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剑原本的主人,是我的师娘。”独孤不苟坐在首位上,将西江月放在一旁,“自从她失踪以来,我已经有数十年没有见过她了。”
木无欺有些好奇,苍梧曾经的主人,是怎么样的呢?
“那时候啊…她可是个狠角色,我的师傅他谁都不怕,连当时的师尊都敢顶撞,却独独就怕师娘一人。
“有一次,师娘带着我们下山,碰上魔教抢夺民间,她路见不平,便和他们厮杀了起来,后来,我的一位师弟被魔教的人捋走,师娘去救他,回来时,就带着这柄剑。
“那时候,所有人都看到,师娘拿着剑的右手鲜血淋漓,她整个人都摇摇晃晃,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一样。可是她却笑着安慰我们她没事。
“后来,回到山上,我们就觉得师娘不对劲,有时候会一个人又哭又笑,有时候会半夜爬起来舞剑,有时候甚至会把自己和其他人弄伤。
“后来有一天,她突然就不见了,之后,整个扶仙山就再也没有人见到过她。
“师傅一下子就变得很憔悴,不久就把位子传给了我,归隐去了,其实大家都知道他是去找师娘去了。
“所以啊,我们都觉得那把剑一定是至邪之物,会扰乱人的心智的,你如今还小,用起来更是要小心,一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定要马上让师傅知道,你明白吗?
“哎呀你看,”独孤不苟见木无欺站得身形都在晃,“我和你说了这么久,你快去休息吧。”
木无欺接过师傅递过来的西江月,独孤不苟仿佛还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没再说话。木无欺迟疑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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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说你的小徒弟带回了西江月?”欧阳眠沙一掌拍在身边的桌子上,“东西呢?”
“我给她了。”独孤不苟淡淡回答。
“给她了?这么危险的东西你就这样给一个连剑术都没学过的小弟子?”欧阳眠沙很生气,厉声质疑到。
独孤不苟摇了摇头:“正是因为她没有学过,我才给她。”
欧阳眠沙注视着独孤不苟:“你的意思是…?”
“没错,”独孤不苟点点头,“就是因为她没有学过剑术,所以身上的气很纯净,同性相吸,剑中的至纯之气也会被渐渐唤醒,只要加以正确的辅导,我相信,是不会重蹈我师娘的覆辙的。”
“那你又凭什么保证呢?”欧阳眠沙仍觉不妥,“万一她变成了下一个你的师娘,你该如何?我们扶仙山又该如何?”
“就凭我这一条命保证还不够吗?”独孤不苟和欧阳眠沙像是杠上了,“如果出了什么岔子,我独孤不苟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把这把剑封印起来!不再让它祸害人间!”
“够了,”欧阳眠沙站起身,“这件事太危险,我不答应。你回去吧。”
“掌门!”独孤不苟也起身,“欧阳眠沙!”
欧阳眠沙停下脚步:“看得出你很宝贝你这个徒弟。到本座的答案依然是不行,剑我会让中慧去取的,这件事,日后也莫要再提了。”
言罢,欧阳眠沙走进了内间。
独孤不苟叹了口气,很是无奈。
三日后,中慧来取走西江月时,木无欺虽然很不舍苍梧,但是由于是掌门发令,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再加上师傅让她去照料西谦师兄,她万分不敢怠慢,怎么说也是因为自己才受伤的,也就无心去管这把听上去很厉害的宝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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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谦身上的小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唯独肩上那个穿透伤却始终好不了,医士来看了多次也束手无策,说是由于已经入夏,容易引发伤口感染,好起来的确是要慢些。
“师兄师兄,你今日感觉好点没啊?”按照惯例,木无欺来给西谦送饭,“今日天气正好,师兄可想出去走走?”
西谦板着脸没有说话。
他是很气,气这个师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还跑到龙盘山去,连累他没有办法完成历练,而这一等,可能又要等上五年,这样的话,他的能力,他的剑法,就要比同辈的中慧他们差上很大一截了。作为半天的大弟子,他同中慧,南勤他们一样,将来都是最有可能继位为师尊的人,如今自己被这师妹拖累成这幅模样,以后还怎么继位?但是,他却又不忍心责骂她,这个小姑娘,从被他和中慧他们一行人从木檀村捡回来开始,就和他冥冥中有一种缘分,她的一颦一笑,也早已日复一日,渐渐融入了他的生活中。
“哦,今日师兄心情还是不好。”木无欺见西谦铁青着脸久久不搭话,自言自语道,“可是不好的心情会影响伤口愈合呢,这样师兄就要好久不能练剑给无欺看啦。”说罢她凑到西谦面前,冲他挤眉弄眼做了个鬼脸。
西谦有些被逗笑了,看来这个小师妹还是有点良知的,他端起面前的一碗粥,瓷碗中有糯白色的粥,夹杂些许肉末,清淡却不失营养;边上一只青色小碟,上有两颗酱黄瓜,西半山的特产呢。木无欺递上一支同为青色的勺子,勺尾印有一个花体的“西”字,素雅的颜色抚平了西谦心中的些许怒气。
“师妹,今日的剑谱可否都背出了?”他嘬了一口粥,淡淡问到。
“嗯背熟了,师傅还夸我学得快呢!”木无欺有些小得意,她希望师兄可以因为这感到开心,希望师兄一直这样开心。
“那便好。”顿了顿,西谦又说,“等一下带上剑陪师兄去后山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