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威搭乘一艘商船,前往昌乐国,中途船只傍某一小岛泊住过夜。但当船上人正在熟睡之时,突然有谁发出一声惊呼:“不好了,有海盗。”紧接着,惨叫声张扬,瞬间大乱。良威被惊醒了,拔刀同海盗杀战。仗着英雄,具有一身好功夫,力毙十数名恶贼。商船也有自己的武装护卫,商客自身也多带有跟班或保镖,一同奋起自卫并反击,最终将海盗击退。但是,自己一方也死伤多人。然而他们当中不会有一人想到或知晓那些人那些恶贼并不是真正的海盗,而是红林国的在籍军人,哥罕所派遣。只因为哥罕见得良威的任务已然只差完成一项即可全功,而自己呢,仅仅杀死了红土岭中的怪蟒(其时,去海外赚取女儿国国王的珍珠衫的人员尚还未回归,因此上他还不知是否功成),眼见便要输给对手,公主也将归属别人而不是自己,这令他如何不懊恼?所以,就要让昌乐国国王的王冠不能落到良威的手上,必须千方百计阻挠他的成功。只可惜派出的人太不中用,连那领队的裨将也被良威把脑袋砍掉了。
良威踏上了昌乐国的地面,并进入王城。可是更发愁的是,如何才能够将基国国王的王冠拿到手上呢?这道问题的难度,不亚于登天。良威尽管有一身好本领,但却并不通晓鸡鸣狗盗之学,道义上也不允许自己这么去做,也耻于去做。但如果走到人家面前,平白地伸手便索要,人家又岂肯随便给你?良威只好到街上瞎转,看似想要放松一下,实际哪里放松得了,一边却挖着心思自求主意。
正走着呢,忽然发现了一张榜文。原来,昌乐国的玉莲公主得了眼疾,国王求寻勇士前往海中青峰山(距离基国海岸三、五十里),取一种明目草。然而明目草虽有,却采来极其困难。青峰山独山独峰而傲立,三面陡峭并且濒临海水。惟有西侧坡势缓一些,于之前有范围很大的一片低地,为广阔的密林所覆盖,养得无数的兽虫。尽管这一面相对其他三面还算好攀登一些,但若真想上去,却同样不容易,须十倍努力。并且,还要面临预料不到的凶险。山下有怪兽名合窳,峰上有猛禽名白雕,之间倒是邻而友善。但获猎物,互相赠食剩余。人但至于青峰山,必要为此二类业障所伤,十去九不回,所以普通人是不敢于前往的。榜文一月之内换了有几遭,由最初的一百两白银的悬赏,一直攀升到十倍。最后,更是以高官诱惑,年貌相当者(当然是男人了)还可以娶玉莲公主为妻而成为驸马,享受荣华富贵。但是呢,仍不见有人能够从青峰山采回明目草。国王甚至曾经派出一支精兵强将,妄图依靠大众的力量来杀死二类业障,取获仙草,却伤亡许多,大败而还。国王、王后当然为此焦急万分。
良威看到了榜文,心中一动:“不若我走一遭青峰山,取了那明目草来。我不求任何赏赐,也不想做基国的官员,给我公主更不会纳娶,不稀罕他的驸马。我只求国王头上的王冠,或有可能成功。没有比这更好的方策,不妨一试。”因此上,揭了榜文(榜文遍及全国,非此一张)。
