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啊。”
从白千羽进门开始,叶城就感觉有些不对。当听说白千羽说这是生日宴会时,叶城心中更是了然,知道对方是要整自己了。
生日宴会却不提前告知,害自己空手而来,摆明了是想借势羞辱自己。而且叶城觉得,纵使自己能拿出礼物,怕也要被对方花样打脸,最后肿着脸回去。
回想起这两天,叶城不觉得自己有得罪对方,那么肯定是一年前的原因。看着白千羽动人的侧脸,叶城满怀恶意的想道:“莫非前叶城始乱终弃,要了对方处子身却不肯负责,让人家姑娘一个人无痛流人去了。一年的时间用来恢复身子,算算也差不多啊。而且此女心机好深,自己不出头,却找个傻子来当小丑。可怜这人被用了还不自知,自我感觉太好了吧。”
看了眼还在喋喋不休的赵秋华,叶城的目光中充满了怜悯。
见有人将矛头对准了叶城,时刻关注着叶城的白千羽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清月宗和我们白鹿书院不同,重在清修,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况且我今天是来给二人赔罪的,哪里敢要什么礼物啊。”
白千羽明面上是为叶城开脱,句句却仿佛刀子一般刺向叶城。若叶城什么话都不说,明天怕是要疯传他咄咄逼人,硬是要白千羽在生日宴上公开道歉。到时候,叶城这恶人名号只怕要坐实了。
“小妮子好深的算计啊。还是我师弟好啊,不会说谎,真不错。”
燕语听了微微有点脸红,脸别到一边,低声说道:“师兄,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要说笑了。”
“实话实说,什么时候说实话也要被人嘲笑了。也罢,师弟,你就看看我怎么耍猴吧。”
说完,叶城在一片非议声中站起身,施施然走到房间中间。他本来就一表人才,此时隐隐有大将风范,几步的路程便让人深感不俗,议论声也随之轻了下来。
往房间中间一坐,叶城看着众人微笑着说道:“我不知李怀仙送了什么东西,但我也并非空手而来。若我拿出这东西,只怕各位都会羡慕的要死。”
一名儒生冷笑一声,说道:“你们清月宗总说我们儒家满口仁义道德,自己不也是坑蒙拐骗。你能有什么礼物,居然会比李怀仙的更好?”
叶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正坐说道:“若是直接送上,怕是有点无聊了,我还是添点彩头吧。各位若想知道是什么的,尽管来拿。只要能让我叶某站起身,就算我叶某输,礼物立刻送上,绝无戏言。”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不仅众书生没能预料,就连白千羽也一脸愕然。本以为已经胜券在握,没想到居然被叶城三言两语挽回了局面。看着端坐在场上的叶城,白千羽一时看不透对方的想法,只觉得叶城的行为迷雾重重,无法预测。
但对于叶城而言,这种情况其实不难解释:太阳穴痛了,想作死了。
终于,一名书生按捺不住,上前说道:“在下东林书院陈天远,还请叶公子赐教。叶公子经脉尽毁,我也不打开窍穴,光凭肉身。献丑了。”
儒家有三十三书院,白鹿书院居首,剩下的便是东林书院这种小书院了。东林书院剑法同样不俗,一手雾里看花尤为出名。
陈天远剑法了得,不用窍穴便幻化出百道剑影,仿佛迷雾一般层层叠叠,让人看不真切。待敌人迷惑之时,其中唯一的杀招又会突如其来,让人措不及防。
在场儒生不乏剑术高手,一眼便看出这门雾里看花剑已经被练到七成火候,单凭剑法已经能在各大书院中排名进百,不由得更期待叶城该如何应对。
看到来袭的花剑,叶城轻笑一声,说道:“还真是献丑,是什么样的勇气让你顶着这张丑脸活到现在的,你妈妈没生下来就掐死你那绝对是真爱啊。”
