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难听,我听着,简直怒不可遏。
夏姝鸢拉着我的衣袖冲我摇了摇头,满脸泪痕透着深深的绝望与哀伤。
我歉意更甚,有些心疼她。
踌躇了一瞬,终究是下决定。
冷冷的吐出一句话,很是狼狈的逃离了出去。
身后传来那妇人的谩骂,脚下的步子迈的更快。
我不知该去何处,又有何处可去,只好回了家中。
翻出几坛子酒,一个人窝在屋子里闷闷的连灌了几大口。
不知为何,心头像是压着大石头一般,堵的发闷……
我猜这酒莫约是不醉人,不然为何喝了那么多,心头的钝痛未减反而更甚。
口中不自觉的念着一个人的名字,我惊觉,怔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阿妤?
阿妤……
我苦苦一笑。
像是堕入了极寒之地,手脚冰凉的不像话,身体也冷的发颤。
那种莫名的情绪,难过的令我不争气的想要哭泣。
深入骨髓的痛处、所有的彷徨与无助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睁眼的视线一片漆黑,窗外橙亮的光点闪烁。
轻轻的脚步声停在门口。
父亲推门而入。
烛台点亮,屋子里光线渐渐清晰。
他无言,默默坐在一旁像是在等着我开口。
明明心中早已决断,却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
父亲得知缘由,沉默了许久。
最终叹了叹气,只道:“那便娶吧!”
我不知父亲方才沉默的一瞬是为何,却知,他说的话并不是在替我做决定,而是在告诉我……
身为男儿该有的担当!
……
夏姝鸢本是官家女子,听闻她父亲在京中做官,具体如何我不知晓。
只知她的娘亲曾是府中歌姬,得主家垂爱抬了妾室之位。
大抵是出生原因,她自小不得人喜爱。
又闻她六岁那年,府上主母被害流产,所有矛头指向她的娘亲,种种劣势之下无言争辩竟被活活打死。
而她,更是被迁怒。
那些年我不知她是如何熬过的,想来也是不易。
就在几年前她被府上撵出,说是命格不好,冲撞了家中姊妹,便遣送到了庙里待了几年,而后辗转到了梁城。
在梁城住了三年,如今大抵想起还有这么个女儿。
她家中派了人来接她回府,却没想到发生了接下来的事。
但事已成定局。
可那妇人潘嬷嬷却不依不饶,不过她说的也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理当去京府提亲。
夏姝鸢却拦着我,我知晓她的顾忌。
后来没几天,她的一位舅舅赶到,以她的娘家人的身份,同意了婚事。
这位“舅舅”大抵是有些身份,潘嬷嬷对他有些惧怕,没敢站出来反对便灰溜溜的收拾东西走人了。
父亲觉得歉疚,说家中再怎么贫寒但不能亏待了人家姑娘,便请了官媒。
虽没有多风光,但该有的礼数一样没落下。
事情出人意料的顺利,直到成亲拜了天地,我依然有些晃不过神来。
……
书院里有专供外地学子住宿的地方,家里里外加起来不大,父亲便搬了去。
其用意他不说我也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