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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故事

年龄是个奇妙的东西,它代表着经验、阅历,就像树木的年轮一般,它是风雨与岁月的见证,但有些时候,这些时间流淌过的痕迹未必是件好事。

当郁铭起床洗漱完毕后,曹卫宇还在蒙头大睡,而且先前的响动似乎一点也没影响他的睡眠,他看了眼时间,才六点二十,距离剧组的大巴出发还有一个多小时,决定等会儿再喊他起来。

只是曹卫宇不起床,他就没法再在屋里晨练,一年多的坚持,每天起床晨练由最一开始的实现目标的途径,逐渐形成一种习惯。

他看了眼床上睡的正香的曹卫宇,揣着剧本,下了楼,他想起一个地方,昨天吃饭的大餐厅,他隐约记得,在大厅进门的左侧,有一个洗手台,还有一面镜子。

今天就要正式开拍了,他要熟悉熟悉昨天找的到状态,能够拿到安佳睦这个角色,不得不说有运气的成分,恰巧那天癔症似的参加了面试,又恰巧张建东北影出身,但他不敢保证这种好运会持续下去,所以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把自己演技提上去,让那些导演们想找适合某些角色的演员时,能够首先想到他。

他是这么打算的,可是等他到了二楼,却发现大餐厅的门锁着,不同于一楼的自主餐厅,这里实际上是一个大包房,在没有预定的情况下是不会打开的。

他左右望了望,附近根本没有酒店的工作人员,而且酒店这种地方,哪怕就是有人在附近,也未必会给他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开门。

正要转头回去看看曹卫宇醒了没有,突然瞥见前边的一个岔口处的长方体立柱,立柱外包着一层淡黄色的镜子,眼睛不由一亮,这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台词是早就背下来的,这些是基本功里的基本功,作为连奖学金都拿了的三好学生,背台词于他而言算不上困难。

虽然在一众同学里,郁铭对自己的长相没有太多的自信,但是在智商这一项上,他具备着相当强大的信心,毕竟他是来自全国的高考大省,作为一个从一百五十万考生当中硬生生地杀出一条血路胜利者之一,无论理论上,还是实质上,在智商这一项上,他的确碾压凌霄肃那个二货。

拎着本子,郁铭一遍一遍地练习着,尽管因为经验的关系,节奏上不还不能完全合槽,但是他的着眼点也不是这方面,而是尽快熟悉安佳睦警察的身份。

他没闲心去警局观察观察警察平时是怎样的,因为那和观众心目中警察的形象背道而驰,他要做的就是演出来他心里警察应该有的形象,而且比起这个身份更重要的是,安佳睦更是安嘉和的弟弟,在戏中,他更多的是以这个身份表现的。

偶尔的,会有服务员经过,见他盯着镜子自言自语,不约而同的拿着看神经病的眼光打量了他几眼后快速离开,他并不大在意,过去以差不多得目光看他的同学并不是没有,但是结果呢,第一次面试就拿了个男二,事实证明努力是有回报的。

练了半个钟头,感觉喉咙有些发痒,倒不是今天练习的原因,一年多的晨练习惯嗓子早已适应,大概是昨天跟曹卫宇聊的时间太久了,因为过去哪怕在学校里,宿舍故事会也多会在十二点左右结束。

“真是奇妙”

他逐渐摸到了一些门道,他渐渐发现,练习眼神比去摸台词的点更有挑战度,也更爽,因为只要熟悉了台词的规律,哪个字上要发力,哪些字上要收着,很容易形成一种本能,但是眼神完全不一样,它是能够盘活全局的一种表现方式,而且效果是立刻可以看的到的。

到了一楼的自助餐厅,瞅了一眼,没见曹卫宇的人影,估计还在睡着,看时间还早着,他也不着急喊他。

“郁铭,这儿”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是冯远佂,郁铭顺着声音来的方向望去,见冯远佂在餐厅的边角的一张桌子上坐着,在他对面,是一个泄了顶的中年,郁铭有些印象,是剧组的副导演,周期。

“冯老师早,周导早”

“早”

“你弄这么多?”冯远佂看着郁铭拿了冒尖一大盘子食物外加一杯牛奶,道:“我给你说,吃不完可是罚钱的。”

“多?”郁铭转头看了眼俩人盘子里,各自一片吐司,一个煎蛋,几乎再没别的,问道:“一大中午呢,你们吃这些能成?”

