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枫嘴角抽搐着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院落,此时的他不像昨日那般穿着气质不俗的紫色宗衣,而是像个普通老百姓一般身着一件普通的灰色衣袍,袖口也是高高挽起,手中还抓着一把农家人用来铲地的铁锹,而他旁边站着一位同样穿着一件灰色衣袍的千影,千影的手中拿着的是一把农家人用来锄地的锄头,与岩枫嘴角抽搐的表情不同,千影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虽然岩枫很想这么想,但是他还是很敏锐的发现了千影握着那锄头的手指已经开始有些微微的泛白了。
烈日当头,岩枫眸光越过柳府的围墙遥望着那远方的修月阁,思绪突然就飘回了昨日。
当他与千影奉命到那玉落阁时,见到了消失在民间的千漠。与千影冷淡沉稳的性子不同,千漠因为常年在外执行任务,早就流连花丛已久,人变的也是有些市井痞子的味道。两个人远远的过来的时候,他那呈现健康的小麦色皮肤闪着不知名的光芒,嘴角的笑意怎么看怎么觉得猥琐:“等你们老久了,现在才来?”
“漠,你怎么在这里?主子不是让你回来的第一时间去他那儿吗。”千影有些奇怪道。
千漠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儿:“哥,你跟岩枫呆在一起太久了,行动变慢就算了,连思维也变慢了。我能在这儿,当然是说明我已经去过主子那儿了。”
岩枫面色一黑:“千漠,三年没见,我看你是太怀念败于我手中的感觉了是不是?”说完便踏前一步,面色有些不善的盯着千漠。
千漠连忙后退两步,双手夸张的护住胸前:“别别,我跟大哥的爱好可不同。”望着两个人越来越黑的脸,千漠赶紧开口:“我是奉主子的命在这儿等你们两个的。”
岩枫与千影互相望了一眼,皆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疑惑:“主子可否是有令?”
千漠点点头,诡异的从身后拿出了铁锹和锄头,在岩枫与千影一脸诧异的神色中塞到两个人的手上,灿然一笑,说不出来的欠揍:“主子说了,让你们两个去柳府将柳大姑娘的家给修好!”
千影有些大脑当机反应不过来:“什么?”
“主子让你们两个去柳府将柳大姑娘的家给修好!”千漠笑嘻嘻的好心的重复了一遍。背在身后的手缓缓的伸出来竖起了三根手指,笑的更加的不怀好意:“三日。”
穿上灰色的衣服,拿着铁锹锄头的岩枫和千影在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被千漠领到这里丢了下来。
事实上,到现在岩枫的大脑还是没有转过来。不过有一点儿能转过来的事实是,千漠所说的‘让你们两个人将柳府修好’这句话岩枫是彻底的理解了,因为这里除了他与千影,根本就没有其他人!所以说,面对主子掀了人家房顶坏了人家院子的善后苦力活儿,只有他们两个人来干!他还非常想不明白宗内那么多人为何主子单单让他们两个人来干这事儿!然而这也只是小事,真的是一件小事儿!最关键的是整个事情的发展他完全的不理解,相当不理解。非常不理解
不理解的同时,太特么诡异了!
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岩枫默默的转过头:“千影,你可有什么头绪?”请问您老人家昨日问你家千漠了吗?
虽然他很想这么问来着。
千影默默的看着前方,身子绷的笔直:“不知。”
岩枫默默的抚额。
好吧,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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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将柳莹萱尽快带到宰相府,年轻的将军一路上丝毫不敢停留骑着马一路在官道上疾驰,煞是苦了那些后面跟着的两排士兵。然而作为一名战士来说,就算情况再苦再累,他们的嘴上也不能说一个‘不’字。
幸好官道不似乡间小道,一路走来还算平稳。
马车里,柳玉卿默默的捂着自己内伤还未痊愈的胸口,眼神颇为幽怨的看着那个坐在自己对面只是过了一个晚上就已经生龙活虎吃的好不自在的女子。
不愧是修月宫给的东西,只是一颗血丹就让一个普通人受的内伤在一个晚上之内就好了,怎么当时东闾修就没多给一颗呢?柳玉卿怀疑东闾修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只是为毛是故意的?他一时还真不知道。
“姐,你当真不认识东闾修?”
我微微的皱了皱眉,缓缓的睁开眸子撇了一眼那一脸幽怨的柳玉卿,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如若我认识他,你认为我还会将他送到王苑儿床/上去?”对于柳玉卿的脑子跟智商,我是真的打算放弃了。罢了,就当养了一个弱智儿童好了,等到哪一天弱智儿童成熟了,就卖掉!
恩,好主意。
柳玉卿沉默了会儿,眼底突然有丝认真:“王苑儿绝对不是东闾修的对手,我已经将她给你的凤鸣楼的地契还给她了。”
我闻言一惊,下意识的扑到自己的包裹那里去翻,然而除了几件衣服与大面额的银票之外,哪里还有凤鸣楼的地契?
柳莹萱顿时哀嚎一声,再也没忍住一个闪身便扑到柳玉卿的身前朝他脑袋瓜子上狠狠的敲着:“哎呦你个败家子哟!!!!你个脑残啊!!!!你个撒比啊!!!!老娘好不容易凑成这个婚拿到老娘一直梦寐以求的地契你特么居然给劳资送了回去?劳资打死你!打死你!!!”
柳玉卿一边护着脑袋一边躲:“哎呦!!!哎呀!!!姐!!!姐你住手!!!你住手!!!哎呦喂我错了还不行吗!?王苑儿说不定被东闾修给干掉了,我这不是为你积个德吗?哎呦你还打!!哎呦我错了啊啊啊!!!!!”
