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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艾妮,在现实与未来之间

如果不是没事爱写写文章发在空间,求一俩个点赞三四个评论,也不会出这儿事。我勉强活动着眼睛,这也是目前全身上下唯一能活动的部位,观察着房间。四周是拥有米色海绵的墙壁,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没错,这里就是鼎鼎大名的青龙山精神病院(医院详情见之前本人关于青龙山的小诗),作为第1001位会员,我明显受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

故事还要从几天前说起。

在某个夜黑风高百无聊赖的夜里,我偷偷打开了Wps,面对着泛着淡淡蓝光的电脑屏幕,几乎毫不费力码了一篇文章。其内容包含了一个单身**丝对找个对象比上天还难的感慨,也有表达永不放弃追求幸福充满正能量的决心。当然,结尾处进行了合理的YY,未来的女友要智慧与美貌并存,坐可吟诗赋对,立可呼风唤雨。得是天秤座、双子座或者白羊座,这样连歪果仁都说般配。还有好多,这里便不一一赘述。在一阵得(wei)意(suo)的笑声中,我打下了最后一个句号。检查了俩遍没有错别字,赶紧点击了发表。心满意足上床睡觉,梦里都是第二天醒来九十九个与我相关的虚荣感。

刚睁开眼,我便迫不及待打开了QQ动态。好家伙,讨伐声一片。毕竟刚从八百字作文阶段过渡而来,大家一时对新文体难以接受可以理解。但那些责骂就不对了,渣男是不能乱叫的,这是对纯洁革命情谊的向往。和往常一样,跟好友在评论区扯了半天,最后发现一整天仍然没事情做。无聊的星期天,总不能窝在宿舍浪费美好的青春(虽然在哪也是消磨时光)。打开百度糯米,定了一张在俩对情侣之间的电影票,哪里有压迫哪里才有反抗。

出门刚呼吸了一口空气,如我这般脾气好的人也不禁破口大骂:“Dogday’s,竟然没有雾霾”。假装高冷的戴上耳机,在公交车上一起摇摆,蹦蹦跳跳的进了地铁口。刷卡后过了闸机,还要潇洒的把卡片在栏杆上轻轻嗑俩下。到了小寨才发现距离电影开始还有一些时间,只好取相反方向前往汉唐书店消磨时间。一楼的新书区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一本叫做《一品芝麻狐》的书看起来颇有趣味。记下了几本书的名字,打算回去用淘宝再买。不知不觉来到了二楼的高等数学区,大学的第一本参考书《吉米多维奇》就是在这里买滴。当然作为已经被大学灌了几个月鸦片的我,现在对参考书提不起任何兴趣。终于一本叫做《数X学=女孩》的书出现在了我眼前。拿起看了看简介,大意是RB作家,将青春恋情故事融入了数学之中,关于费马定理的独特理解。翻到背面,定价42.00元,怎么不去抢银行呢?

“是不是很有趣?枯燥的数学竟然和有趣的恋爱融合在了一起,真是想让人知道怎么回事”旁边的姑娘拿着下册(本书分上下册,每本定价42.00元),很明显,是在对我说话。

“啊,是啊,不过有点贵。”我保证,那一刻我脸红了。由于从小被母亲揍,让我面对女性时总有挥之不去的紧张感。和熟悉女生之间的交谈,我也会尴尬,更不要说和这种未曾相识,胆大包天的女生......搭讪?

姑娘似乎看出来我的紧张,也仿佛在自言自语“电影马上要开始了,能走了”。

鬼使神差的我竟然问了她要去看什么电影,老天才能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

“《唐人街探案》啊,舍友们看过后说挺逗的,今天没事情就来看看,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大地影院。”到是对我毫无防备,全盘拖出。

“2:00的5号厅场,大地影院”我一边重复,一边打开了百度糯米,把订票记录拿给她看,“好巧,同一场呢”。

其实说心里话,我特别想照照镜子,看看有没有眉心一点红,乃命犯桃花的象征。同样的提前到来,同样的想到了来书店消磨时间,同样的拿起了一本关于数学的书,这应该是契合一词的最好解释吧。落肩的长发,整洁的衣着,还没来得及看脸我已经感觉到血液如决堤的三峡大坝。看脸之后,才发现那就是宇宙爆炸。这时候,我应该说“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孩”这类赞美的话,当然那只是小说中才能出现的桥段,几个月没见过女生的我只是流着汗问了一句“要不一起走?”

当然,一个厅不意味着座位也在挨在一起。生活毕竟是生活,不是我笔下随意修改的世界。我坐在俩对情侣的中间,她坐在我前面不远的地方。我默念着“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哪里有秀恩爱,哪里就有FFF天团。”还好电影过于精彩,尤其是招生办的老师问男主角为什么要报考中国刑警大学,男主角淡淡一句“因为我想制造一起完美犯罪”。结尾处女配魔性的笑,把一整个电影院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电影结束后,我准备一个人离开。没想到还是在门口碰到了她。“感觉有点饿了,你饿不饿,一起去吃饭好了”。

我感觉我的处理器有些发热,从小到大我只学会如何胡乱拼凑八百字的作文,倒数第二道数学大题应该怎么解,英语怎么蒙才能上四十分......没人教我如何应付这样的场面。

点好餐后,我明白了有些事可以无师自通~明明相遇不过几个小时,却像认识很久的朋友。我们从《秒速五厘米》聊到最近的友人A,

同时说出了《言叶之庭》。同样看过《此间的少年》,也是《ONE》的忠实粉丝。关于《这个杀手不太冷》有一些小分歧,但对另外一部《全面回忆》却有着一致的看法......

