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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改变

夏夕朝门口看去,夏妈妈身后紧跟着一位熟悉的医生——张医生。这位医生是爸爸的同学,他约莫四十来岁,目光炯炯有神,看起来干练而专业。

张医生坐在病床的跟前,看着夏夕关切道,“现在感觉如何?”

“还行,我现在神志清醒。而全身上下,隐隐作痛。”

他在病历上快速地记录着,看着夏夕笑道,“好久不见啊!”他接着继续道,“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你和佳琪都十七岁了。你现在快读高三了吧?”

她轻嗯了一声,回想起上一次见张医生大概是八年前吧。那时侯,他是负责夏夕病情的主治医生,加之张医生又是夏爸爸的同学,所以夏夕对他还算记忆深刻。

在夏夕的印象中,八岁时张医生英俊帅气,而他现在眉角旁有深深的皱纹,整个人苍老了许多。岁月不饶人,然而不变的是他的目光,依旧炯炯有神。

她摸了摸缠着头上的白绷带,“张医生,我这次被陨石砸到,伤势严重吗?”

张医生翻了翻我的病历,神色严肃。

难道伤势不容乐观吗?她心里一惊。

他缓缓道,“有点严重。你的脑袋有轻微脑震荡,还需进一步观察;你的腿部受伤……”

夏夕松了口气,比预料的症状轻多了。与死亡相比,受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张医生,那我要多久……才能出院?”

“这个……看个人情况。”

“张医生,你快看看小夕的面部,现在有点表情了,不是吗?”夏妈妈激动而又欣喜道。

张医生拂起夏夕长长的刘海,仔细端详着她的脸。

“嗯嗯,虽然是微小的变化,但相比之前有好转的迹象。”他嘴角微向上扬起,眼睛充满笑意道。

夏妈妈摸了摸夏夕的脸,心疼哽咽道,“要不是八岁那场意外,小夕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一个八岁的孩子,脸部再也没有任何表情……作为母亲,这一切我看在眼里,心疼却无能为力。我多希望这一切的苦,都由我来承担。”夏妈妈的眼泪,不禁地又落了下来。

夏妈妈平日里本不轻易落泪,此时却眼睛哭得肿了起来。

夏夕拿了纸巾,为妈妈轻轻拭去眼泪。“妈妈,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不要难过了。”

“对不起,都怪我医术不精!”张医生自责道。

夏夕的面部表情肌瘫未能治好,一直张医生的一大遗憾……

爸爸摇了摇手急忙道,“老张,切莫这么说。小夕的面部表情肌瘫,去过很多地方诊治,甚至于国际大医院。治疗了,药也吃了,也没有任何的好转趋势。这不是你的错,你无需自责!”

张医生医术高明,大家公认的好医生。他尽职尽责,严于律己,对病人病情很是关心。

张医生摇了摇头,一脸无奈道,“小夕的面部表情肌瘫症状,是一种特殊罕见。有些人面部表情肌瘫,经过治疗都可以慢慢恢复。然而,我们尝试了许多治疗,都无效……”

爸爸接着说道,“不过,现在小夕有好转的迹象,再加以治疗,应该效果事半功倍。”

张医生坚定道,“嗯嗯,一切都有好转的趋势。我会竭尽所能,使小夕笑容重回脸上。”

“张医生,有个病人情况危急,你快过去看看!!!”一个护士急忙地跑进来,气喘吁吁道。

“那我先过去了。”说罢,张医生急匆匆地跟着护士跑了出去。

妈妈爸爸坐在病床旁,一脸疲惫的样子。爸爸大大的黑眼圈,妈妈肿肿的双眼,两个人满脸憔悴。

“妈妈,爸爸,你们回去休息吧。”夏夕看着爸妈憔悴的样子,心疼道。

“那你……”妈妈一脸担忧道。

“我没事的,你们回去吧。要是你们累着了,我会心疼的。”

夏诺也连忙说道,“嗯嗯,爸妈,你们就回去休息。这里不是有我吗?要是有事,我马上通知你们。”

爸妈看了夏夕一眼,才缓缓走出病房。

“夏诺,我要改变!我不会再像从前般懦弱和畏缩。”夏夕看着夏诺一脸坚定道。

他先是愣了一下,微微笑道,“嗯嗯,这才是我妹妹——小夕。”

“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要改变呢?”

对于她,九年来畏惧尝试的人,突然开口说要改变。夏诺却没有表现很吃惊,夏夕倒是吃了一惊。

“不知为何你有点细微的变化,我都会察觉得到。自从那次意外后,你一直压抑着你自己,害怕与外界接触。”

他接着道,“然而,当我今天见到你,我看你的举止言行,有些不一样了。”

“哦?”

夏夕饶有趣味地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丝毫不像之前那样畏惧他人对自己的评价。

“俗话说,眼睛就是心灵的窗口。而之前你的眼神是空洞无神的,整个人没有生机就像个行尸走肉般。”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虽然他的话句句扎心,却言之有理。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改变,那么就要听取他人的建议。这要是换做之前,她一定会咆哮道:我不听!我不听!我才不要改变!

“那现在呢?”

“从今天走进病房里,看着你抱着妈妈哭。我就注意到你的不一样,你会理解,会考虑爸妈的感受了。而之前你孤僻自我,爸爸妈妈一说你,你就暴走。”

夏夕仿佛又看到,当父母责怪她时,她之前那孤僻又叛逆的样子。“我不听,我不听!我觉得我这样子很好,我不想改变。”而父母无奈地打不得,骂不得……

“我蹉跎了九年,才懂得我当初的无知、孤僻、固执……”夏夕低头愧道。

有的伤口需好好处理消炎,加以治疗,才好得快。然而,有些伤口如果置之不理,可能会发脓腐臭。

而人的心灵亦如此。

夏诺认真看着夏夕笑道,“小夕,你决定改变,这是值得赞扬的。然而,改变不是一朝一夕。你打算先从何改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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