当即有看榜官询问了一下,带着良威到在了临时特设的衙司,见到了负责明目草事情的太监李公公。其实,也可以暂时不见他,先去采取明目草。但良威是外来之客,一则不晓得青峰山坐落何处,二则需要一条船只相送。李公公只是简单地问了一下良威的家乡、住址,又看了一下可以证明其身份的文牒,明白这是海外红林国的来客。昌乐国纵五百、横三百里,多山而无不秀美。拥有城池数座,人口几十万,海上诸国当中也算一方大国。往来做生意的海外商贾与旅游的海外文墨才士有的是,不算新鲜。只不过良威的文牒是临时制作,但也不能说它是假的,实出于本国司衙,属于正式。然其上所书,隐瞒了其将军身份,写的是普通国民,也并不是他本人的名字。只因良威非使臣,用真的证件反而会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假若误认为是间谍,可是不好。
良威很顺利地被专人送到了青峰山附近的螃蟹岛。岛上有居民百户,另有一所两百人的兵寨。于这里,人家便不再送了,而只是给予一只小舟,教良威自己驾驶着它,到达青峰山。良威将船儿拴好,而后穿越丛林,准备登峰。但在这时,他却听到了一种声音,像是婴儿在啼哭。循声看来,良威惊了一跳。原来有一兽,人面彘身,黄身赤尾,极其罕见。此兽何名?——合窳。刚刚在水潭之中洗过澡,上到旱地。
合窳发现了良威,目中迸发凶光,身躯先是一弓一矬,紧接前纵,向良威来扑。良威早有提防与准备,因为来时人家早都告诉过他了,这岛子上有怪兽与猛禽,提醒格外小心。眼疾手快,飕地一箭射去。真叫有准头,箭镞不偏不倚,由打合窳的前额透人脑颅,劲力也是十足。合窳轰然而倒。良威担心它不死,拔刀向此兽连搠,直到确信已经毙命。
良威算是比较幸运与造化,因为青峰山脚下原本有此种怪兽七头,但之前却被昌乐国的精兵强将行剿之时将它们当场杀死了两头,还有三头是伤重随后而死(不算那些人一点没有功劳),只剩下这一头最为壮的,另外还有一只刚刚断乳不久的崽儿。如果一窝子齐整,怕是几个良威也将遭受厄运。而假如昌乐国的将士再顽强一些,加把力气,或是更添力量,施剿二番,合窳也可能会尽为之杀灭。青峰山以前从来不曾有过此种怪兽的,它的出现也就在近两年。至于从何而来,众说纷纭。因为它会泅水,有人认为是打别的地方渡海而至。也有人说,是有仙人将大陆洲之上的恶虫投置于此,以免伤害到更多的生灵。
良威杀死合窳之后,开始登峰。此峰高不可测,坡陡势险,攀到顶巅绝非简单事情。但又必须要上去,因为明目草便是生长在峰的至高处。然而难不倒良威,他不仅有坚韧的志气,而且是狼神的后裔,天生的矫健,更加是山里长大的,攀登山峰对他来讲十分轻熟,只当平常事情。很快,就到了半腰,力气还有很大的富余。可突然听到一声怪啸,有一只大大的饿雕,浑身雪白,出现于他的头顶之上。饿雕来捕猎良威。良威慌忙将身子向侧面一蹿,扒住一块突兀的石头,躲开来袭。但是饿雕并不给他喘息机会,不放过他,身子一踅,再度攻击。在它的频频攻击之下,良威应对十分慌忙。既不便张弓,也不宜拔刀,只能全靠闪躲。但身处毕竟不是在平地之上,极其不便利,一个失足,跌在下边一方“平台”之上。好在距离摔下来的地方并不高,身下又是较厚的草,也加躯体结实,因此并没有跌坏。良威赶紧骨碌起身,顺手抓起饽饽大的一块石头,向扑来的饿雕击去,打中了喙。饿雕疼得一声怪啸,尖利刺耳。良威乘饿雕减弱来攻势头的这一瞬,“仓啷”,迅速拔出了佩刀。背石壁严阵以待,减少受攻击的面积。饿雕只要靠近,他则以刀劈斩。一次,两次……,终于有一刀“咔嚓”而将饿雕的一爪砍掉。饿雕疼痛之间,身子一震,被良威抓住机会又是一刀,中于脖项。饿雕跌坠良威脚前,或折跟头或扑棱,并痛苦哀鸣。血由伤创处流淌不止。尽管这一敌手已经在做垂死挣扎,但良威仍不心慈手软,“咔……”,不知又砍了多少刀。饿雕终于毙命。