周期面像看着有些凶,跟王学芹长的有几分像,都是鹰钩鼻,哪怕笑着,也不显的和善:“哈哈,郁老师年轻,吃的多不是挺正常,咱们剧组回本就靠你啦。”

“哈哈”

“对了,郁老师,曹老师呢,怎么没见跟你一块来?”周期是导演组跟制片组的对接人,所以对于每天的拍摄计划都很熟悉,今天也有曹卫宇的戏。

“我刚刚才出来晨练,也不知道他下没下来,等会儿吃完了再去喊他吧,反正距离出发时间还多着”正说着,郁铭抬头一瞧,曹卫宇睡眼惺忪地自电梯口走了出来,坐了两天火车,昨天又熬那么晚,大概是真累着了。

他冲着曹卫宇摆了摆手,道:“曹老师,这边儿。”

“曹老师,咋了这是?”

曹卫宇盛饭很快,端着盘子围着摆着菜的桌子转了半圈后便走了过来,周期见曹卫宇状态萎靡,关切地问道,曹卫宇是戏的重要角色,要是刚进组身体就出了问题,那乐子就大了。

“啊唔”曹卫宇拍了拍嘴,冲着郁铭扬了扬下巴:“昨天跟郁老师聊上瘾了,快两点了才睡下,这把人给困的。”

周期看了郁铭一眼,问道:“你俩先前认识?”

“不认识,昨儿个才第一次见”曹卫宇拿了一个鸡蛋,在桌子上压着滚了滚,等皮全部都碎的差不多,以极其熟练的手法囫囵把皮给揭了下来,一抬头,见冯远佂跟周期俩人满是疑惑的看着自个儿,把鸡蛋放进了盘子,拿纸巾擦着手,道:“你们昨儿个是没在,要是在的话,跟我今天也不会差多少。”

“你们聊什么能聊那么晚?”周期跟冯远佂更好奇了,两个不认识的人,年龄上相差十岁,头一回见面能聊到大半夜,而且关键的是,曹卫宇是演员,而郁铭还是个学生,两个人经历、阅历都没有多少相似的地方,能聊在一块本身就是件令人相当费解的事儿。

郁铭在一边“呵呵”直笑,他一说起来历史就上瘾,完全刹不住,碰巧曹卫宇也是个爱听这个的人,不过他也决定了,今天晚上即使再聊,十一点之前一定躺下睡觉,他倒是没问题,曹卫宇要是天天这个状态,张建东都得发飚。

“明史”一转头,他又问向郁铭,道:“昨儿说到哪了,对,名相,今儿回去继续”,见周期和冯远佂了然之后便不在意的模样,曹卫宇呵呵笑了声,道:“你们知道昨天我跟郁老师聊的时候什么想法么?”

周期顺着把话茬接了过来:“啥想法?”

冯远佂没说话,只是一边吃着煎蛋,一边拿着余光瞥着曹卫宇,表示他在听着。

曹卫宇喝了一口小米粥,道:“刚开始的时候,我就想着,回头一定要买些历史书好好研究研究,不然下次跟人聊的时候完全插不上话,可是过了十分钟左右吧,我就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郁老师历史方面的知识储量真的不是一般的大,我上学的时候要是有这么个历史老师,说不定当初能考上清华。”

郁铭笑着道:“曹老师,北影和清华,差的可不止一门历史”,虽然北影在艺术类里属于顶尖院校,但是专业课的成绩比起清华来差的确实不止几十分。

“哈哈”

“还不知道郁老师有这方面的才能呢”冯远佂呵呵直笑,但语气却是打趣的成分居多,他太了解这个圈子了,跟别的圈子不同,演艺圈不大流行互掐,关系稍微好些的,你捧我,我捧你,花花轿子人抬人。”

曹卫宇见郁铭一搅合,冯远佂和周期把他的话当玩笑听了,摆摆手道“反正你们爱信不信,虽然郁铭年纪比我小了足足十岁,但是这声郁老师,我喊的确实是心服口服。”

冯远佂看曹卫宇不像开玩笑,道:“那感情好啊,晚上我也过去,用不用提点瓜子花生之类的啊?!”

“哈哈,冯老师你就别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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