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回到客栈的牧易枕着手在床上无法入睡,身边的书童呼声大作……
“小困,我要是像你这样无忧无虑,没有烦恼,没有家人的期盼,多好~”
陷入梦中的他,仿佛听到了小雨的喊声“易哥哥,你说这云会死吗?”牧易不禁眉头一皱,雨儿,自我父亲最后一次入朝,守地封州,我已好久没见到你了,真是思念如水,难斩难分啊~。
又好像听到了父亲的教诲“易儿,上阵拿枪,金戈铁马,不是你这种锦衣玉食的少年人应该想的,执手谋春秋,剑笔诛心肠,慷慨大方,知书知礼方是你的生存之路啊……当今举国安定,边陲渐稳,我知道你性子不安稳,但是读书读书,非背书,读书于心中,知礼仪,明黑白,是非书中自有定论,我牧家战功累累,如若没一人如质子存于朝中,他日新帝登基,少不了铁血手腕在我封州拨动风云。科举一事,我不愿动用朝中关系,朝中那些读书人也瞧不上我,你一人进京,我自会有人照应保你一路安平,但是切记,不求你文章通达天听,只需入职朝中国子监,在皇帝眼下,如人质,不起波澜,则万事全,当然你且放心,你母亲和莲妃是好友,最不济也能保你出入自由”
父亲,你最近几年变化好大,逐渐的我看不懂你了,娘亲也哭了好多回,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过几日便是科举,京城中书生也渐多了起来,客栈基本已宾客满座,当然,这只是对有钱人家的读书人,寒门书生,可能只在郊外租一寒舍,多人共租,又或是客栈马棚将就几天,虽是不堪,但当今读书人好歹没丢了书生气节,各自整理清净,也是落落大方,最不济也不至于在各自好友面前丢了面子。
牧易欣赏着京城的繁华,身边的小困倒是活跳的很,到处观望
“少爷,小时候听师傅说,京城有一股龙气,邪魔外道不正经的人京城都不敢进呢,像我师傅那种装模作样修道成仙的老仙人,每天晚上都会远眺北方,天天神神忽忽的说那里红彤彤的龙气盘踞在京城头上,就像边陲的狼烟。”牧困,、摸着自己脸上的小胡渣,装作抚须的样子。“要我说,那老头子也是读经书读傻乎了,京城晚上那光,他能瞅得见?我昨天晚上送完小娜回来,看那怡红院的大灯笼,红彤彤的,确实有一股龙气~啧啧啧,好色老头子,年轻时候肯定没少来这种地方,到老了还挂念着这些,唉……”
“哎,哪有这样说自己师傅的,京城确实有龙气,咱凡人看不见摸不着,必须是开了天眼,不食五谷,辟谷有道的那些得道之人才能看得见!”牧易穿着普通的青色长衫,手里拿着个折扇,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对了,小困,你还有个师傅吗?没听你提过啊!”
“哦,我师傅是我进了少爷府里面才有的,天天神神秘秘的,也交了我一手武艺,但是就是有点神道,没看出什么特别的,说起来,昨天碰到的那个张三土老道士是不是神仙呀,和我师傅有点点像,但是又不像,神神秘秘的,真想揍他一顿,跟在师傅那个老头子后面久了,就烦这些装神秘的狗屁道士”
“是张垚,什么三土!”
“哈哈,少爷什么字都认得,哎,小娜和他小姐也不知道去哪了,昨天送她就送到了那个路口,我以为她会带我到客栈诉诉旧情呢……今天我特意起个大早去那边找她,那边客栈都找遍了,也没见到,神神秘秘的……哎呀,好烦”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不会,那丫头片子可精了,小时候拿炮仗炸牛屎,都是她带头的,还记得那次去炸茅房,我才9岁呀,她就叫我拿一个直接扔进去,一个大爷裤子都没提就冲出来“小畜生崽子,老子逮到你扒了你的皮!”哈哈,那时候跑的可快了,躲西瓜地里,我都以为跑掉了,结果这小丫头片子就搁那喊,“大爷大爷,那边有个小屁孩往西瓜地里面跑了,慌慌张张的,不知道干嘛的”哎呦,我的天哪,好家伙,到家了,直接就是一顿毒打”
“再后来,家里人叫我到牧府做事,也就没见了,再后来回家问我娘,她说,小娜年前搬走了,不知道,她以为小娜嫁人了呢,为我可惜了好久,唉,也真是的,我小困能瞧得起这种货色?”小困面部扭曲在一块,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牧易也不说破,心情开朗许多,往城中的海澜书阁走去,但愿能淘到什么好书吧。
书阁坐落于京城西北角,孤本残籍有,圣贤手笔也有,怪异杂谈有,宫闱密事当然也有……海澜书阁据说京城中唯一的王爷的生意,却无奢华之意,就像这位王爷,虽是皇帝的亲弟,却不与世争。
牧易进入书阁中寻找自己心中的好书,小困被留在书阁外面,找些应试时所需的书框,笔墨砚等……
海澜书阁分八层,为得是不与九龙之帝所忌讳,进入此阁的人很多,但六层以上却只有寥寥数人,是因为六层以上只给皇亲国戚所留,闲杂人等不可入内。前两层层是专为布衣所留,为的是将天下文章共享之。三层到五层大多是孤本手扎,物美价贵,进入需要出示身份,所以基本上是京城权贵所去的地方
牧易在第一层层逛了一会,没有满意的,便上了二楼,发现一本前朝志怪小说,于是找到个角落坐下来开始细读,由于京城多权贵,前两层往往没多少人。只是科举之事,布衣书生才多了起来,但角落里书生还是不多,没有打扰,于是牧易读的渐渐沉迷其中,突然,楼梯那里人嘈杂了起来,牧易皱了皱眉,不舍的将目光移开去书阁楼梯那里,一个丰神俊逸,儒雅的几乎无可挑剔的男人走上楼来,没有过多在二楼停留便往上去了,之所以嘈杂是因为身边随从,身材魁梧却面色阴气,竟还有几名女随从。人数众多推推嚷嚷,书生们多有不满,却是因为身边恶奴,敢怒不敢言~
牧易没有细看,便收回了目光,看着书中精卫填海所延伸的故事,想起了年少的往事,也想起了远在那个村庄里的挽雨
真不知你过得怎么样了……我在想你,不知道你会不会也会想起我。
牧易又看了会,便掏钱买下了书,等到自己科举结束在细看吧!等离开了书阁,找到翘着二郎腿啃烧饼的小困,牧易准备去客栈好好温习下自己背过的文章,毕竟就要考试了
过几日的科举一定百家齐鸣,盛世无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