良威惊魂未定,“呼哧呼哧”大口喘粗气,一屁股坐下,想缓一会儿。但是噩梦未完,又听长啸,侧首看来。“呀,不好,”良威脱口惊叫而出。原来是,又来了一只大雕。良威赶忙抓放置于身边的刀。然而抓倒了,反手了。这一只雕已然俯冲而下。良威情急之下,只有这么将刀投出。合该良威造化,吉人天佑,刀尖恰好剟入了大雕的心脏部位。“扑嚓”,大雕劈落。磕在“平台”的边缘,摔向峰下。
良威歇了很长时间,恢复了一下体力,继续攀爬山峰。终于,到达之巅。其上草儿太多,奇形怪状,世人多难以见到。又有哪一类是明目草呢?还好,来时官家给了一张草图,照而来寻。真还找到了那么一小丛,之形状同图样相差无几。
“大概是它了,”但良威又不敢确定,于是把眼睛对着日头照耀了一下子,立时有些昏花。然后,马上挤了一点草汁抹到了眼睛上,顿时眼前大亮,胜过从前。
良威大喜,“就是它了。”遂采了几株,下了山峰。
昌乐国的玉莲公主用了良威所采来的明目草,果真奇迹,近乎瞎掉的双眼很快恢复了光明。国王大喜,于宫中接见了良威。他见良威一表人才,心中更加喜欢,同坐在一旁的王后相对视了一下,不约而同点了点头。国王简单问了一下良威的出身,(良威的回答当然临时而编)然后道:“朕有意将你留在昌乐国,做玉莲公主的驸马,享受这荣华富贵,你可愿意?”
“陛下恕罪。与公主姻亲及复国虽然具有极强的诱惑力,草民并非不动心。怎奈,在红林国,家中上有父母,因此上不敢久处外边,望求陛下收回圣命。”
“既然如此,朕也不便强人所难。这样吧,你想要求多少赏赐,尽管张口。”
“这……,”良威憋了半天,终于鼓足勇气,向上叩头,说道:“陛下再恕外民大罪,死罪,我想要求获您头上的这一顶王冠。”
“什么?你也敢,”国王不听犹可,一听,眉横目立,怒发冲冠,腾地立起。
“陛下千万别误会,外民只是求一顶冠,并非蓄谋觊觎陛下的王位与江山,”良威赶忙作解释。
国王盛怒,厉声喝道:“好你贼人,却居心叵测,打朕王冠的主意。武士,给朕将此贼拿下。”
若遇往常,他或许还不致如此动肝火。只因前两日宫中闹贼,要盗取他的王冠。但是贼人没能得逞,却杀了数人。一见受到宫卫围困重重,自己不能走脱,他便自杀了。国王联想到此事,认为良威与那贼同伙,故而震怒。
武士不容分说,向前将两位擒执。
良威大呼:“冤枉。”
国王怒气难消,降下口谕,将良威拉到午门之外,乱瓜打死。
但是在这个时候,惊坏了一人,便是王后。她打见到良威的第一眼起,便产生了一种十分异样的感觉,有点像是亲情的连接。可能是因为良威的面相十分酷似自己的哥哥。现在见国王要杀良威,赶忙拦阻道:“陛下,暂不要杀他。”
“怎么,梓潼,你要为一名贼人求情吗?这为了什么?”