柳莹萱大口喘着气,胸脯因为极度悲愤而一起一伏,我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道:“柳玉卿!如若真能威胁到王苑儿的身家性命你认识我还会将那个什么修送到她床上去吗!?”
正在四处躲避柳莹萱拳头的柳玉卿闻言一愣,柳莹萱趁机朝他脑袋结结实实的敲了一个大栗子,顿时疼的他眦牙裂嘴的,但他仍然忍着痛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家老姐:“什么意思?”
此时在前方赶车的年轻将军听到声响,一回头便看见柳莹萱姐弟二人坐的马车正在左右摇晃,他立即放下了骑马的速度跟在马车的旁边:“夫人,可是有何事需末将帮忙的吗?”
“没有!”两道声音同时从马车里传了出来。
年轻将军顿了顿,一脸不明所以的夹/紧了马肚子扬手朝马屁股抽了一下,马车赶的更快了。
我紧紧的握着拳头,感觉一张嘴胸腔里面的火焰就会喷涌而出一般:“还什么意思?你还问什么意思?你以为王苑儿那个王八蛋没点儿脑子和能力就能当个寨主了啊!?我送那个修王八蛋的时候他是受着伤的!受伤的能对王苑儿干什么?他能干什么?你告诉我柳玉卿,你告诉我他能干什么!?”
柳玉卿愣愣的看着自家老姐一副吞人的表情,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所以,你明知道东闾修受了伤,还是把他送给了王苑儿?”啧啧,不愧是他家老姐,真不是一般的牛。胆子真不一般的大。
柳莹萱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再次挥拳头揍了他一拳:“谁让那个王八蛋拿劳资挡刀来着了!?”
柳玉卿嘴角默默的抽了抽:“难道不是因为你一时闲的蛋疼非要走那个什么人烟稀少的小道儿然后不小心碰到东闾修跟别人干架人家本来是要一刀结果掉东闾修的结果是被你给挡了么?”
听着柳玉卿标点符号都不带的说完一句话,我嘴角抽了抽,默了默,还未开口,柳玉卿突然轻笑一声,那笑声透着一丝的鄙视的意味:“姐,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其实是你自己自动给东闾修挡了一刀么,还有,能有本事去干掉东闾修的恐怕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难道你没有想过你在得罪东闾修的同时也非常有可能得罪了另外一个不能招惹的人物或者组织么?啊对了,我突然想起来前几日在大马路上我救了一个卖身葬父的姑娘,那姑娘说埋了她父亲就来找我并嫁给我想想也就这两天的事情了,我能回去成亲么?这样等姐你回来的时候我不仅成了亲你还有了弟媳妇儿说不定还会有一个能打酱油的大侄子了,说起来这关乎到我终身大事与幸福了呢,呵呵呵,我亲爱的好姐姐,请问我现在能下马车回去么?这几日没见那姑娘我脑子里真是一刻都没有停止过想念她,我现在终于知道姐姐你所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个什么意思与痛楚了!所以,”柳玉卿顿了顿,面对柳莹萱越来越黑的脸,嘴角抽搐道:“我能不能下马车?”
柳莹萱嘴角的笑意很深:“晚了。”
柳玉卿还未明白什么意思,正在疾驰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一个有些粗犷的手颇为粗鲁的将车帘一把掀开,只见一个头戴铁胄身着铁甲的士兵满脸戒备的打量了他们两个好一会儿才放下了车帘。而柳玉卿趁机看了一眼外面,当他看到城墙上那南阳城三个大字时顿时就焉了,想不到那个年轻的将军王八蛋赶车居然赶的这么快,他是急着去投胎么?
自从入了夏国京城南阳城之后,那一路行使的速度明显的慢了起来,不再像之前在官道上一路疾驰一般,年轻的将军只是慢悠悠的骑着马,两列士兵也因此而松了一口气,自动散到两边无声的驱赶着来往密切的京城百姓们。
要说京城百姓们就是见过的世面比较大些,就算是突然来了两队人马在道路中间走着他们也只是慢悠悠的四处散开,并没有像那些小地方的百姓一般围上来各种议论。柳莹萱对些感到颇为满意。
忍不住的,她将小窗口的车帘撩开,柳玉卿的脑袋也很适时宜的凑了过来,看着来来往往密而不乱的京城百姓,还有那些琳琅满目的小摊,有些甚至都比不上沧安,不过这儿的百姓的自觉性和文化程度却是沧安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的。这里居然让她感到颇为舒适。
看来自己呆在一个地方还是呆的太久了。
看着这些脸上挂着淡淡笑意的人们,我突然之间有一种冲动,干掉那个什么宰相的女儿那一票之后就将柳玉卿送到王苑儿床/上寻求王苑儿的原谅,最后就携带银两走南踏北,在现代没有实现满世界跑的愿望,我就在这古代实现好了。
看着柳莹萱绿幽幽的眼光,柳玉卿突然没由来的一阵惊慌,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笑嘻嘻道:“姐,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你看你喜欢什么,我给你买呗?”
我闻言转过头来,正对上柳玉卿不停的眨巴眨巴的大眼睛,那一脸的人畜无害乖巧模样甚是惹人喜欢,我咧嘴一笑:“真的?”
柳玉卿赶紧点点头。
我伸出手摸了摸柳玉卿的头,后者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姐姐最近肚子好像有点儿疼,去给我买点儿月事布呗?”
柳玉卿面色一黑,嘴角一抽:“纳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