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雪还在下,看着渐渐远去下山的家奴。安逸对着远在千里长安的那位父亲在心底,说了一句“对不起。”
虽然这并没有什么用,反而显得他很矫情。但这多少能让他心底好受一点。
如果可以,安逸以后会报答他的,毕竟这具身体,是他的孩子。
“怎么了,难道,师弟想父亲了。”
依偎在安逸身边的轻歌,看着安逸的神情,摇了摇他的手臂,柔声的说道。
“没事,回去吧!”安逸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说道。手臂抱着她回到了小院内。
对于安逸来说,轻歌比那位父亲还要亲。
冬去春来,万物渐渐复苏。
时间不会为谁停留,那位父亲在这期间又回了一封信,让家奴带来了两箱东西。
有一箱全是华贵精美的衣衫,全是安逸的,和……
轻歌的。
那位父亲很赞同这件事,信纸间很是高兴,另一箱则是金银与一些名贵的药材。
还是那个小院,墙角的枫树旁多了几颗墨竹。
小轻歌坐在石桌上,一袭冰蓝色的萝衫,那是家奴从长安带来的。秀发用雪白丝带绑住,小手撑着小脑袋,看着安逸舞剑,很是可爱。
青风剑法在霜雪剑下,一招一式行云流水,如同清风。
这时,院外进来一个青衫弟子。
敲了敲门,说道:“轻歌师姐,峰主叫你去大殿一趟。”
语毕,也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轻歌闻言,想独自一个人去,安逸却说了一句。
“走吧,我陪你一起。”
轻歌扬起一个开心的笑颜,点点头,依偎在安逸旁边。
一路上,不时有几人朝纯阳大殿走去,似乎出了什么事,安逸见状,拉着轻歌也加快的速度。
纯阳大殿内。
各位师叔师伯都沉默无言,紫陌师叔也在其中,脸庞似乎有些疲惫,伤感。
看见轻歌,他微微点点头,示意轻歌等一下。
过了约有一刻钟,大殿内来了十几位师兄弟,有男有女。其他都是师叔师伯。
“好了,既然有关的人都来了,也能宣布了。”紫陌师叔走上一群人面前,语气伤感。
“半年前,我纯阳与藏剑山庄某事,同去三十名多名师兄弟,误中贼子奸计,没有一人幸免于难………”
“宗门与藏剑山庄派人前去搜寻,一点消息也没有,在座的各位,你们做好心里准备吧!如果真的发生的不幸,放心吧!师门不会亏待你们的。
这个仇,宗门也会报的。”
紫陌师叔刚说完,安逸便感觉旁边的轻歌身体有些颤抖。安逸心中已经明了,怕是轻歌的父母,就在其中。
大殿内,各位师兄师姐的情绪都有些失控,有几位师姐甚至哭出了声。师兄脸上也是难掩悲意。
抱着旁边身子发抖的轻歌,看着她的眼泪,安逸心里有些疼。
“师弟,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可能的,父亲说过会和母亲一起来纯阳看轻歌的,轻歌找到了母亲说过喜欢的人,他们还不知道呢!”
冰蓝色的衣衫的渐渐的湿了,也打湿了安逸的胸前。
轻轻拍着轻歌的背,安逸喃喃道:“没事的,没事的,有我在身边,别怕…别怕……”
手做剑指,内力运转,轻轻点在轻歌的睡穴上,安逸对着宫主与紫陌师叔微微额首,把轻歌拦腰抱起,让她的小手搭在自己肩膀上,转身离开,朝自己的小院而去。
远离了大殿,吹来一阵寒风,让安逸精神了许多。
抱着轻歌,看着她脸上的泪痕,第一次感觉,她是那么的重要,不想让她伤心。喜欢她嘴角的笑容。
“我会一直陪着轻歌的。”安逸微微呢喃………
夜晚,月黑,无星。
安逸坐在床头看着躺在床上还没醒来轻歌,轻轻理了理她的秀发,也是第一次那么久看她。
她真的蛮漂亮的,也许,和她在一起,真的不错。这世的年龄只比她大一岁而已,只要保住转世重生的秘密,没人会知道哦。
想着,想着,安逸抱着床上的轻歌,渐渐的睡着了。
纯阳宫地域,一处隐秘的地下密库。
房间的木桌上点着一根蜡烛。
勉强能看清周围的事物,木桌上,两个黑子男子对望。
只能依稀看清两人的样子。
“这次能成功的抓捕纯阳与藏剑山庄的人,你的情报功不可没,你有什么要求。”面容有些狠戾的中年男子缓缓说道。
“我希望安大人能放过我女儿,我可以为安大人得道更多的情报。”
“这个……我得回去请示,可以为你多美言几句的,除了这个呢?”
