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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同学会(2)

第二天上午11:00

墨凉从衣柜里拿出了干爹的白色西装,西装上日积月累依稀可以闻到淡淡的古龙香水的味道。墨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糟乱的头发,独具特色的三角眼和那套与自己完全不搭调大一号的白色西装。看起来就像土包子一夜之间成了暴发户,进城买了最好的衣服,却依旧没能掩盖他原本就是个土包子的事实。但这一切准备只是为了那一点最后男人的尊严。

中午12:00华醜饭店302包房

华醜饭店是全BJ优质的饭店之一,以精致的西餐和优质的服务而著称。墨凉也只是和干爹来过一次,对于他们那样的工薪阶级的人来说,这里可不是他们应该来的地方。

墨凉坐在角落上看着桌边的同学觥筹交错,有抱头痛哭的,有在那里炫耀自己新买的手机的,有在那里视人无睹的秀恩爱的。余光扫过一圈,目光终于定格在另一个角落心中咯噔一下,暗道:原来是她。心中悲喜交加,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用什么态度去面对她,心里像打翻了调味瓶,五味杂陈。

墨凉站起身来向她走去,整理了一下那件大一码的白色西装,脸上带着他标准式的僵硬的微笑,尽管他恨她,怨她。在这一刻都不能表现出来,这个道理墨凉还是非常懂得的。墨凉走到她的面前,两人目光骤然对上了,那种熟悉的感觉猛然的从墨凉心里喷涌而出,墨凉强压下内心的激动向她伸出了手,脖颈上的冷汗缓缓留下,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柳淼也缓缓的伸出了手,她在犹豫在思考,白皙如羊脂的手在颤抖这,似乎在做出一个什么特别重大的决定。

“诸位,我向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离着不远处的薛云飞大声的说道,柳淼收回了手,墨凉也是一愣,缓缓的把手收回来为了掩饰尴尬,顺势把手插在了裤兜里。薛云飞顿了顿向柳淼走过来,一边走一边说道“其实,我和柳淼在一起了。”他走到柳淼面前优雅的弯下腰用出了绅士礼,柳淼脸颊微红,把手放在了薛云飞的手上。下面叫好声一片,同学们鼓着掌,起着哄“亲一个,亲一个。。。”“恭喜大哥和大嫂,百年好合啊。”下面薛云飞的小弟的声音不绝于耳。墨凉愣愣的站在一旁,眼睛里转瞬闪过一丝惆怅。

薛云飞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轻轻的在柳淼额头上轻轻一吻。柳淼的脸更加红了,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下面一群人不免要看笑话的,有的人在背后对着墨凉指指点点,声音不大但是墨凉明白同学们的意思,这种情况,硬着头皮也得上啊,这关乎到以后这圈子怎么混的问题。墨凉几步走到了他们两人的面前一手搭在了两人的肩膀之上。笑着对他们说“祝二位百年好合哈,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墨凉尴尬的笑了笑。本来就比薛云飞矮一头的墨凉仰视着薛云飞,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薛云飞也不回避,直视着墨凉,眼神里充满了戏谑和不屑。墨凉转而嘿嘿一笑,反问道”云飞啊,我们同学一场,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是不是应该给大家发点红包啊?在座的同学可都是相处了三年的老同学了,你会给多少啊?“薛云飞反倒不以为意,左手伸进西装口袋,掏出了一把红色的百元大钞。回敬道“这是先给你的,接着”随机往天空一撒。数万元的的钞票受着重力飘飘洒洒的往地上落着。如果按照以前在大街上遇到这种情况,墨凉一定是第一个冲上去去捡的人。但是这次他实在是蹲不下去。他很想也从兜里掏出来一把万元大钞砸在他脸上,但是他不能,他没有这个资本,也没有这个本钱,家里的条件他太清楚了。

墨凉摘下戴了多年的眼睛,从兜里拿出一张纸巾,轻轻的擦着他拿泛黄的镜片,眯起眼睛,盯着薛云飞说“老同学,我视力不太好,刚才怎么了再做一次呗。“薛云飞微微一愣,”随即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论不要脸墨凉似乎还没怕过谁。周围雅雀无声,同学们也抱着看笑话的心态欣赏这这一出出闹剧。这种时候谁出头谁就容易被埋怨这群已经成年了的孩子们也不傻,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柳淼一直站在薛云飞的身后,起初也只是以为云飞只是闹着玩而已,没想到现在这么尴尬

门口突然传出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薛云飞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请进。锋利的高跟鞋踏着大理石的地板发出响亮的蹬蹬的声音,那个女子穿着一身标准的制服推着餐车缓缓步入包房之中,她胸前的铭牌说明了她的身份。用她标准式的微笑笑着说“客人们你们好,我是这家酒店的大堂经理,由于薛先生是本店的VIP客户,本店新推出的菜品——红烧天鹅,就请各位客人品尝,请品尝后能够给本店有所意见与建议,我们酒店一定会听取您们的意见,请各位用餐愉快。“说罢将菜品端上了桌上。放在了最中央。柳淼,薛云飞和墨凉三人分别入座,中间坐着柳淼,薛云飞坐在了柳淼的左侧,而墨凉看了一眼坐在柳淼右侧的同学,无需多言,同学识趣的让开了座位,墨凉一把拉开了座椅,懒懒洋洋的坐在了上面。经过这个事情一闹大家也没有心情吃饭了,周围雅雀无声,看着这一对新情侣和墨凉互相争斗,即使都是同学但是也不好出言相劝。

