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方道:“走吧走吧,我不影响你们两口子。”
冲罗瑞眨了眨眼挥挥手示意他们走吧,罗瑞点点头,和芸走了。
我掏出手机,找到了晴的手机号码,一拨过去,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妈的,好不容易说服自己,鼓起勇气给她拨过去了,也有勇气约她出来谈谈就算她不出来我也准备好说词了。可竟然是关机!
再拨,再打……
打了好多次,全是关机。整晚上,我失魂落魄般瘫坐在球场上。
在球场上有时也是一种煎熬,场上打球热热闹闹就算了,场边一对一对情侣坐着,咱看着更显寂寞。撤退……
回到宿舍洗了澡,洗澡出来后,见两个未接来电。晴!真是晴打过来的!
兴奋中,我马上拨打过去,正在通话中。
挂掉,我的电话通了,正是晴。
“晴,你没睡吧,吃饭了没?”我接了马上就问。
无数次的等待,终于等到了,盼了那么多天,终于盼到了。我说话的时候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手也颤抖,我怕她挂了电话,马上又问:“你听见么?”
“你还记得我?”她问。
“我时时刻刻都在念着你。”
“是吗?那我怎么感觉不到呢?”
“我怕你还生气,我想等你气消了一些再给你打电话。晴,出来一会好吗?有些话我想当面对你说。”我急急道。
我的心飞向了她那边,汹涌澎湃的思念有如江河泛滥。
没打电话前想好了很多很多要说的话,可真的和她通话后,却如何也挤不出来,我只想跟她见上面,当着面说出来。我很想很想能够抱着我,告诉她我有多想她,我有多希望和她在一起。
“我想,你不会喜欢我的,要不然,为什么这么多天,直到今晚,你才给我打电话呢?”她像是自言自语,很低沉的口气。
“啊?你是不是设了我手机号黑名单了,难怪我打过去都说关机呢。”
“就算我不设黑名单,你也不会给我打啊!”
“晴,我们出来谈谈好吗?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我怕比我想的还复杂,还更让我憎恨!”她怒气未消。
原来,在我等得难受的同时,她也一样的在煎熬着。妈的,早不该听了罗瑞的话,和她耗下去的!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还那么要脸干嘛呢?靠!
“晴,那你别挂电话,我好好跟你把这事情一五一十全说了,行么?”我打算,全盘托出了,要杀要剐,由着她了。
她不说话了。
“我开始说了,你别挂电话。”我说。
“我觉得我和你不适合。”
“还没在一起,哪来不适合的说法!?我们见一面吧?”我急忙问。
“不。”
她挂了,我急忙拨过去,已经关机了。是设了黑名单么?设了黑名单也好,至少她能在她手机屏幕上看到提示,让她看得到我的努力,告诉她我有多想念她。我们只是认识了短短的一段时间,可我觉得,她是那么的熟悉,就像一个你每天晚上都梦见的女孩,突然有一天站在你面前一样的熟悉。
穿上拖鞋,我拿着一罐啤酒走到了阳台,看夜空星光点点,一口气灌了自己一听啤酒。拿起手机,再次拨打晴的电话,还是关机。
颓然坐下。
晴刚才说的话或许是生气后乱说的,不过更可能她说的都是她的真心话。她说她怕我比她想象的还复杂,无论是这事情还是我的人。我更在意的是她的那句我们两人不合适。
她说的没错,我和她的确可能不合适。只因为我是个卑微的普通生产工人吗?我承认了现在的我很平凡很没出彩之处,薪水低工作苦受人欺压,未来在哪里我看不到。又如何配得上晴这样的美女。女孩子到了我们这样的年纪,想的东西太多太多。
不论从给予她完美的爱情方面来说,或者是从给予她丰厚的物质方面来说也好,我真的是什么都给不起。
后来几天我又找了她几次,结果也是一样的,碰了钉子。不,不能说是碰钉子,简直是碰了装满钉子的铁门,关的严严实实的,毫无缝隙。
我想,还是算了吧,好好生活下去,好好工作每一天,才是自己该正经干的事。
五一这样的国家节假日对我们这种工厂的生产线普通员工没有多大的意义,该干啥还得干啥,就是工资翻倍。
五一前一晚,农林大学一个同班同学给我打了电话,约我五一那晚聚一聚,我五一那晚不用上夜班,次日也不用上,便答应了。
五一那天傍晚,我上了厂门口的公交车,往市区而去。
刚来厂里时,一切都觉得很陌生,而现在,我逐渐逐渐的记得了从这里到市区的每一个公交车站。就像我本来是个山里的土包子,慢慢的也习惯了城里的繁华。
我初中那时是在镇上读的,有一天在学校小卖部看了一部纪录片,说的是十佳魅力城市。漂亮的花园公园宽宽街道高楼大厦我在电视上也见过,可我第一次看得那么震撼,因为我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他们这辈子都是待在山里,面朝黄土背朝天,有没有到过城市里也像一个城里人一样,悠哉悠哉逛街买东西呢?
