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之上,七人一路策马而行,半个时辰后。
就来到了一处枫树林。
天气晴朗无比,阳光明媚,安逸却感觉这片枫林阴森森的,仿佛是一只毒蛇一般。
枫林里马匹不便,几人把马匹藏不远一处隐蔽之地。准备徒步进入枫叶泽。
枫叶泽不大,只有方圆七八里,但里面却毒人遍地,生长着一些剧毒之物。还有一些瘴气。
几人事先往嘴里塞了一颗解毒丸,打了个招呼,才快步走进了枫叶泽。
风吹过,秋季发黄的枫叶煽动,发出“莎莎……”的声音,几人距离不远,呈北斗的样子,手中长剑已然握在手中,枫叶泽可不是什么安全之地。
脚步声响起,一个衣衫破烂,白眼混浊,皮肤呈灰色的毒人。几人停下脚步,看向王业。
王业也是果断,纵身上前,手中长剑一个横扫,微不可闻的一声轻响,毒人便分尸两地,有些怪味的肠子便洒了出来。
“走……”
王业说完,就向着枫林深处走去。
安逸等人也只能跟在后面,只不过神情变得更加警惕。北斗瑶光位的安逸侧头看向躺在地上分尸的毒人。
黑白分明的眼瞳微微闪动了一下,不过并没有什么动作。
默默的跟在几人身后。
根据纯阳与刚才打探来的消息,师叔确实进入了枫叶泽,且再也没出来过。枫叶泽本来就危险,林中甚至有练尸人,天一教也派人过来了。
此行,有些危险了。
而且,那位师兄似乎知道很多隐秘的事情,并没有对我们几人明说啊!
平顶村。
一间屋子里,窗前,阳光照在她美丽的脸上,有些苍白憔悴,焦琪霏呆呆的坐在床上,手中紧紧的抓着一串红豆手链,手指有些发白。
低头,看向手中的红豆手链,思绪渐渐飘远,回忆慢慢浮现脑海。
她叫焦琪霏,平顶村的人大多都是这个姓。焦家的人也都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不曾离开。
从小到大,她都在这里生活,年芳十八,容貌越发出落动人,有很多人上门提亲。她都婉言谢绝了。
焦琪霏她原以为她的平淡会一直到她老的,直到那一日,那是一个明媚的日子,门前一辆过路的马车,让她改变了她的想法,也遇到了他。
“吁——”马车停下的声音让屋内的焦琪霏微微愣神。难道又是三娘带人来提亲了,我不是说话我不嫁人了吗?掀开门帘
阳光有着刺眼,逆着光的高大身影让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这位……可是店家姑娘?你这可有齐全杂货?”这是一个很英俊的男子,温润如玉,像一个君子。
原来不是三娘啊!琪霏想到,心中有些愧疚刚才刚才自己心中的想法,琪霏有些脸红。
“有……小店虽小,却也俱全,不知公子需要多少?”琪霏柔声说道,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很温柔的人。
男子思索了一下,才缓缓开口,“每样大约来十份吧!”
“好,公子稍等……”
男子让人把办好的货,搬上马车,上了车,男子似乎已经与琪霏没了什么事。
这时,男子头从马车内伸出,回头,看向那一袭素衫的女子。大声喊到。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琪霏…”
日子过去半月了,直到今日,琪霏还有些不解,自己当时怎么就告诉了那人自己的名字。
坐在窗前,看着枫叶,听着风吹着树叶的声音声,琪霏想着那人。
“琪霏姑娘……”
嗯?有些熟悉,秀手掀开帘子,琪霏看去,是那日那个人,“是你………”
像那日一样,他又置办了同样的货物。琪霏也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叫“天兆……”
他又来了,时隔半月,他这次给那位店家姑娘琪霏带了一串红豆手链。
红豆?相思~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那长而延绵的相思,烧红了她的脸颊,灼烫了她的心。这是……提亲吗?
幸福就这么理所当然的降临,细水长流而盈满甜蜜。
日子就这么往常过,两人都很满足,每当在一起的时候,脸上都会笑起幸福。
但有一天,同样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她的相公,坐着带着货物的马车,缓缓的离开平顶村,再也没有回来。
一月,无音,二月,无踪,村里的人都劝她改嫁,眼神闪烁而带着悲悯,有说相公被天一教捉去的,被大虫吃掉的,或者是说相公已经另娶他人不要她的……
“你见过我的丈夫没有,请问……你有没有见过我丈夫?
