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寥寥,偌大繁华的长安城经历过叛乱后,虽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只不过少了些许什么而已。又或者多了些什么?
比如,血色……
醉仙阁。
昔日诗仙太白一首诗,赋予了这醉仙阁的雅名。
红绿楼阁有六层,红墙绿瓦,典雅精致,院中栽有两颗在偌大桂花,只不过还没开罢了。
在长安排的上号的醉仙阁,六楼顶层此时却只有一位客人。
安逸此时正站在在其上,透过阁窗,微风风吹动发丝衣衫,一旁缓缓有佳人弹奏琴曲。身后的石桌上摆放着一壶清茶,三盏青瓷茶杯,茶壶冒着热气。
对了,一旁还有一把剑,剑身冰黑,剑柄冰白。
街道上人声鼎沸,一对十多人的铁骑小队纵马朝着安逸的方向而来,撞到街上的路上的行人小贩也不理会。
被撞着了的也不敢说话,只是默默起身一瘸一拐的离开了此处。
人马自醉仙阁听下,其中一中年男子下马,抬头望了望安逸的方向,察觉到了安逸的注视,随后踏进了醉仙阁,其余的人马便充当守卫停在了醉仙阁门口。
不过许久,踏踏…踏……
那人上来了,安逸想到。
转过身,引入眼帘是一个身高七尺的雄壮大汉,身着盔甲,胸口印有一个狼头仰天长啸的纹饰。站在那里便有一股铁血的气息,显然有不弱的功夫在身。
“安公子,不知令尊可想好了?”来人见到安逸,也不坐,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安逸面无表情哦问了这么一句话。
“坐!”
并没有回答中年男子,安逸只是对那人伸伸手,示意他坐下来说话,同时用茶壶倒出两盏清茶,自己拿起一盏轻茗,剩下一盏推到那人身前。
男子沉默了几秒,琴声依旧鸣奏,似乎想到些什么,男子还是坐了下来,拿起石桌上的青瓷杯,眼神微微看了桌上的剑,然后一饮而尽。
“安公子,你知道吗?大燕,很欣赏令尊的风采。”
见安逸不说话,男子便继续说道:“只要令尊入我大燕为官,一品之位是少不了的?不知令尊考虑的如何了?”
见寒意还不说话,男子继续道:“说起来,燕王与令尊还是同姓呢!这是缘分,说不得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入朝为官后,岂不更好?”
沉默,依旧是沉默,安逸依旧慢悠悠的喝着清茶,似乎并没有听到男子的声音一般。空气变得渐渐凝重,中年男子的脸色也越来越差。
“听说安公子,似乎是令尊唯一的儿子吧?如果令尊还没考虑清楚,那还请安公子去我的府里住上几天了。”
阿尔格心头有些恼火,没想到安孟衣如此还认不清楚形式。自从七日前知道安孟衣的独子在长安后,便托人给安逸送去书信,询问他父亲安孟衣入大燕为官考虑的如何了。
自燕王称王后,便对安孟衣给予善意,希望安孟衣能前往洛阳,入朝为官。没想到一拖再拖,不是说已经厌恶了官场,就是偶感风寒身体不适。
最后更是闭门不见,此次知道安逸的下落,阿尔格当然得好好问问,如若能办成了此事,少不了也是大功一件。
如若不然,就得看那安孟衣要不要他儿子的命了。
面无表情的看了男子一眼,安逸缓缓说道:“父亲是胡人,母亲是突厥人,从小父亲便死了,随着母亲生活,原名阿荦山,既战斗的意思。
后母亲改嫁安氏,冒姓安,为禄山?
安禄山?他,姓安吗?”
彭……
男子一下站起身来,手掌狠狠的拍在石桌之上,断去一角。
淡蓝眼睛也没眨一下,安逸淡淡道:“为父入春的时候不小心染上重疾,已经在家躺了一月有余,恐怕不能去洛阳为官了,那一品之位为父实在无缘得之,大燕朝还是另请高明吧!”
“不送了,将军请回!”
“安孟衣真的敢违抗………”
依稀有一道冰冷的剑光从中年男子眼中闪过,打断了男子接下来的话。三月的春风已经有了些许暖意,但此时空气中却飘着淡淡的冰蓝雾气,石桌上茶杯中更是肉眼可见的凝结起霜花。
威严男子眼神一凝,脑中闪过两个字“剑意。”,一流高手?
男子体表仿若响起一声如同苍狼般的吼叫,震散了周围的寒气,缓缓道:“果然不愧是霜雪剑,十八岁就领悟了意,进阶到了一流,好,很好……
希望安孟衣不要后悔今天做的决定。”随后,不做任何停留,转身离去。同是一流,虽然自信能打败安逸,但阿尔格还没自负到阻止一位一流逃跑。
所以,这事成不了了。不如回去,在做打算。
石桌上的霜雪轻颤,剑身轻吟,周围空气中的冰蓝逐渐散去,虽然还有些寒冷,但已无大碍。
悦耳的琴声弹完,佳人走到安逸身前坐下,安逸看了她一眼,自觉的用另一个青瓷杯子倒了一杯茶给她。
年芳二八,但安逸知道她年龄实际已过三六,一袭青衫。怀中抱着一副古琴。
秀手拿起茶杯,茶面还漂浮着淡淡的霜花,也不在意,女子就这么喝了下去,然罢还抿了抿嘴。
白玉无瑕的手把茶杯放在石桌上。她缓缓道:“看来你并不需要我的保护。”说完,女子抱着古琴转身离开了。
安逸也不说话,望着她的背影离去。
霜雪剑,十八岁,一流,类似冰寒的剑意……
果然是不愧是天纵之才么!