离别时,我厚着脸讨要QQ号,结果被拒绝“我不用QQ的,要不留个地址写信交流吧”。

带着一个地址和一个手机号码,我傻笑着回到宿舍。用了百二十字把简要的经过讲给舍友听,听完后他们都表示不信,属于骗人。我哪能受这冤枉,拿出了写有地址和手机号的纸片,“你们自己看”。

“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瞎编的手机号,乱填的地址,来来打一个我们听听”舍友跟着起哄。

“打就打呗”。我拨出了那个号码并点开了免提。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sorry,thenumberyoudialedispoweroff.”无情的声音已经宣判了我一半的死刑。我安慰着自己,可能是手机没电了。

第二天,依旧是关机。我写了一封信,寄向那个高德也搜不到的地址,想象之中,石沉大海。这算什么,婉拒?

新的一周开始,英语,高数,计算机导论,也分不清时间是在清醒时流逝,还是在迷糊中流逝。而我似乎已经忘了这件事,当做一次美好的经历封藏在时光里。身边的所有人还是认为关于那天我是在瞎扯,根本就没有她,或者说在现实中没有那么美好的事情发生。可我坚信着她的存在,因为我曾感受到她的温暖与呼吸。世界上只剩一个人愿意相信她曾出现过,那个人也只能是我。

直到周末,在宿舍楼下我看到了那熟悉也陌生的身影。

“你怎么在这儿?”大概所有的语气词也不足以描述我的惊讶。

“把地址写到1B501-2,你是多想让我找到你。我跟着信的轨迹,就回到了这里。”她的神情有些小得意,“跟我去一个地方”。

鬼使神差,天知道我是怎么了。在一个夜晚,我和她带着酒,踹开了汉唐书店楼顶的门。在寒风中,远处小寨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才记起这里是西安,是一座拥有历史的古城。我已不在那个小小的城,一时被霓虹刺痛了眼睛。

生命是什么。

“人只有小时候这么痛苦,还是一直都是”

我尽量模仿着,“一直都是”

“死亡是什么?”

这难不倒我,“上一刻闭上眼睛,下一刻睁开时看到的是父母的笑和柔软的奶嘴。而你忘了,什么时间闭起了双眼。”

“我说从这里跳下去,你会拦吗?”

嗯,奇怪的问题“不会”,因为,我好像喜欢你啊。

“因为害怕难以接受的结局,所以让美好死在回忆里吗?哈哈,最后一杯”

看着摇摇晃晃走在高楼边缘的她,我也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构。她存在吗?还是根本触摸不到的梦。

“再见了,要记得在现实与未来之间,勿忘爱”

我匆匆伸出的手只碰到了最后一片衣角。

忘了谁说过,其实分别也没有那么可怕。65万个小时后,当我们氧化成风,就能变成同一杯啤酒上两朵相邻的泡沫,就能变成同一盏路灯下两粒依偎的尘埃。宇宙中的原子并不会湮灭,而我们,也终究会在一起。

警察,医生,书店职工都已到场。高音喇叭大喊着“骚年,不对,年青人,千万不要想不开啊!我给你说,你的思想很有问题,下来和我谈谈人生......”

什么啊,要跳楼的不是我啊,你们到是******先救人啊。

我看到了熟悉的同学,甚至何**打了飞的从大草原赶了过来。我刚准备挥手和他打招呼,就被悄悄潜到身后的警察拽倒在地,一个泰山压顶。“下手怎么这么重”我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我躺在病床上。面前的电视正在播出《都市快报》:昨天夜里汉唐书店顶楼发生一起惊险事件,西安某高校在读男子试图自杀,被机智的民警小李救下。据报道,现场多名目击证人称该男子精神恍惚,疑似精神病......

怎么没有关于她的消息?在我正疑惑时,一个医生走了进来,用手势示意我不用起来。

“就是问你几个问题,就当做玩,玩啊,不要有心理负担”

这是要测我的智商啊,绝对不能输。

“问一只跑很快的兔子,能不能追上一只跑很慢的兔子”

呵呵,简单。“答案是,永远追不上。虽然兔子信心满满,热情满满,速度也很快。但它到达乌龟刚刚站的地方同时,乌龟也会向前移动。当兔子到达乌龟刚刚移动到的地方时,乌龟难道不是又向前移动了吗?如此循环下去,怎么可能追上”医生叹了一口气,在诊断结语一栏填上了“伪文青混杂模糊理科思维,建议住院治疗”。

没错,这里就是鼎鼎大名的青龙山精神病院,作为第1001位会员,我明显受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而故事到了这里,也应该结束了。无限靠近,却永远不能真正接触,我们何尝不是信心满满的兔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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