叶城只是端坐在原地,根本不在意飞袭来的剑雨。百道剑光刚一碰到叶城的身边便破碎,唯一的杀招也没能激起半点涟漪,便化为碎光消散不见。
“你火候不够,根基不稳,一道剑光都未曾成型,却妄图用百道剑光迷惑对手,只怕连破防都做不到。用全力吧,我再让你一招。”
陈天远被说的满脸通红,细想却若有所悟。将体内二十三个窍穴全部点亮,陈天远又是一招雾里看花使出,向着叶城袭去。
有浩然正气加持,陈天远的剑术威力有了百倍提升。漫天剑光不再是层层虚影,而是化为实质,向着叶城切来。
冷笑一声,叶城说道:“比刚才还不如,刚才还有点雾的意境,现在连那点意境都没有了。对付境界比你低的还好说,若境界类似,你怎么破敌。”
说完,叶城随意一出手,正好点在其中一道虚影上。轻轻的一个动作,却让漫天剑光尽数破碎,散为光华。
一脸错愕的陈天桥一会儿望向叶城,一会儿看着自己手中的剑,最终拱手说道:“叶兄武功高妙,让叶兄见笑了。”
“知道我比你高,到底还不算笨。回去多看看雪啊雾啊雨啊之类的,别老是看剑谱。雾里看花本来就是取那朦胧真意,你舍本逐末,怎么可能练得好。”
陈天远若有所思的坐回原位,开始苦苦思考叶城话中的意思。
经过独步上人的一番调教,叶城的武功境界本来就比众人高出数筹,指点一下别人就是信手拈来的事情。而见陈天远居然一招落败,众人终于不再小觑,开始认真对待。
“叶公子,在下杏雨书院的杨飞虹,还请赐教。”
杨飞虹是在场为数不多的女子,此时按捺不住,抢先跳出来站到叶城的面前。没有多说废话,杨飞虹直接点亮窍穴,手中佩剑气贯长虹,出手便是最强的杀招。
“惊天一剑,这剑倒是有些看头。只是你心中觉悟不够,打不出惊天一剑那种生死存亡的气势,到底还是弱了几分。你去吧。”
仿佛能贯通天际的剑法被叶城双手一夹,便再也无法动弹。将杨长虹甩到一边,叶城继续端坐在原地,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
一招落败,杨长虹毕恭毕敬的行礼,之后才提剑归位。此后,又有数人不断尝试,但都非一合之敌,纷纷败了回来。
不过后来比试失败的非但没有颓废,反而隐隐有喜色。这些人都是世家高手,用剑行家,在家族内都是数一数二的人才,几乎找不到什么对手。即便与其他家族天才对阵,也往往点到即止。
而今天在叶城手中,不但能够验证自身修为,更可以获得几句提点,事后琢磨起来也感觉受益匪浅。
不知不觉间,在场书生们的傲气被一一打压,最后竟忘了原本的目的,只为试剑而来。
又是一人败退后,又有人站到叶城面前,居然是已经输过一回的杨天远。见扬天远上阵,下面有人笑道:“扬天远,你输了一回了,现在又上来,莫非没有输够么?”
杨天远不以为意,反而笑着说道:“机会难得,有叶兄这种剑法大师指点,别说输一回,便是百回我也乐意。问乃一时之耻,不问乃一世之耻。况且叶兄并非池鱼,日后定有大作为。我学上几招,又有什么可羞耻的。”
杨天远没有用雾里看花剑,起手出招都之前大相径庭。剑法轨迹仿佛鬼魅,角度刁钻,令人目眩神迷。
觉察到剑法不对,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叶城便出手将杨天远的剑锋抓在手中。只是这回,杨天远的剑锋好像蛇一般游出叶城的手,向着叶城的眉间点去。
“四阶?五阶?不对,其中的武道真意,应该已经超出了五阶的范畴。这剑有点诡异啊。”
心思闪动间,杨天远的剑已经落到叶城的眉间。只是剑尖刚刚点在叶城的眉头,便见叶城双眉紧锁,夹住了杨天远的剑尖。
杨天远佩剑脱开叶城手,点向眉间时,众人心中仿佛压了块石头,不由自主的为叶城担心起来。见叶城无事化解,众人松了口气,随后暗暗忖道:“我怎么会担心他,他可是道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