暗暗的下了决心,我们家以后也要像电视上那些城里人一样,开着车经常的全家上街玩。给妈妈买点漂亮衣服,给爸爸买几瓶好酒……
从在大学里开始,我就已经知道,像我这样没有家庭背景只有一胸澎湃激情和力气的穷小子,如果不去奋斗,那这一切,都只能是空想。这个社会很残酷,有钱大过天,像我这样的穷人,连谈一个恋爱,都让人家看得如此卑微。
同学们见了面,都非常的高兴,吃了饭又去包厢唱歌。
十一点整,我进卫生间出来,包厢里的嘈杂让我头疼欲裂,我走到了过道的尽头,这里有个玻璃窗,可以看城市的夜景。
我点了一支烟,坐在窗台上。远处有一栋高耸的大楼,楼顶那里有一盏很亮很亮的灯。看着那盏灯,我感觉它很孤独,不止是它,还有那栋大楼的每一个格子的光都很孤独,他们都被分成一个一个独立的单位。
突然,我很想热闹的厂里,我想回去了。厂里面每时每刻都那么的热闹,就是半夜,每个车间还是有那么多忙碌的人,二十四小时都有饭吃的食堂也那么的暖和。
我想,我是醉了吧,心里面想的什么啊,全是乱七八糟的。
手机响了好久,我才接了:“森么?”
森美问我道:“回去没有?”
“没回去。什么回去?”我问。
“我也在市里面,像你一样,我也喝多了,我们一起回去。”森美说。
“你怎么知道我在市里?”我好奇道。
“打了你一整夜的电话都不接,就打了罗瑞的电话,他告诉我的。我现在在布兰卡,一个人,买醉,接我回去行吗?”森美口齿不清的说。
“关我屁事!”我说。
“旁边的男人实在讨厌,快点,我等你,我等你,我等你……”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她挂了电话。
“我靠关我屁事啊!”我恼火的骂道。
我回去了包厢,和同学们喝起酒来,看起来我很开心,心里却十分担心。慢慢的,感觉如坐针毡,实在受不了了!我以不胜酒力为由向同学们告辞了,去了布兰卡酒吧。
布兰卡酒吧很大,在这个城市里,算是数一数二的酒吧了。
进了酒吧,我拨打着森美的手机,她接了:“喂,你来了没有?我要回去。”
她接电话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她,红色的紧身长裙,优雅的坐在吧台前。
我向森美走过去,走到她身后。她旁边有一个很高很俊的男人,笑眯眯的把手搭在森美的手背上:“走啊,我说过我送你回去,我有车。”
森美那么年轻貌美,穿戴时髦靓丽,往吧台前一坐,这道靓丽的风景盖过了周边的莺莺燕燕,没男人上前搭讪才怪呢。
我走到森美旁边,把那个男人的手拿开了。那人看着我,觉得我挑衅,我客气道:“你好,这位是我的……朋友。谢谢你今晚对她的照顾,我们先走了,改天见。”
我扶起了森美,森美看是我,说:“你来了?”
那人见我和森美认识,也没说什么,转头去****的事去了。
扶着森美出了布兰卡,晚风迎面而来,白天气温高,晚上还是有点凉的。
“冷。”她说。
本不想管她,看她穿的如此单薄,瑟瑟发抖的。我把外套给她套上了,她那双大大的长长的睫毛眼睛看了看我,说:“谢谢。”
我拦了计程车。和那司机说鸿图木业,司机一听是郊外的厂区,连忙摆手说不去,说夜晚太黑不敢去,加钱也不敢,还说别的计程车也不可能去。
我们下车,拦了另外一部,果然如他所说,别的计程车也不敢去。
森美对司机道:“找个好点的宾馆。”
司机踏了油门往前开。
我扶着森美,她喝了也不少,全身软绵绵的靠在我怀中。车里放着音乐,一首苏打绿的小情歌。
你知道,就算大雨让这座城市颠倒,我会给你怀抱,受不了看见你背影来到,写下我度秒如年难捱的离骚。就算整个世界被寂寞绑票,我也不会奔跑,逃不了最后谁也都苍老,写下我时间和琴声交错的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