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洛阳,秋意渐浓,各种果树都挂满了熟透的果实,地里的玉米、高粱、大豆等农作物都沉甸甸地压弯了腰。一年一度的秋收开始了,地里到处是忙碌的农夫,他们忙着收割庄稼。所以到了这个时候,地里就像沸腾了一样,到处是人的欢笑和赶牲口拉东西的声音。小鸟们则一会在枝头欢叫,一会下来啄食几口粮食,好像它们也在为一年的丰收而欢叫。
时近黄昏,小鸟儿都开始回巢,到处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劳碌一天的农夫也都说说笑笑地陆续回到家里。不一会儿,各个村子各家各户都升起了炊烟,那饭香马上溢满了村庄和广阔的庄稼地,让每一个人嗅到了丰收的喜悦,嗅到了生活的快乐。
而西门城外的一个小村里,有两家人今天都没有去地里劳动,家里不断传出女人的哀叫声。那声音是那么尖,那么刺耳,直接穿破了鸟儿的欢叫,这与这秋收的感觉是多么格格不入呀。
住在这儿的两家是世代的邻居,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已经都在这里住了多少代了。住在东面的那一户院子有一分来地,在烂土墙里盖有破瓦泥墙房屋两间。屋主姓王,真是姓名知道的人很少,人们也不屑知道,都叫他王单传。之所以外号王单传,是因为从他爷爷的爷爷开始都是单传。到王单传这一代,父母死的早,自己又身无长技,平时他给地主家打临工,闲暇时则抗一个烂布袋走村串巷要饭。所以他家的生活相当困苦,那可谓一贫如洗跟叫花子无异。王单传成人后,好不容易从邻村买了个瞎子为妻。娶了妻后,好几年瞎子都没有给他生一男半女。这让他倍感压力,整天求神拜佛,好送他一个大胖小子。住在西边的那一户院子有两亩来地,高大的砖墙内盖满了亭台楼阁,高大的门楼挺立在南边,一丈多高的朱黑大门上钉着五个大铜钉在太阳照射下闪闪发光,门框上吊着两个大红灯笼,上面写着两个大字“刘府”。这家主人姓刘,名叫刘万方,外号刘大财主。刘大财主家是世代门阀,做过几朝的大官。到他刘万方这一代虽然没有混一个一官半职,但家庭殷实,是这一带的大地主,连洛阳的知县都让他三分。他光老婆就有六个,丫鬟杂役、长工则有一百多个。
有人说得好,人若贫穷生在闹市无近亲,若富贵人在深山有远亲。由于这王单传实在是太穷了,而且他这一系的就他一个,所以村里和他同姓的都不屑和他同宗。所以一直到现在王单传想在他们王家的家谱上写上自己的名字都没成功,他每一次找族长都被轰了出来。
这不这一次王单传又找到了族长讨个说法,他愤恨地道:“我的十七代和你的十六代是亲兄弟,你凭什么不给我上家谱?”
族长一听就来气了,大声道:“你个臭要饭的!你跟谁是一家?我们王家就没你这个人!”
王单传一听就恼了,也大声回道:“我要饭怎么了?要饭就不能姓王了?要饭我祖宗就不能和你祖宗一个爹了?”
“你妈的!我揍死你个不上墙的玩意!”族长说着就脱下鞋子上去就给王单传两鞋底。
族长的儿子听见父亲的打骂声也赶紧从里屋冲出来要打王单传。王单传见状不妙撒腿就跑,族长的儿子则在后面边追边骂。王单传跑了很久,见后面的人不再追了才敢停下来歇歇。
王单传摸着被打疼的脸膀子,自言自语地骂道:“骂的,真不是东西!不让加就不让加呗,干吗发那么大的火气?也不能因为我要饭我们的祖宗就不是一个爹了?”
由于人少家穷,王单传自然是村民嘲笑的对象。
村民老是说:“王单传,你看你家这条细细长长脉能经得起小风小雨吗?”
每当这时,王单传都拉着人家一本正经地说:“当然能经得起小风小雨,大风大浪咱也不怕。你不懂,你看我这下来是不是长长的?龙是不是也是长长的?所以这叫龙脉。你们一代比一代多,就像一个品字,那是一个人脉。”
看着他那像模像样的样子,听着他这荒唐的理论,村民往往被弄得哈哈大笑,就像大家故意让王单传演了个小品似的。
有的机灵村民则调侃道:“你说我们是人脉,我们是人。你的是龙脉,那你是禽兽喽。”
这时气得王单传涨红了脸,道:“你,你这是怎么说话的?”
这反而引来了在场的村民更大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