薛云飞夹了一块鹅肉给柳淼,一边夹着一边说道“这世上有的人啊就是那癞蛤蟆,天天想着吃那天鹅肉,本来碰到了点天鹅毛就以为就有了天鹅,真是异想天开。”墨凉也不甘示弱直接夹走了柳淼盘子里面的天鹅肉,回敬了一句“该是我的,还是我的。”薛云飞扫视了一圈,一拍桌子,抓起披在凳子上的衣服,气汹汹的说道“这饭是没法吃了,兄弟们走待会儿大哥带你们去吃必胜客。”下面的小弟一听立马又热闹了起来,“老大我要吃海鲜至尊披萨。。”“这么没出息呢?还吃海鲜至尊,肯定是吃巨无霸披萨”“放屁,必胜客家哪有巨无霸披萨。。”周围的环境立马又热闹了起来,“除了他不请,其他人都请”薛云飞喝声说道,墨凉眯了眯他扁扁的三角眼,拍案而起,学着和薛云飞一样的语气说道“自己付就自己付。”墨凉疾步走到前台,从西装兜里把钱包掏出来了,里面滚出来了四五枚小小的黄色硬币,砸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发出叮铃噔咙的响声,在灯光的反射下还闪着光,其他人静静的看着,墨凉略带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拾起了掉在地上的硬币,从钱包里面掏出来一沓零钱仔细的数着,生怕多数了一块钱。薛云飞见罢,从钱包里面掏出来了几张大钞撇在了桌面上轻声说道“不用找了”这个中午也只有这句话给他找回了一点符合他大少爷身份的气势,搂着柳淼迈着四方步走出了酒店。墨凉回头恶毒的看了他一眼,心里暗骂道“跟劳资抢女人,小心劳资阉了你,明天就去你家爬窗户去,吓死你。”

墨凉肚子一人回到家中换了一身平常穿的衣服,一头钻进了幻彩缤纷,逃进了他可以称王称霸的二次元世界。在二次元的世界里他终于可以掌握只属于他的东西了。

一转眼一下午就过去了,夜幕降临,路灯皆然亮起,将近七月份的BJ气温已经开始上升到一个无可救药的地步,唯有像BJ这样以及往北的城市早晚温差很大,中午热,晚上相对会凉快一些,墨凉缓步走在大街上,耳朵上戴着耳机,享受这来之不易的低气温的熏陶。

墨凉低着头无聊的踢着街上的石子,忽然觉得后面有一个人在拉他,他缓缓转身,看见柳淼在后面低着头,拉着他的衣角。顿时让墨凉想起了当年在学校热恋的日子,下课了柳淼也会轻轻拉着他的衣角一起走过校园的小道上,想起她的那红透的脸。一切都是回忆,美好而又青涩。一瞬间墨凉有一些恍惚,墨凉缓过神来,看清楚了在自己面前的柳淼,身上已经褪去了在灯光下那样的光辉。墨凉面对着她不禁放缓了自己的声音让自己略带沙哑的声音变的温柔一些

“怎么是你自己一个人回家呢?薛云飞呢?”

“他家里有事,本来要用他家车送我回家,但是我拒绝了觉得太麻烦了,也没打到车就自己一个人走回来了。。。”

“哦,你那我打车送你回家吧。”

“不,陪我走一走吧。好久没这样走了。不是吗?”柳淼的眼睛里充满了流光,墨凉不忍心将她拒绝,点了点头,便答应她了。

两人缓缓的走在昏暗的大街上,良久无语,柳淼率先打破了沉寂。

“今天真是抱歉,让你没了面子,我也没想到他会这样。”

“我知道的,错不在于你,我是太看不惯他的作为了,必须仗义出手。”墨凉哈哈一笑,掩饰内心中的尴尬,心中默念;其实还不是为了你啊。

“我就知道你人好,这么长时间不联系了,过得还好吗?”柳淼轻轻的捋了捋耳朵旁边的头发,转而微笑的对他说

“我啊,还是老样子,我呢,你也是懂得。”

“大学准备去哪儿啊,好多同学都收到录取通知书了,我也还没收到’

“你这么优秀,肯定能考到一个好的大学的,我嘛,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说罢墨凉哈哈一乐,柳淼也跟着乐了起来

“你还记得咱们学年的那个刘老大去哪儿了吗?”