“我只要我女儿。”
狠戾男子眼睛一瞪,说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如果把你是纯阳叛徒的身份暴露出去,你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对面的中年男子面容没有什么变化,但桌下的手掌却紧紧的握着,映出点点血色。
“那,到底什么时候放过我女儿?”
“你急什么呀!你女儿我们可是好吃好喝的养着,而且还给她请了一个师傅教她武功,没准她根本就不想离开呢!
至于放她走嘛!只要你再为安大人做一件事,就放了你女儿。”
“什么事…”
狠戾男子,从怀中掏出两封信,递给男子,说道:“这是你女儿的信,任务也在其中,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径直离开了房间。
男子缓缓打开一封写着“父亲亲启”的信,慢慢的看了起来。
脸庞渐渐的柔和起来,脸庞也浮现出丝丝笑容。仔细看完后,他才小心翼翼的重新封好,放入怀中。
木桌上还放着一封信,男子眼中浮现挣扎。但手还是缓缓打开信封。
看完信,男子脸庞有些发白,有些难看。重重的呼了一口气。
“一步错,步步错,我已经回不了头了,也只能错下去。”
男子摸了摸怀中的信封,眼中闪过一丝狠色,衣袖一挥,烛光闪灭。
房间里只剩下一片寂静。
天色将白,暖和的阳光浮现。
墨竹与枫叶都分出嫩芽,窗台的一株兰花泛着露水。
房门咿呀一声,安逸抬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稀粥走了进来。
床上的少女眼睛还是红红的,距离哪一噩耗,已经过去了三天。衣冠冢般的白事过后,少女便一直是这个样子。完全不见三天前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
“轻歌,吃饭了,这可是我自己为你做的哦!”
少女闻言,眼睛动了一下,却没有任何动作。
把粥放在桌上,安逸静静看着她,并没再有继续劝说。而是走到床边,把她抱起,惹她一声娇呼。
没有理会她的声音,没带一直带在身边的霜雪,让她把手抱住自己,抱着她朝屋外走去,不理会周围的师兄师姐,脚步朝着记忆中的地方而去。
一路上,安逸都没有言语,轻歌也是,不一会儿。
到了,是那个峰顶,第一场雪下的时候,轻歌带他来的地方。抱着她来到梅树下,抬头就能看见那四块木牌。
有些气喘,虽然轻歌一点都不重,甚至很轻,但一路走来,抱着她,安逸也有些吃不消。
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安逸坐下,让轻歌躺在自己的怀里,抱着她。一句话也没说,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周围的风声,鸟鸣声。
还是那身冰蓝色的衣衫,秀发散落在安逸身上,轻歌能感觉到安逸身上的温度。
手臂紧紧的抱着她,很温柔,很安心。
这些天他的担心,轻歌都看在眼里,果然还是一直的关心我,爱护我,亲自做东西给轻歌吃。
睡觉的时候一直守着轻歌,一直安慰的轻歌。
微微侧头,看向一旁的木牌,轻歌嘴角渐渐的浮现出一抹笑容,更加的幸福了。
微微转身,把他轻轻的推到在地,不等他反应,脑袋埋趴在他胸口,紧紧的抱着她。
许久,她才轻声说道。
“安逸师弟,轻歌,真的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现在这个世上,你是轻歌最在乎的人了。你可不要辜负轻歌。”
被她紧紧的抱住,听着她说的话语,闻着她的秀发,感受到她的依恋。
看着她的眼睛,双手环住她的细腰,安逸柔和却又坚定的说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嗯!”柔柔的应了一声,静静的趴在安逸胸口,不再言语。
周围静悄悄的,偶尔一阵清风吹过,梅树上的四块木牌微微摆动。
时间缓缓流过。
“轻歌,你又流口水了。”
“哪有…你胸口那根本不是我流的,我那么淑女,而且我的口水根本不脏好不好。”轻歌坐在安逸身上,精致的脸庞有些红,狡辩着什么。
看着她,安逸把她拉在身上,嘴巴映在她粉红的小嘴上。
不理会她的挣扎,紧紧的抱着她,良久,唇分。
她脸红扑扑的,秀发贴在小脸上,手指着安逸说不出一丝话来。
“这样,轻歌就相信了吧!口水真的不脏,尤其的轻歌的口水,我很喜欢“吃””吃字,安逸咬的很重。
轻歌羞愤得,一下子再次埋在安逸胸口。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而是心照不宣的急需保持着这份安静的温馨。
安逸抬头,看向树上随风而动的木牌,在心中对着轻歌的父母说道:“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好轻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