你见过我丈夫没有?你有没有见过我丈夫,你说啊!
我丈夫已经很久没回家了。如果可以,请帮我打听他的下落……”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她疯狂的去找,去问,可是………
“相公,你在哪?琪霏等着你呢!你怎么不回家呢………”
手中抓着那红豆的相思,琪霏把它放在胸前,眼泪打湿了衣衫,也染湿了红豆。
枫叶泽,安逸等人。走在幽静的枫叶林中,阳光照透不进来,地方带着一股阴森。
一个时辰过去了,安逸等人遇见的毒蛇,毒人,沼泽等。几人都有些狼狈,其中一个师兄胸口的衣衫更是被毒人划出一道裂痕。
不过幸好人没有事。
“王师兄,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枫叶泽虽说不大,但我们七人不可能什么地方都走一遍。宗门……”
还没等昨夜问话的那女子说完,王业便听了下来,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拿出一截墨竹的竹筒,脸上有些喜色。
“找到了,应该就在附近。”
身后几人有些不解,什么找到了?唯有安逸心中闪过一丝了然,但两人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王业看向几人,眼瞳中微微露出丝丝冷意,但转眼却消失不见,连安逸也没发现。
王业拿出那一节短如手指般的墨竹,指着墨竹上露出几个小孔说道,“这里面是一种蛊虫,名叫同源蛊。虫母诞生下的约百个子蛊后,这一代的子蛊能与其他子蛊相闻,只要在不远的范围里,便会微微鸣叫,距离越近,虫鸣声则越大。?
师叔身上也有一头同源子蛊,所以我说找到了。”
王业对几人解释道,闻言几人都有些高兴,紧张的神情也少了许多,细细打量着王业手中发出微弱虫鸣的同源子蛊。
安逸心中却莫名觉得有些不对,既然有同源蛊这样的东西,王业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们,同源蛊应该是宗门赐予,他为什么到现在才说呢?
而且,这位王师兄,好像还有很多隐秘没说出来。安逸脸上神情不变,心中却暗暗警惕起来。
王业那些那一节墨竹,缓缓向周围走动,走到一旁时,墨竹忽然发出了类似笛子的的吹奏声。
那是同源蛊特有的虫鸣。
面色一喜,王业叫上几人,向着那个放心走去。
距离安逸等不远处,约有一里,有一个隐秘山洞,山洞内躺着一个身着道袍的中年男子,奇怪的是旁边竟也有一个毒人。
原来,身着道袍中年男子已经死了,脸色发青,似乎是中毒而死。看样子已经死几天了。
一旁,那个样子有些特别的毒人并没有破坏道人的尸体,尸体反而被放的好好的。好像是人被特意整理过一样。
地上除了道人的尸体,旁边还放着一把泛着青光的利剑,与………一个长约两尺的黄色盒子。
毒人旁边有一块平整的石台,上面散落着两张纸页,上面写了字,而那个毒人正用泛着青黑手,或者说是爪子,握着着一支毛笔,因为他有些僵硬,只能这样拿笔。
身体微微颤抖,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手中握着的笔却丝毫不动,缓慢而又坚定的在纸页上写着一句句话,,一句句话。
一刻钟,他才缓缓把一页纸写完,颤抖着把旁边的纸页收集在一起,把它珍重的放在一旁的角落。
才操纵着颤抖的身体着走出那个洞口。
坚持着把几节树木树枝遮住洞口,毒人迈着步伐,远离了那个山洞。同时,脑海中那个女子的笑容也越发模糊。
窗前,身着萝裳的女子,叫着他相公。成亲时,两人的海誓山盟,“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与君决………”
“我要爱谁一辈子?她是谁,我的妻子……”
“相公,我想要孩子了………”
最后一幅画面停格在,一个明媚的阳光下,一辆马车,一间小店。
男子回头,望向小店门前的那道仿佛遮着一层雾的倩影,“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回头,嘴唇微动。
“琪……”
那个毒人抱着脑袋,身体在地上打滚,他不想忘记,不能忘记,那个女子,那个女子。
沙哑的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声音,似乎想说些什么,只能勉强的听到:“琪………琪……琪琪…………”
抱着脑袋撞在旁边的枫树上,想要减少脑中渐渐消散的那个女子的身影。
啊啊啊!!!!!!
“琪……琪霏~”
不久,他便停止了颤抖,口中发出一声巨大的吼叫,眼瞳中流露的不是普通毒人的灰白眼瞳,而是青色的…没有一点感情。
又或者…已经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