“你是说哪个”

“就是那个成天打架斗殴的那个,被学校开了的那个。”

经过柳淼这么一提醒,墨凉才有点印象,他的真名似乎没人记得了,但是他之所以被称为刘老大就是因为打架的时候特别虎,在档案上有很多个过,学校里谁也不敢惹他,见他都绕道走。但是直到高三的上学期的时候,他整个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谁也联系不到他,有的推测他出了国去国外过逍遥生活去了。众说纷纭,但也都是猜测。

“他怎么了?”

“前几天听人说有人在河边发现了他的尸体,都泡大了,看来死的有一阵了。”柳淼踮起叫小心翼翼的贴在墨凉的耳边说道

“哦?谁敢杀他啊,那么大一坨,还那么虎。”

“可不是嘛,也只是听说谁知道真的假的,咱们校同学都说他中了什么邪术,无法自拔,最后畏罪自杀死了,谁让他以前总欺负咱们班同学”柳淼略带神秘的说道,最后气愤的用羊脂般的小拳头在空中比划两下子

“唉呀妈呀,别瞎说话。瞅你这损色(sai)”墨凉两腿有些发软,但在柳淼面前必须装的有风度

“嗯?你说什么?“柳淼扭过头问道,脸上充满着疑惑的申神情

“没事,没事,咳咳,最近有点感冒而已,很正常咳嗽而已。“墨凉尴尬的回应道

“天这么热,怎么还会感冒呢?“柳淼追问道

“应该是昼夜温差太大什么的,没事的,小事儿而已,别问了。“墨凉匆忙的回答道

柳淼哦了一声气氛之后又顿时陷入了尴尬之中

又走了十多分钟,前面出现了几栋高层,墨凉定睛一看,他认得出那就是柳淼住的地方。

“你家住在那吧“墨凉指着那栋高层说道

“嗯,没事了你就送我到这里吧,到我家就剩下不到一分钟的路了,你也快点回家吧。“

“真的不用我送你到楼下吗?“

“不用的,你走吧。“柳淼笑了笑,向他摆了摆手便转头走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柳淼甩他的原因,面对这种口是心非的女孩身影不离才是王道,但是很可惜,墨凉本质上还是个老实人,面对这种喜欢的人又相当听话,虽然在别人面前可以死不要脸,但是在柳淼面前向来都是言听计从,丝毫不敢背离方向,上学的时候如果有人告诉他柳淼喜欢谁家谁家的早餐他一定会大老远的跑过去买完了给柳淼吃。很可惜情商底下不懂浪漫的墨凉根本不是柳淼的菜,反而应该说墨凉这样的傻小子容易被她玩死,连死的时候都容易是笑呵呵的死的。

墨凉走在回家的路上,四周阴风阵阵,温度一下子降下来不少,墨凉裹紧了外面披着的风衣,心想是北方昼夜温差太大了吧,倒也是不以为意。周围的行人也是越来越少,起初还有两三个人,现在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了,空旷的大街上墨凉甚至可以听清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有规律的跳动着。墨凉心想道我要是不跳不就死了吗?我听着玩应干嘛,没事闲的吧。看着周围空旷而又寂寥的场景,不禁加快了脚步。

乌云渐渐聚集,遮蔽了悬挂在空中的月亮,使得地上最后一处自然的光源也暗淡了。墨凉看着周围,觉得越看越不对劲。就算是再晚也不会没有车啊,BJ啊,好歹是首都啊,虽然平时希望车少点,但是现在真没车,吓死宝宝了。阿弥陀佛赶紧来一辆车吧,什么车都行啊。心里这样想着。脚下的步伐却一点没慢,反而越走越快了,远处传来了一辆车驶来的声音,墨凉赶紧跑到马路边上,打着手势想让车停下来,那车似乎也看到了墨凉打着双闪,开了过来,一到近了墨凉才看清是迈巴赫S600Pullman防弹版,这种豪车在BJ都少的可怜,今天碰见一辆,跟中了彩票一样,大声的欢呼这,迈巴赫一个急刹车停到了墨凉的面前。车床逐渐摇下,里面传出来了一个愤怒吼叫的女声“来不及解释了,二货,快上车”

“哦”墨凉也没客气坐了上去,墨凉心想道,这TM是老司机啊!吼叫女把车窗摇上,吼了他一句安全带系好,随后脚底的油门直接踩到底迈巴赫390KW的6.0双涡轮增压V12发动机可不是吹的,要不是前一秒墨凉把安全带系好否则墨凉能直接飞出去,直接撞到前面的挡风玻璃上,挡风玻璃不会有事儿,毕竟是防弹的,墨凉就不一定了,最次也是个重度脑震荡。墨凉在心底呐喊:不对!这TM是黑车,我要下车!回家找妈妈。

“吼叫姐,何必呢?我还没说我去哪儿呢,你这是要把我拉到哪儿啊?“墨凉无辜的说道

“你叫我什么?”开车的女人说道

“没什么,没什么。大姐您这是往哪儿开啊?”

“二货,你不知道吗?后面有人追杀呢,不,不是人的一群东西,赶紧逃吧。”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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