风摄走,不想今日重现。将军李第扯住了侄子,泣不成声。志远从伯父口中得父亲折身阵前的噩耗,悲伤不已,发誓要多杀昆国敌人,为父报仇雪恨。
原来,志远三岁上被八卦山九遁真人摄去,收为了弟子,传授艺业。如今,奉师命下山,辅佐贤侯。初来乍到,便解救得商营将士不受偷袭。
天明,商侯挥师进击昆吾城。志远以金砖再化巨犁,倒塌了城墙。商军由缺口涌入。大势已去,昆人多降。昆吾侯突围,逃到了安邑,向桀王哭诉城破国亡之情。而此前奉了桀王的旨意,欲图驰援昆国的韦、顾两国人马,一来因为昆国已经灭亡,二来更是慑于商军的气势,所以裹足不前,滞留于途,不能决断走向。
桀王深深懊悔于当初没有杀掉商侯,以至于他经年蓄养,羽翼丰满,令自己不能制之。限于而今自身的能力,桀王也只好忍下怨气。为了不被天下诸侯哂笑,桀王为自己补面子,颁发檄文,认许了昆吾侯作乱,威胁邻周方国,犯下当诛重罪,因此旨命商侯将之伐灭。但是呢,随后又赦免昆吾侯的死罪,降为庶民,暂囚禁他于京城。不久,对昆吾侯“重新起用”,划一亭之地赐予,仍然是侯。
桀王在葛、昆二国的事情上颜面尽失,不能给予自己的亲信以足够的庇护,王权更失去它应有的效力。而同商侯的博弈,他完全处于下风。
商侯夺取了昆国之地,威震四海,诸侯惊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