“陛下,他是不是一个恶贼,尚无确凿证据来下结论。但是臣妾只知他冒死取来了明目草,医治好了我们小公主的眼睛,便不是一个坏人,而实属勇士。向陛下讨索王冠,的确大逆不道,甚是无礼,但这又是陛下允许他可以提出要什么赏赐的,也算不得太过分。他人不明真相,而陛下却处死有功之人,又如何对外界解释清楚,平息非议?如果陛下再遇到采明目草之类的为难事情,还有谁再肯于赴汤蹈火,替陛下效命呢?先不要冷了这位勇士的心,不论基于什么原因,均不应杀他。问他求赐王冠的隐情,另作屈处才是。”
“嗯,便依梓潼,”国王点头,认为在理。于是,压了压火气,重新坐下。教将良威押回来,道他:“你把所以求朕头上王冠的真实原由明白讲来。如果让朕听着有半句像是扯谎,定然将你万剐凌迟。”
“谢陛下宽仁,容外民奏明,”良威再不敢隐瞒。他观国王与王后,人都还不错,假若自己继续欺骗人家,道理上有些讲不过去。不如将真相讲出来,讲明白,或许对自己的命运来说还可能好一些。
良威这儿讲述着一切,国王那儿眯着眼睛,静静听着,并不感到有什么太过惊奇之处。但是王后却听着听着,不由地表情变得愤怒起来,而且还在咬牙。当一听到良威说,但求得王冠是要献给他自己的国王谷山的时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与火气,猛然大喝一声:“住口。”拍座椅的把手,立身而起。手指良威,浑身栗抖,面孔变得赛过饕餮之恶,整个人像是发了疯的牝狼,叫道:“你与你的国王均该死,该死。杀……杀了他(指良威)。”
改变忒快,王后的这一反常举动,把国王、良威及在场的其他所有人都惊了一跳,闹傻了,不清楚王后缘何会发这么大的脾气。王后是个看上去原本较为和善可亲的一个人儿,怎么也会突然一改之前的态度,变成这么一副凶煞可怕的样子?同她相熟悉的人更会诧异,王后平易近人,而不是如此。尤其是国王,心说:“方才我要杀他,你却拦着。现在你怎么倒反主张,叫起杀来?”
国王听王后喊“杀”,那就杀吧。一挥手,示意将良威拖出去处死。于是,武士们再次来牵扯良威。
良威自然不甘心就这么死掉,大呼:“你们不能这样。”拼命挣抗。由于天热,衣服穿得单薄,他的胸怀被扯开了,那一只如意锁的链子也被扯断,掉落于地。
别看王后处于盛怒之下,那眼还是很尖,忙教人将此锁拿给自己来观。仔细瞅了一瞅,心中惊愣,赶紧唤武士:“将此贼先推到哀家跟前。”
武士们不明白王后为了什么又改变了主张,只好将良威推搡到王后眼前里。王后将手上的如意锁重又端详了半天,时而摩挲,可以看到她的眼中闪烁起了泪花。她问良威:“这是你自己的吗?”
良威点头,答道:“打小,我母亲便给外民佩戴着这个。”
“你的母亲叫什么?”
“牛五妹。”
“牛五妹?”这个名字对于王后来说,可并不陌生,还相求证一下。她又问道:“你母亲可是在下巴有一颗痦子?”
“咦,”良威心中好是奇怪:“我母亲颏上有痦子,这王后怎么会知道?”回答道:“正是。”
“哦,”王后听了,一脸的怒气骤然全消,表情明显缓和下来,而且还露出了一丝喜悦。阴晴变化太快,教人揣摩不透之中原因。她为了确认一些什么,又问了一下良威的年纪与生辰。良威照实回答之后,王后更教其脱衣,袒露后背。当看到一幅清晰的红纹狼面图案(与生俱来,狼神的后裔均具有),王后的眼泪扑簌簌落将下来,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这次与之前不同,前者是出于愤怒,而现在是满怀喜悦,夹杂悲情,天壤的差别),向前抱住良威,叫道:“我的亲侄呀,没想到咱们姑侄俩还能见到,我是你的亲姑姑呀。”
她的这一番举动,将所有人都搞糊涂了,如坠云里雾中。王后的脸色一朝三变,而这姑侄又是打哪儿来论得?他们均不知内情,这王后的确实是良威的亲姑姑——子玫。