女子离去不久,安逸起身,把霜雪抱在怀中,慢慢离开了醉仙阁。
今天是一次试探,也是最后的警告!安逸知道。不过,也是时候让安府一家子离开扬州了,看来回去还得用书信通知一番。
踏出醉仙阁,安逸眼瞳扫过,铁骑人马小队已经消失不见,看来已经回到了将军府中。至于那位长歌门的女子………
下雨了,雨声滴滴点点纷纷细洒落下,温润了脸颊,三月的时节细雨总是这样喜人,清冷,诗意,唯美。这让安逸很喜欢。
也不躲避这雨,安逸就这么走着。
两年了……
自从上次执行任务后,已经过去了两年。两年能做些什么?
春去秋来,流离失所,战火连天,王朝更替?这是两年中的主题。
但对于安逸来说,只是从二流突破到一流,领域了霜寒剑意,又或者他和轻歌都又长大了两岁而已。
缓步的走在大街上,不理会周围好奇的眼神,跟在自己身后的安家守卫早就被他打发离开,安逸随意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他很熟悉,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卖菜的老奴,卖煎饼的摊位……他一点都不陌生。
前世的一切好像已经过了很久,有些东西甚至已经记不清了。
他也已经越来越适应这个世界。
路过一个卖糕点的店铺,安逸嘴角勾出一抹笑颜,走了过去,买了一些轻歌喜爱的糕点,结了账。这才向着所住的地方走去。
但这样,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走过一个巷口,七拐八拐之下,安逸还没到门口,就见着一人。
此时的天已经有些昏黄。黑白分明幽若泉水的眼睛看见是安逸,闪过一丝喜意,不顾及天上还下着细雨便跑了过来。
小手紧紧的抱住了他,少女轻轻问道:“师弟,你回来了?”
“嗯!”
低头便能问道一股清寒的体香,揉了揉轻歌的小脑袋,脸上不见丝毫淡漠,安逸宠溺的说道。
青丝被搜的有些散乱,轻歌也不在意,抱着安逸的手臂,依偎着他。
“我买了你爱吃的桂花糕。”
“师弟真好,记得轻歌,最最最喜欢师弟了。”
“我也喜欢轻歌!”
“嗯哒!”
烟雨依旧在下,只不过两人都不在乎,一步一步的朝着住处走去。
长安,傍晚。
月光从窗前洒下,床上躺着两人,女子容颜绝美,青丝散落,呼吸平缓,嘴角带着笑意,显然已经睡着。
安逸起身,看了看身旁熟睡的轻歌,笑了笑,轻身走了下来。替她把散乱的青丝理好,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这才朝着地下室离去。
这是他和轻歌的约定,只有等她睡着后,才能离开。
这是长安城里的一处联络地点,不是纯阳,而是安家的。此次前来,不光是为了赴约,试探一二,还为了地下室里的东西。
手中那些霜雪,走进厨房,按照奴仆给说明,移动了一下窗沿上的铁棍,地面缓缓露出米许的正方形地道。
走了不久,离地面约五米左右,安逸停了下来。不用点灯。一切印入眼帘。
地面周围摆放着一块冰冷的像是坚冰一样的东西。颜色是淡蓝色,像是石头,冒着丝丝寒气,那温度恐怕能让水瞬间变成冰块
这就是安逸此行的目的。千年寒铁矿。身着薄薄的衣衫,也不怕冷,安逸盘腿而坐,霜雪摆放在手中。
寒诀运转,丝丝肉眼可见的寒气从寒铁中溢出,被霜雪吸取其中,越来越多寒气注入其中,随后又缓缓进入安逸的丹田,凝成冰蓝色的液体。
气化雾,雾凝液。这是三流到一流的标志。时间缓缓流过,渐渐的寒铁矿中的寒气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一缕寒意被安逸吸收。
寒铁矿已经不复丝毫颜色,只能算是一块上好的铁矿而已。
丹田中寒气缓缓运转,渐渐的被安逸散开周身,开始淬炼起筋骨。
过了许久,直到寒气渐渐没有,安逸才停止运转功法,双眼犹如冰蓝色的宝石,没有一丝波澜,不似人眼。
冰蓝缓缓褪去,只留一丝,看起来才正常许多。
如果能切开安逸的血肉,看到筋骨,就会发现安逸的筋骨并不是普通人所拥有的苍白色,而是带着丝丝冰蓝的玉色。
两年前,安逸从安孟衣哪里得到了一部印有霜雪的剑典,吸收寒铁矿这个方法就是安逸从剑典中找到的。
名曰:剑体。
以灵属,剑运以,夺其造化,运其以身,种与丹田,透其身,渗其骨,后以心肺脾肝肾同之。
方得小成。
这是开篇的第一句。现在,他勉强达到渗其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