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在上,请受臣弟一拜,北境之战,弟未尽薄力,致使大好河山丧于他手。每每思之,愧对王兄,愧对先父,愧对龙族列祖列宗,弟痛思之,本愿请战为先锋,力挫北方狼族,三万将士,联名上书报五万英魂冤死异乡之仇。奈今夏水涨,海水倒入长河,鲛人趁机作怪,前日已有数位百姓葬于他手,龙哲算之,今夏定有鲛人大举入侵,不才愚弟,愿替王兄守东都,故尚未敢分兵西进,弟甚焦虑,不知所以,还请王兄示下,若王兄愿弟西进,臣弟立刻携兵北上,以报大仇;若王兄愿弟守城,臣弟亦与东都共存亡。臣弟之心,可鉴日月,望兄决断。俯首再拜。这是信王嬴远写给都城豫阳的书信。
书信传至西都,太后看毕道:”王上有何看法”?
“儿臣以为鲛人作乱乃疥癣之疾,如今都城临危,应该弟弟提兵北上收复北境”,王上急切的说道。
“疥癣之疾,想必是你还年轻,没听过这鲛人的厉害”,太后不屑的说道。
“儿臣,也有耳闻,关于五十年前鲛人作乱,龙族与沮吴族联合,由索平率领在乌鸦渡,一战中火烧鲛人才平息了鲛人之乱”,王上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只是知道这个结果,但这鲛人的凶残可是狼族的十倍不止,绝不能掉以轻心’’,太后看着王上说道,
“可如今狼族威胁都城,随时有大举进攻的威胁,若……”,王上停止了继续说下去,因为母后知道自己的意思。
“唉,你怎么就没有一点大局观呢,东都乃我龙族发祥之地,龙脉所在,若东都有失,则龙脉断,我龙族岂不是自断生路”,太后训斥道
“母后教育的是,只是如今都城面临如此大的压力,我们也不能轻易放弃吧”,“满朝文武都在竭力守城,谁会放弃,你却说出如此丧气之话,实在有失王道”,太后对着王上面色严肃的说道。
王上也觉得失言,立即跪下请罪,连声道:“母后恕罪”
此时气氛略显尴尬,王公公道:“太后息怒,王上也是为了龙族的大业,您的安危着想,您刚才不是说还要和王上谈论邓达大人的事吗”。
“对,不是你提醒我都忘了”,太后道,“王上,你可知道邓达已和沙人族达成协议了吗”。
“儿臣已知,沙人族已同意我军借道攻击灰狐国”
“这西征统帅必须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将,不求胜利,但求拖住狼族的进攻,这选谁呢”,太后自言自语道。
“既然邓达大人,尚未返回,何不让邓大人为统帅,邓大人文武全才,又深得士兵拥戴,处事有度”,王上道。
’’你说得对,邓达不像索平那样鲁莽,选他正好,那就这样决定了,你回去立刻下旨”
“是,儿臣立刻去办”,王上对邓达十分信任,他相信这次是一次正确的决定,行过礼后便离开了太后的凤鸣宫。
当夜,太后又召见了姚书,姚书虽被王上下令投入了天牢,但依靠着自己兄长的关系,大笔的钱财疏通,被安排在了天牢中一个舒适隐蔽的房间内,每日也都是有仆人侍候,除了活动范围有些小之外,其余生活依旧奢华如初,可以说姚书在监狱的生活条件,也超出了整个龙族一般贵族的生活水准,更不用提那些衣食不足的底层百姓。
姚书连夜扮作仆人模样,悄悄进入了凤鸣宫,隔着轻纱太后问道:“姚大人近日可好”。
“多谢太后关心,罪臣托太后的福,尚好”
“我已命信王不许进京,你立即在加派人手到东都查看信王的一举一动,如果有什么情况立即向我禀告”。
“是,只是……”
“只是什么”
“罪臣有一事不明,不知当言不当言”
“有什么就说”
“是,如今北方狼族驻兵北岸,随时有南下之意,信王进京北上抵抗狼族,岂不是正好吗”,姚书问道。
“哼,正好,忘了当年龙族对沮吴族干的好事了”,太后反问道。
姚书想起了龙族当年借道沮吴族攻击越国,而在路过沮吴都城时竟攻打起了沮吴,沮吴毫无防备被灭国。
“如今信王在东都深得人心,东都将士恐怕只知有信王而不知有太后王上了吧,若让他进京,恐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太后道。
“太后英明,臣明白了,臣立刻派人前去东都”。
姚书将宫中之事,立即传给了兄长,姚庄此时正在与一位老者谈古论今,他读完书信,道:“太后果然好手段”。
“哈哈,姚庄主,恐怕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说话的是一个瘦削的老头,但精神却异常饱满,脸上虽刻满了皱纹但却丝毫不能掩饰他那能洞穿一切的眼神。
“此话怎讲,太后此举不就是为了避免大权旁落而走的一步险棋吗”?
老者言道:“如今鲛人作乱恐已属实,龙炎卫抵抗鲛人,不胜则太后必定问其罪,使信王永无出头之日,若胜则信王实力也必定大减,造成不了多大的威胁,若北方狼族南渡,以京城现有的兵力虽难以抵挡,但狼族也必因攻打堤城实力大减,到时两族斗得个你死我活,若一旦有第三方势力乘此机会迅速崛起,则天下归属就不一定了。
“先生的意思是现在太后是要双方消耗,自己在做这第三方”
“这第三方可不是谁都能做的,那就要看谁的手段厉害了”,那老者泯了一口茶说道。
“先生高见,在下佩服”。