子玫怎么会落到了海外昌乐国,而且还成为了王后了呢?事情当然还得从天狼城灾难之日说起。当年,谷山借口为长子通提亲(要娶的便是子玫)而进入天狼城,并骗取了冬亚的信任,使得天狼族人对之失去了防备。然后,谷山同宝鑫里应外合,毁灭了天狼城。那一夜的战乱之后,子玫与其他一些天狼族的年青女孩子被充到了王家艺苑,成为了专供王上玩乐的工具。恰于是年,昌乐国的太子龙迁(即今天的昌乐国国王)出使红林国,红林国君主宝鑫盛情相待。宴会之上,迁为一位领舞少女的美艳与舞姿所迷,如痴如醉,想入非非,杯箸俱忘。宝鑫瞧出来了,为了拉拢一方盟友,遂将这名领舞女子送给了迁。而这名少女便是子玫。子玫忍辱负重,本打算活下性命试图为本族报仇,也因此苦练舞技,期望将来有朝一日能够为宝鑫纳宠,而伺机将他刺杀。不想事与愿违,她被迁带到了昌乐国。迁对待子玫很好,子玫也认了命,成为了迁的一位夫人。真走运的是,太子妃不幸死去,子玫由于生有龙凤胎(一子一女到今年俱十四岁,迁也只有这两个孩子)而贵,成为了新的太子妃,以后便又因丈夫的登基成为国王而自己也随之成为了王后。子玫对宝鑫与谷山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因此上一听良威说此番来昌乐国,是为了他与谷山的女儿的亲事而所要拿到的王冠也当然是晋献谷山的时候,禁不住大发雷霆,一反常态的暴怒。但当后面她看到了良威的如意锁,自己家的东西当然是太过熟悉了,尽管有二十年失其所踪,也还能一眼认出,于是另经一番详问,才断定眼前这个来自红林国的年轻人便是同自己失散许多年的亲侄子。当年子玫还没有来昌乐国之前,已经获悉自己的哥哥死了,嫂子死了,天狼城与天狼族彻底完了,但是自己的小侄子下落不明,全国正在搜捕。她因此提心吊胆,暗暗向天祈祷,祈求能够保存下这一狼神的血脉。真是没有想到,侄子真地活了下来,且于今天端端好的站在了自己面前。这全应该是女护卫牛五妹的功劳,子玫内中对于五妹也充满了无限的感激。
“姑姑?”良威却从来没有听自己的父母(巫刚与牛五妹)提到过。
子玫也并未详说点破,她道:“有些事情难以几句话讲清楚,你的父母未曾对你提及有我这么一个姑姑,必然基于某种考虑。我因此也不便对你细讲清楚,以后你终会有一天明白的。知道过早,恐怕会对你有不利,甚至灾祸发生。你只要记住,自己的亲姑姑名叫子玫就是了。”
良威虽心中困惑,却有不好多问。
子玫又详细地询问了有关良威同仙霞公主姻亲的事情,起初她当然不希望侄子娶仇家的女儿,但转念一想:“不,谷山是毁灭我天狼城、天狼族的罪魁元凶之一,他必须还这一笔血债。不若教他成全了这桩婚事,让他的女儿为我狼神后裔养儿生女,延续血脉,算是一种补偿。而且,也让天狼族有重新兴起的机会。”对良威道:“作为你的姑姑,我当然不会教自己的亲侄子失望归去。”
子玫又转向国王,双膝跪倒,道:“陛下,请您恕臣妾之罪,可否答应臣妾一个请求?”
国王没有想到王后会如此吗,连忙搀扶她起身,道:“梓潼,你这是做何?快请归座,有话慢说。”
王后道:“陛下,臣妾曾向您说起过自己的身世和遭遇,您也应该知道眼前这一年轻人是谁了吧?”
国王点了点头。
子玫道:“自己的侄子遇到为难之事,我这做姑姑的理当为他做些什么。陛下,您不是已经新制作了一顶王冠吗?这旧的王冠也就没什么用了,只会封入箱柜,永远没藏。臣妾请求陛下将旧冠赐予臣妾的侄子,教他带回去,晋献他的国王,以成全他的婚事。”
要遇是其他的国家,王冠绝对是不会轻易予人的,除非是老王逊位或禅让,要么叛贼逼宫,要么敌国强兵威胁等情况之下,即便是一顶弃置不用,尘封年深的旧冠。因为王冠是尊严的象征,如果是落于他国,等于是一种屈辱。但是昌乐国却别具不同,基国盛产珍珠、宝石、黄金、美玉,以制作精美的玩器而驰名在外。而且,还有专门的工匠,不仅为自己的王上制作王冠,而且还经常代为他国国王制作,只要来使有求。也常以之作为礼物,馈赠别国国君。因此,一顶王冠在基国国王的眼睛里头也算是了平常之物。自己的王冠更是年年变换,一顶比一顶的漂亮和造价昂贵,借以炫耀。
国王答应了王后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